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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也是任默新生日当天,在寿星本人还在熟睡时,方齐忍着夜间运动的后遗症,拖着有些无力的双腿进了厨房。
前一天他们一起去看了蒋令安的奶奶,奶奶得了失智症,虽然不怎么认得人了,但身体还算硬朗。
奶奶每年都会自己蒸馒头,蒸年糕,做好后就让蒋令安拿来给他,希望他新的一年,事业蒸蒸日上,步步高升。
做得多了,方齐每次都会让路之言上班的时候带些给同事们一起吃。
方齐将年糕跟馒头先蒸了,接着熬高汤,煮鸡蛋,等任默新起床的时候,先给他做碗寿面吃。
"哥,你在煮什么?"
模范生路之言好奇方齐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照理说这样的休假日,方齐应该会跟任默新一起睡到自然醒才对。
"熬个鸡汤,等你新哥起床给他煮寿面吃。今天他生日。"方齐打了个呵欠,笑着回应。
"新哥生日?"路之言问道。"我跟小执都不知道,没给他准备礼物。"
方齐笑说:"没关系,我给他准备了。小路,你今晚值班吗?"
"今天早上有个会议,没意外应该下午一、两点就能下班。"路之言拿起手机给同事发信息,推了下午的代班。
"那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你过来一点……"
方齐附耳在路之言耳边低声交代,让他如果一人忙不来,让谢允执也一起帮忙。
"我知道了。"路之言点点头。"等新哥同学会结束后,你再打电话给我。"
知道方齐要给任默新准备生日惊喜的路之言,默默地又退回自己房间,打算在出门前先叫醒谢允执,将这件事告诉他。
方齐等着鸡汤熬好,顺手回了几个新年祝福的讯息,沈誉恒也发来了新年恭喜,方齐看了看,简短的回应,对于之前余茜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看着时间差不多,方齐把鸡汤表层的浮出的油渍撇掉,将煮好的面条加在汤中,连着鸡蛋,一起端上楼。
床上的棉被枕头都早已整齐叠好,方齐听着卫生间里有动静,于是往里喊了声:"默哥。"
将寿面和鸡蛋先暂时放在小沙发旁的茶几上。
过了几分钟,洗漱好的任默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额角和鬓边来带着被水打湿的浸润感,微笑着走近方齐,靠近时先在他的头顶轻轻一吻。
"宝贝,早啊。"
"早。"方齐伸手勾住他,将他带往沙发坐下。"默哥,我煮了寿面。"
"嗯?"任默新往他旁边看去,茶几上的端盘放着一碗面,还有两个鸡蛋。
"过来一下。"方齐说。
任默新靠过来之后,方齐先拿起一颗鸡蛋在他身上滚一下,边滚边念:"福气滚滚来。"
接着将鸡蛋放在任默新头上磕开,沿着裂纹将鸡蛋剥壳后给任默新吃。
吃完一个,还有一个。一样边滚边念:"坏运都滚开。"
之后仍是一样摆在头上磕开,吃了它。
两个鸡蛋都吃下肚,这碗寿面任默新和方齐是分着吃的。
以前在家过生日时,任默新的爸妈也会帮他煮碗寿面和鸡蛋。那时候爸妈解释过为什么过生日要吃鸡蛋和长寿面。一是因为鸡蛋是圆的,一年就像鸡蛋一样,遇到不顺利、不如意的事情,骨碌一下就过去了;二是剥蛋壳代表剥开过去、脱胎换骨,有种一切归零,重新开始的向上之机。
任默新捞着面,把最后一口留给方齐吃。
"默哥,同学会结束后,你跟你的同学还有其他约会吗?"方齐佯装无意的问。
"没听他们后续有什么安排。"任默新说。"就算有我也会推了,其实,如果不是同学会安排得早,今天我只想跟你一起过。"
"这样也很好啊!"方齐抬手揽住任默新的颈项。"生日可以跟老同学叙叙旧,晚上我们也还能一起庆祝。"
"不想叙旧。"任默新低头亲了亲方齐的脸颊,伸手轻捏他的腰。"想跟你一整天都待在床上,哪里也不去。"
闻言方齐脸色羞赧,一片红泽。
"我、我腰还疼呢……"
昨夜被任默新恣意摆弄的腰跟腿都还酸软着,至少这半日,暂时让他先缓缓。
"很疼吗?"任默新将手从方齐的衣服下襬探了进去,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腰后,不重不缓的轻轻揉着。
"有点。"方齐有些委屈地往他怀里蹭。
"那我下次轻点?"任默新嘴角噙着笑,问道。
"倒也不用这样。"方齐低声咕哝着。
这样有些矛盾的方齐,让任默新忍不住笑了出来,越发觉得他可爱。
"我的宝贝真可爱。"任默新将他紧紧搂住。"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到。"
这样的可爱,任默新希望从今以后,只有他一人独享。
"就算别人看到了也没关系,我是你的,谁也带不走。"
这是方齐的决定,往后余生,他只想跟任默新好好的相爱,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一起走下去。
"宝贝,我也是你的。"任默新亲了亲他,认真表白。
这样的亲昵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情人之间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的碰触,让他们越发地离不开对方,想让彼此都能成为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唯一。
任默新同学会的地点在市区一家老字号的潮汕酒楼,今天他们将整个三楼的宴会厅都包下,希望可以好好聚聚,聊个尽兴。
方齐和任默新一向时间观念良好,他们在约定的时间之前便抵达了酒楼,停车时正好遇见秦泽希和袁晟。
"新哥,方齐!"秦泽希走向前来跟他们两人打招呼。"新年快乐呀!还有新哥,生日快乐!"
身为任默新多年的好友,秦泽希怎么可以忘了任默新的生日呢?生日礼物早早备好,就等着今天见面要送给他。
"谢谢,先进去吧,外头挺冷的!"任默新微笑着说。
今天晨起又大幅度降温,似乎是因为昨夜有雨,今早断断续续的下了点雪。
任默新看方齐肩头有几处融化的小水渍,赶紧将人揽着,快步的走进酒楼。
酒楼的阶梯都铺上了红色绒质地毯,他们几个踩着楼梯上楼,脚下的跫音都被地毯给吸附进去,耳边只有他们几人的谈笑声。
"你们两个今天穿的是情侣款啊!"进了酒楼,将外头的大衣脱下后,秦泽希眼尖发现,方齐和任默新穿着一样的渐层毛衣。一个是蓝渐层,一个是灰渐层,分开看没感觉,站在一起明显就是一对。
"对。"方齐和任默新并肩站着一起挂好大衣。"任默新送的新年礼物。"
方齐收到时跟任默新约好,同学会的时候就一起穿着出席。他的蓝渐层搭了件灰色毛料西装裤,任默新的灰渐层,则是搭了件灰色细格纹毛料西装裤。
"啧啧啧!秀恩爱呢?以为我不会吗?"秦泽希作势勾着袁晟的脖颈,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去。"袁晟,我们等一下结束就去买,一天一套不带重样的。"
"好。"袁晟毫无犹豫地应承,就算知道秦泽希是闹着玩的,但只要他想,自己就能陪着他闹。
"Noel,你们酒店这几天应该也很忙吧!"方齐问。
"年节是大日子,现在很多人都不在家里吃年夜饭,直接找酒店里的餐厅请客,放假回乡探亲,家里住不下也全挤到酒店来了,这都是常态,每年这样下来其实也都习惯了,也清楚要怎么忙里偷闲才能陪我们袁律师过年。"
秦泽希看了一眼身旁的袁晟,这人昨天半夜才刚从老家赶回来,为了陪他又起了个大早,现在应该还困着吧!
"听说你们见过家长了?"秦泽希问。
"见过了,我爸妈很喜欢方齐。"任默新柔声地说。
"那就好。"秦泽希盯着方齐看了看。"我家亲爱的长的好,个性好,人也善良,叔叔阿姨喜欢他很正常。"
"秦泽希──"任默新扫了秦泽希一眼,看来一阵子没提醒,他又开始欠揍了。
"啊!我的错!我的错!是你家亲爱的,你家的。"秦泽希瞬间意识到,抬手捂了捂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到秦泽希的话,方齐忍不住笑了出来。
似乎是听到宴会厅门外有说笑声,张宸推开门,赫然发现站在门外说话的,是任默新和秦泽希他们。他也看到了在任默新身旁的方齐,心脏隐隐有种被人捏住的感觉,那瞬间,有点难以言语的痛。
"默新,泽希还有袁律师,你们来了,进来坐吧。"
张宸在那瞬间的疼痛隐去后,又回复那般看着冷静的脸孔,跟他们打招呼后,照着班长说的,将他们带进宴会厅里,随意找空位坐下。
任默新看见张宸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秦泽希,退了一步把方齐搭到自己身边,悄声跟他说:"亲爱的,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秦泽希不晓得任默新有没有跟方齐提过张宸,其实可以不提,但真说了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没有结果的初恋,以后也没有结果的。
"大概知道。"方齐心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张宸吗?"
秦泽希听到方齐的问话,心想好家伙!他新哥是真的敢,初恋、白月光、十年牵缠这些事是不是都跟方齐说了?
"新哥都跟你说了?你看到他不会心里不舒服?"秦泽希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为什么要不舒服?"方齐笑了笑。"过去,就是过去了。以后陪在任默新身边的人是我,我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秦泽希听了方齐的话,有一点自己解读的弦外之音。
"是是是,我新哥怎么可能让你不舒服?怕是舒服过头了。"
自己说完隐约觉得不对劲,这才发现任默新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方齐身边,刚刚那些话,怕是一字不漏全落进了他耳里。
完了!
秦泽希赶紧逃到袁晟身边,佯装无事人一样地说:"啊!我好饿啊!"
下一秒袁晟就将秦泽希带离任默新视线,坐到一边的大圆桌。
方齐笑而不语,伸手勾着任默新晃了下。"走吧,我们也去坐着,我也饿了。"
"好,那就跟秦泽希他们坐同桌。"
任默新牵着方齐,跟几个姗姗来迟的同学打招呼后,坐到秦泽希他们那桌,打算待会儿找个机会,好好跟他『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