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小姑娘一脸企盼的神情, 林倾月懒洋洋地逗她:“只有冒出来好看的,才养起来。”

  “哦。”徐路栀扁了扁嘴,盯着那盆栀子花看。

  这还是上次出门之前, 她心血来潮, 缠着林姨给她挖的一小株, 确认养活了, 才小心翼翼地藏在身上,在不经意间偷偷留下。

  假装它是自己冒出来的栀子花精。

  不过看来林倾月还是一眼看破,是她留下的。

  并且好好地养了起来, 养了这么些天, 枝干已经长粗了许多, 叶片也更加圆润肥厚, 花苞绽开了几朵, 雪白丰盈,是漂亮的形状。

  小小的一盆摆在这里, 就给整个屋子都增添了几分生气,满室清香。

  徐路栀伸出手, 指尖轻轻碰了碰娇嫩欲滴的花瓣, 柔声窃语:“有没有照顾好姐姐?”

  花瓣轻颤, 好像在回答她的话一般。

  徐路栀满意地点了点头, 煞有介事道:“真乖,下次给你们吃肥料。”

  林倾月一眼就看见徐路栀趴在飘窗前, 对着盆栽说话, 忍不住弯了唇, 觉得有趣。

  内心忽然柔软了几分, 如果房子里有这么一个少女在, 想必会更加热闹吧?

  不至于每天下班回到家, 都是冷冷清清的。

  “想吃什么?”林倾月低低地问,自己都没发觉话音分外柔和。

  徐路栀答得坚决:“姐姐做的都喜欢!”

  林倾月将头发束起来,扎了个低低的马尾,又翻出围裙系在身上,回身一笑:“先说好,我手艺很糟糕。”

  不然的话,也不会天天吃老板娘做的员工餐了。

  徐路栀怔怔地点了点头,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林倾月身上。

  说来也神奇,林倾月身上穿着短衣热裤,怎么看都不像是家常的模样,但围上了可爱的小熊图案围裙,挽起长发,似乎就多了几分温婉,一副洗手作羹汤的气质。

  她忍不住蹭着跟过去,一跟就跟到了厨房里面。

  林倾月丢给她一根胡萝卜让她洗,水龙头开得哗哗的,徐路栀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着,思绪飘飞,时不时偷眼看林倾月一眼。

  女人就站在她旁边,挨得很近,手里是一把青菜,放在水龙头下淋着,纤长的十指在碧透的菜叶中若隐若现,手背上沾的水珠晶莹圆润。

  白净细腻的双手,甚至能隐隐看见皮肤下的血管,让人觉得拿来洗菜简直是暴殄天物。

  徐路栀抬眼去看林倾月的侧颜,桃花眼垂着,长睫轻轻颤动,脸上是淡淡的神情,红唇嫣然,勾勒出的脸部轮廓好看得不像话。

  再看棉质围裙的包裹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是凹凸有致的曲线,大到让人无法忽视,围裙之下一双长腿笔直,雪白雪白的。

  徐路栀的大脑突然不受控制地想到前几天刚刚看过的一个新名词:诱惑围裙。

  乍一看,林倾月的双臂和双腿都裸露在外面,只有中间部分围上了围裙,而如果围裙下空空荡荡的……一背过身来,那就……

  徐路栀红了脸,信手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忘了那串葡萄还没洗过。

  清甜的葡萄汁液在口中迸溅开来,伴着葡萄皮的微涩,她完成了后半段的比喻。

  那样的话,姐姐就像是葡萄枝上的一颗葡萄,任由她随意采撷了。

  偷偷又看了几眼林倾月的脊背,雪白玲珑,脊柱上深深一条沟,让她想顺着从上到下舔一遍。

  徐路栀越发觉得自己像条狗了,动不动就想伸出舌头来表达自己的喜欢,可是没办法,姐姐太诱人了。

  这种诱人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而在今天,此时此刻,更加的不同一点。

  平时的林倾月是风情万种的狐狸,让她想趴伏在姐姐的脚底,亲吻她雪白的脚背;而此刻耐下性子烹调的林倾月,则多了几分柔婉温和,像是被调·教了几年的人·妻,美貌而又想欺负。

  硬生生让人生出一种侵略性来,想看她娇娇地在自己身下哭,百般寻求解救方法,却又只能被禁锢在自己怀里,怎么也挣不脱牢笼。

  徐路栀舔了舔唇,觉得自己越发变态了。

  “栀栀,洗好了没有?”林倾月催她。

  一根胡萝卜,被她上上下下洗了半天,再过会儿就能把皮都给扒下来了。

  “好了好了。”徐路栀心神一乱,生怕自己的企图被发现了,垂着眼任凭林倾月轻轻拿走了她手中的胡萝卜。

  手指避无可避相接的一瞬间,她的心跳格外有力。

  林倾月瞥了一眼怔怔发呆的少女,以为她没进过厨房,洗个胡萝卜都能紧张得把脸红了。

  她赶徐路栀出去:“要放热油了,当心溅到你。”

  徐路栀乖乖应声,带着一大盆洗好的葡萄到沙发上坐着,琉璃盆赏心悦目,她忍不住吃一颗,又吃一颗。

  厨房门被关紧,饭菜的香气不断飘出来,伴随着滋滋的油锅声,徐路栀眯了眼睛,突然觉得很安心。

  好像这时候的姐姐,更有人间烟火气呢,比起酒店里的那些相处,更加的平易近人。

  尽管少了些许神秘,但也意味着有血有肉,触手可及。

  徐路栀如是想着,舌尖充盈着葡萄的甜蜜,她吃得饱饱的,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要是能每天都过来蹭饭就好了。

  ……

  林倾月端着盆炒饭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却不见了徐路栀。

  一室一厅宽敞通透,她在各处望了望,也没有见着小朋友的身影。

  她怔了怔,出声唤:“栀栀!”

  满室寂静,只有那一小盆栀子花轻轻摇晃着,似乎是在应答她的话。

  林倾月放下热气腾腾的饭,快步走到飘窗前,俯身察看。

  虽然知道荒唐可笑,但她还是在刹那间滑过一个念头:栀子花一般的少女,不会真的是花精灵吧?

  千方百计跟了回来,这会儿回到花瓣里面睡觉了?

  林倾月失了神,桃花眼低垂,里面蒙着层氤雾气,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怔愣间,她的指尖忽然触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只莹白柔软的小手,轻轻抓着她。

  如果不是林倾月心理素质过硬,可能会以为是撞鬼了。

  但她只是下意识反握住对方的手,下一秒,眼睁睁看着徐路栀摇身一变,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洋洋得意地在那笑:“姐姐,我冒出来啦!”

  林倾月深吸一口气,有些想发脾气,却又在少女明媚天真的笑颜前硬生生止住了。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徐路栀,不知道这小朋友又有什么花招。

  徐路栀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笑嘻嘻地问:“姐姐,我好不好看嘛?”

  林倾月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看的,当然是好看的。

  容颜清美的少女,又白又小的一张脸,乌溜溜的眼睛,笔挺的鼻梁,殷红的唇瓣,还有雪白脖颈上环绕着的长发,任凭谁看了都会眼前一亮。

  她加重了语气,认真夸赞:“栀栀是小美人。”

  暂时还只是高中生校花这个级别,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多看几眼,等再过两年,就是标准的大美人。

  徐路栀接受了夸赞,心里还是有些羞涩的,毕竟被林倾月大美人夸,真的很不好意思呢。

  她忍不住捏了捏林倾月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前蹭了些,鼻子嗅啊嗅,真奇怪,做了半天的饭,姐姐身上半点油烟味都没有,还是那股清新的甜香,惹人入迷。

  “那……栀栀很好看,而且是突然冒出来的。”徐路栀晃了晃林倾月的手,声音柔软清甜,话刚说完就已经害羞得垂了眼,却还是暗示意味地摇着姐姐的胳膊。

  林倾月一怔,蓦地想起刚进门时候自己说过的话——

  只有冒出来好看的,才养起来。

  所以,少女就偷偷躲了起来,再突然间冒出来,就是为了让她……

  答案呼之欲出。

  “姐姐……”徐路栀的声音软得不像话,或许是吃多了葡萄的缘故,嗓音这会儿清嫩得能掐出水来,盈盈地晃着一汪水,似乎随时能洒出来一般。

  她仰脸,模样乖巧得不像话,可怜巴巴地把林倾月的手带到胸前握着:“养我嘛~”

  这样的乞求,听得林倾月意乱情迷了一瞬,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立在那里,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拒绝。

  她烟嗓低低,呵气如兰:“怎么养?”

  话语里带着几分笑意,不知不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贴得极近,只要再往前些许,她几乎就能把徐路栀压在身下。

  徐路栀的声音也越发的轻了,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浇浇水就可以……很好养的,姐姐……”

  栀子花是很好养,浇浇水,晒晒太阳,林倾月也没操过什么心。

  可是那么大一个栀栀,也是浇浇水就可以养活的吗?

  林倾月心神摇晃间,忘了拒绝,也忘了追问,只是轻轻地呼吸着,任凭徐路栀捏着她的手搁在唇边,距离近到几乎可以亲下去。

  眼睁睁地,她看着徐路栀大着胆子,极轻极快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吻,眼神郑重虔诚,仿佛在对待什么无价之宝。

  随后徐路栀放了手,歪头一笑:“不浇水的话,请我吃饭也行。”

  她说完,蹬蹬蹬跑到厨房去拿筷子,行动自若,仿佛刚刚的暧昧场景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

  望着少女修长纤瘦的背影,林倾月站在原地,半晌自嘲般弯唇笑了笑。

  好漂亮的收尾,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荡然无存。

  手背上依稀残留着徐路栀双唇的触感,柔嫩到不可思议,像是上好的水晶果冻,一触即收,留下了一点点湿痕。

  那样纯真的倾慕,全身心只依赖着你一个人,又是这样高贵优雅的少女,却甘心为你俯首称臣。

  很少有人能不晕眩。

  作者有话要说:

  徐路栀:我浇浇水就能活。

  芒芒提问: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要浇水捏?(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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