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慕……”林宛轻声唤了一声，一张小脸缓缓凑近，声音几近气音，“我……想亲你……”
两个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快要贴上的时候，林宛停下了。
此时她们的眼睫毛都快贴在一起，彼此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林宛轻颤眼睫，低声问道：“可以吗？”
随后沉静地望了过去，过分礼貌地询问意见。
足足五秒钟，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安安静静望着温以慕，眼中早已波澜起伏，却好像非得有一个许可才能继续。
温以慕微吸一口气，有些受不住林宛这样炽热又压抑的目光，像是躲在乌云后的太阳，虽然不明朗，但热度却丝毫没有收敛。
从内到外，几乎可以把她灵魂的每一寸烫熟。
温以慕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但林宛就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那么等着她的指示。
这小孩，之前就没有那么乖巧过，关键时候倒是这么听话了。
把主动权交到她手里吗？温以慕微微勾起唇角，强行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沉迷于林宛身上的吸引力中，平静给出回答：“不行。”
“改改，你……你还没成年。”哪怕表面上波澜不惊，但话尾最后的一丝轻颤还是暴露了温以慕的情绪，甚至还有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尤其是配上她染上红晕的双颊，就更像是推拒的美人了。
林宛看得心神摇荡，哪怕明明白白从温以慕口中说出拒绝的话，她也丝毫没有受打击一般，眼中的明亮半分都没有消退。
她乖巧点点头，随后迫不及待地蹭到了温以慕怀里，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尖尖，笑靥如花：“好，那姐姐抱我。”
温以慕：“？？？”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正以为林宛必然放弃亲吻的时候，林宛给她来了个出其不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宛明明长得也不比自己矮多少，偏偏在她怀里就成了一小团，猫咪一样，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搂住。
温以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姑娘钻进了自己怀里，扒拉着自己的衣摆，笑得张扬，理直气壮要和她贴贴。
而她居然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而是下意识伸出手臂搂住了林宛，把她往怀中紧了紧，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掉下去。
待反应过来，看见少女眼睫中的狡黠，温以慕才生出几分羞恼的意味来。
她佯装生气：“好啊，你以退为进。”
“嗯，不然姐姐会这么听话吗？”林宛伸手搂住温以慕脖子，把脸贴在她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唔，姐姐好香啊。”
温以慕从小没跟人这么亲密过，哪怕是父母亲人，最亲近的也不过是克制礼节的拥抱，哪里有过这样抱了满怀软玉温香的经历，只觉得有些坐立不安，说不出的紧张。
她轻轻说道：“改改，要不你还是下来吧。”要是摔了就不好了。
林宛疑惑地抬头，有些委屈地眨眨眼睛：“姐姐不想抱我吗？”
少女的狐狸眼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没人要一样。
温以慕的心一下子就化成水了，柔声道：“怎么会。只是……”
她搂着林宛的手用了几分力，感受到隔着一条裙子之后温热的蝴蝶骨，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红晕：“只是不太习惯，从来没有这么抱过人。”
“真的吗我不信。”林宛抬起眼帘，打量着眼前温柔似水的温以慕，“姐姐做过那么多不合规矩的事情呢。”
她凑近一些，双唇有意无意地蹭过温以慕的下巴，从下至上，仰起脸对上温以慕的视线：“姐姐不会二十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吧？”
林宛这句话说得又轻又慢，带着些许笑意，再加上那般灼热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温以慕看穿一般。
温以慕没有来由地感到一丝紧张，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新奇的感觉。
眼前小小的少女，好像比本人还要了解自己。自己那么多年辛苦经营的伪装，不愿，也不屑被别人看破，但在仅仅认识了一两个月的林宛面前，一切面具都似乎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个真实的温以慕，那样坦然地面对着她。
而那样真实的自己，不符合知书达理柔顺温和的自己，被眼前这个少女，那样真挚热烈地喜欢着。
肆无忌惮而又热烈，如同太阳最中心灼灼的火焰，可以融化一切。
温以慕感觉自己的灵魂最深处好像也被点燃了，那个早已熄灭成灰烬的地方，一阵清风拂过，不甘心地燎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从此，心火之莲生生不息地跳动，只为她一人盛放。
……
温以慕就这样痴痴地看了林宛很久，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如同大梦初醒，情不自禁就低下头，在小姑娘的额头亲了亲。
一个温柔异常的吻，带着几分虔诚。
林宛有些难以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亲我了，温以慕……”
“没谈过。”这是温以慕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平静又真诚。
林宛眨巴着眼睛，她现在脑子有点乱，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如同刹那间掉落进一个巨大的蜜罐里面，甜到齁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捂着脑门怔怔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温以慕说的是她没谈过恋爱。
二十岁的女人，还没谈过恋爱，在现在倒也很常见，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林宛不依不饶：“喜欢的人呢？”
温以慕反问：“什么叫喜欢？”
“你怎么跟我哥问的一样哦。”林宛不满地扁扁嘴。这就是大家族的人吗，生来就连什么叫喜欢都不知道？
“总有过暗恋的。”林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论男女。”
“你要做第一个吗？”温以慕有些好笑，不愧是小朋友，初恋情节那么严重。
总想着对方也是第一次就喜欢上自己，一眼便是一生。
很美好，也很罕见，大多数都是要好几次恋爱之后，才能渐渐搞清楚自己的人生方向，也学会怎么和人相处。
不过小朋友如果开心的话，她不介意哄哄林宛。
毕竟她之前确实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不论男女都没有过，倒也不是自视甚高，只是都觉得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外表和名声与她实际相差太大，而她也不愿意剖开自己的外在给别人看。
喜欢她的人，也不过就是喜欢她的温柔善解人意而已，哪里知道她的真实模样。
也是会耍脾气的。
温以慕还在思绪翻飞着，就看着怀中的林宛笑嘻嘻地点头，仿佛中了一个亿彩票一般。
眼睛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光晕。
“好啊，姐姐。”林宛的声音清亮亮的，像是沁凉的溪水从心田缓缓流过。
她拉拉温以慕的衣摆，舔了舔唇：“那姐姐要对我负责哦。”
温以慕轻咬下唇，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似乎是气氛太好，一不小心就克制不住自己，把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了呢。
“我刚刚……是在表白吗？”温以慕有些不确定地问。
林宛立马鼓起脸颊，警惕地看着她：“姐姐不会想赖账吧？”
“我脑子都记下来了哦，你不许骗小孩，不然……不然我就哭。”林宛警告道。
温以慕忍不住笑着摇头：“不赖账。”
“只是觉得是不是太随意了？”温以慕试探性问道。
毕竟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怀里的小孩高兴成这样，她也被感染了，全身上下仿佛都轻盈了起来，充满了莫名的快乐。
就好像全世界所有的快乐都集中在了一起，又好像喝多了酒，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了。
需要拿根绳子拴住，不然说不定就会飞到天上去。
温以慕从来都是温婉恰到好处的微笑，但现在，却是真心实意地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知道做些什么能表达自己的喜悦。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的告白有点简单，应该再加点仪式才对，才能给小孩多留点难忘的回忆。
林宛有恃无恐地窝在她怀里，晃悠着两条长腿，慢悠悠道：“姐姐要是想拿戒指跟我告个白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温以慕想了想，诚恳道：“那好像是求婚用的。”
林宛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道：“姐姐要是想跟我求个婚，也不是不可以。”
温以慕：“……”
倒也不必那么快。
林宛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害羞地小声问：“姐姐，你真的喜欢我吗？”
一直希冀着的幸福突如其来，林宛有些被这份惊喜撞晕了，想要反复确认几遍。
“喜欢啊。”温以慕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话语满是温柔，像撒满糖霜的甜甜圈，咬一口可以甜到心里去。
林宛舔舔唇：“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现在知道了。”温以慕轻声道，看向林宛的眼神是无尽的柔情，像是河边随着春风摇曳的柳枝。
“那你讲讲。”林宛舒服地把头枕在她身上，仰脸望着她，眼睛星星一样，亮闪闪的。
“想抱你。”温以慕诚实地说道，语速缓慢柔软，“想一直跟你待着。”
跟林宛一起待着，就有一种很放松很开心的感觉，所以舍不得放下。
“嗷呜。”林宛央求她，“那姐姐抱紧我。”
温以慕依言用力抱紧了她。
林宛还是不满意：“再用力点。”
温以慕不解。
林宛哼哼唧唧往她怀里蹭：“怕你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基本矛盾是，太多想写的和人懒之间的矛盾。
或许只有你们的热情可以督促我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