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刚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小伙伴们无情的嘲笑。

  应迎迎:“笑死,万年寡王,你还是去问付时瑄吧,她男朋友多。”

  付时瑄冷笑:“不好意思,逢场作戏而已,那群男的有什么好喜欢的,一个两个作业都写不出来,还要抄我的。”

  徐路栀:“……”拜托,人家抄你作业不过是想和你多交流而已,为什么你一个冷艳大美女那么不解风情!

  “怎么,你喜欢上谁了?”应迎迎一口接一口地喝饮料,用审视的目光在徐路栀身上来回打量着,语气里满是怀疑,“不是说徐路栀只热爱学习吗?”

  “对,没错,我只热爱学习。”徐路栀顺水推舟,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就是……那个,又有人跟我表白了,我觉得很烦,就问问。”

  “啧,我们家栀栀就是受欢迎。”付时瑄有意无意地摸了摸徐路栀的小辫子,笑眯眯地逼问,“谁啊,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蒋铎。”徐路栀说。

  她们都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出这个名字对应的主人。

  付时瑄哼了一声,精准地评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就是,我们栀栀怎么也要配个清华北大的。”应迎迎一搂徐路栀的脖子,嘻嘻哈哈。

  徐路栀被表白是常事,更何况是在生日宴那么美貌的时候,几个人转头就把这回事给忘了。

  徐路栀悄无声息地吸了一口气,她和这两个好朋友平时都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但这时候,她却突然不想告诉她们自己的心事。

  隐秘的,独属于情窦初开的少女的,朦朦胧胧而又纷乱如麻。

  仅仅跟朋友坐了一会儿,听着付时瑄讲她去南极旅游的故事,徐路栀原本是津津有味的,但很快就觉得没意思起来。

  整颗心都好像牵念在了另一个不远处的地方,哪怕什么也不干,也想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真奇怪,明明整个大厅里冷气开得很足,惬意凉爽,徐路栀却感觉芒刺在背,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热意,说不出来的一股冲动驱使着她,再去看林倾月一次。

  就一次,听她讲一句话就好,要是……能跟她有一点肢体接触,就更好了。

  徐路栀一向是个理性的人,数学物理尤其的好,上一次那么迫切想要得到什么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从桌子上挑了杯凉茶,慢慢地啜饮着,看着玻璃杯杯口留下的浅浅红色唇印,在心里数着数。

  一,二,三……

  徐路栀把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感受着喉管里蔓延的凉意和药味,不动声色地把左手边的麻花辫扯乱了。

  她头发短,本来就好不容易编起来的辫子,随便一扯,发带就滑落下来,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她的掌心。

  徐路栀捏紧了发带,攥着拳头,低头继续研究着空空如也的茶杯。

  应迎迎最先发现这回事,指着徐路栀惊叫一声:“栀栀,你的辫子!”

  付时瑄立刻起身,摩挲着徐路栀散乱的发丝,想要帮忙重新扎一个上去。

  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徐路栀叹一口气,轻声说:“这是造型师专门设计的,可能不是很好扎起来……”

  少女半边头发散乱,圆圆的眼睛耷拉着,樱唇紧抿,模样看起来很是沮丧。

  谁也没有发现,她眼底暗藏的一抹狡黠。

  应迎迎着急起来,绕着她四处走动:“啊,那怎么办啊?”

  付时瑄很冷静地研究了一番麻花辫的造型,问:“造型师已经走了吗?能不能让她们再来一下?”

  徐路栀轻轻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起身:“不用了……实在不行,我就披着头发好了。”

  不过她相信,林倾月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算没有,哪怕她很喜欢自己的两条小辫子,用这个换多见林倾月一面,也不吃亏。

  “那怎么行呢?你可是寿星啊!”应迎迎皱着眉头说。

  “要不……我找我姐姐问问吧,她带来个朋友,可能会有办法。”徐路栀等够了时间,试探着提出来。

  付时瑄催她:“那你快去啊,我们在这等你!”

  “好。那我先走了,你们别饿着,随便吃点。”徐路栀愁眉苦脸地往外走,脚步却是越来越轻松。

  她的掌心因为紧握着皮筋而有点出汗,心头荡漾着一种做了坏事的隐秘快感。

  栀栀很乖,但栀栀不是好孩子。

  她会骗人的。

  ……

  徐路栀远远瞟了一眼,就发现林倾月并没有和徐路薇一起坐在主桌上。

  主桌上坐着徐路薇、徐父、徐母,还有几位她熟悉的叔叔阿姨,都是重要的世交,就连这些叔叔阿姨的子女,都得坐到另外桌子上去。

  徐路栀心下了然,远远避过主桌,往偏僻无人的角落里找,果不其然,在最边上几乎没什么人的一桌上找到了自斟自饮的林倾月。

  女人胳膊支在桌子上,半撑着下巴,懒懒散散地倒着低度数的红酒到杯里,浅啜一口,红唇上沾染了液体,殊色越显,桃花眼眼皮耷拉着,眼尾泛着一点点红。

  简简单单几个动作,就天然风情万种,在嘈杂的宴会上,独独开辟了一方属于她的小天地。

  看一眼,就再也忽略不掉的那种。

  徐路栀的心头怦怦跳起来,她慢慢走上前去,在林倾月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姐姐。”

  林倾月瞥了一眼,注意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朋友,安静地坐在旁边仰脸看着她。

  林倾月把酒瓶往旁边一搁,若有若无地挡住了徐路栀的视线,然后问:“你怎么来了?”

  徐路栀无辜地眨巴眼睛,问:“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不太喜欢热闹。”林倾月简单地说,她似乎喝得醉了些,嗓音里带着些酒意,醇厚回甘。

  徐路栀轻轻“哦”了一声,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给她看,目光中满是委屈:“姐姐,我的麻花辫散掉了……”

  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脸上满是乞求的神色。

  不用说出后半句,林倾月就知道这小朋友来找她做什么的。

  她像是那种很会扎头发的人吗?

  面对着林倾月审视的目光,徐路栀巧舌如簧:“姐姐,她们都不会编这个花样,你帮我试一试嘛,好不好?一会儿我还要去敬饮料呢,散着头发多丑啊~”

  徐路栀的声音清甜,一旦撒娇起来,掺了蜜一样,更是谁都抵不住。

  林倾月弯唇,视线在她的发丝上游移:“好吧,那我勉强试试。”

  徐路栀见计划奏效,忍不住笑眼弯弯,摊开手心,里面不是发圈,而是躺着一颗小小的糖果。

  林倾月不解。

  “给姐姐的报酬。”徐路栀笑得跟糖果一样甜,声音软乎乎的,“姐姐喝酒了,吃块糖吧。”

  林倾月心中一动,捏起糖果,小心翼翼地撕开糖纸,舌尖一舔,将小小一枚糖果卷进嘴里。

  西瓜的清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很快充盈了整个口腔,和酒香的微苦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看见林倾月果然吃了糖,徐路栀舔了舔唇,口中一模一样的一颗糖果正在慢慢融化,黏腻着口腔,说不出的甜滋滋的。

  她伸出另一只小手,放松拳头,白净的掌心中是一枚圆圆的发圈,蜂蜜般的颜色。

  徐路栀抬眼,满怀期待地看向林倾月。

  林倾月轻叹一口气,雪白的手腕里套上了蜂蜜发圈,衬着纯黑的指甲,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可爱。她指挥徐路栀:“你背对我。”

  徐路栀心头微动,乖乖转了个身,背对着林倾月。

  这里是大厅的角落,四周嘈杂喧闹,觥筹交错,而这里却是块难得的安静地方,只有她们两个人。

  没有镜子,徐路栀看不见背后情景,只是感觉到林倾月的指尖擦碰过自己的耳廓和耳垂,慢慢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

  这时候,她非常的痛恨为什么头发上没有触觉器官,不然的话,她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躺在林倾月掌心的感觉。

  一定很温暖,很柔软,舒服到冒泡泡。

  徐路栀有些紧张地抿着唇,感受着自己头皮和头发上时不时传来的温热,竭力不让自己的耳根发红得过于明显。

  桌上摆了还没喝完的半瓶红酒,她还从来没喝过酒,但盯着那一抹诱人的晕红色,只感觉自己已经醉了,甚至都有些飘飘然了。

  一直到林倾月在她头上开口:“怎么样?”徐路栀才如梦初醒般,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又一次被编好的麻花辫。

  她的手还没碰到,就被林倾月给牢牢捉住了,含着笑意的语调从她头顶传来:“怎么,还想再弄散一次?”

  徐路栀脸一红,吐了吐舌头,连忙摇头。

  “好了,不用照,你梳麻花辫很好看。”林倾月烟嗓低低,通电一般在徐路栀耳边流过。

  徐路栀只知道点头,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任由林倾月捉着手腕,傻傻地问:“姐姐,那我以后留长发好不好?”

  “当然好啊。”林倾月轻笑,她弯着腰,瀑布般的乌色长发垂下一绺来,在徐路栀眼前不安分地晃动着。

  徐路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长发的执念如此深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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