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耽美小说>穿成女帝的小奶猫(GL)>第二十五章

   温如言裹着厚实的外袍, 双手里捧住热茶,小脸还被冻的通红。

   因着寝宫被烧,现如今便只能暂居偏殿, 赵瑶从药箱里拿出药膏看了那捧住茶盏红肿的手背出声:“把手伸出来。”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隐隐发烫的伤口, 温如言吃疼的皱着眉头,倒吸了口气。

   “很疼?”赵瑶神情如常的看了眼因为怕疼而面目扭曲的少女,指腹力道轻了几分, “大火,你是怎么弄的?”

   温如言尴尬的笑了笑, 低头抿了口茶水犹豫的说:“事发突然, 我当时看书看的太入迷, 一不留神就烧了起来。”

   赵瑶眉头轻挑,便知少女没说实话,再入迷火都烧到身上,怎么也该反应过来才是。

   这时节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夏日,本不该如此容易起火才对,除非纵火的就是她。

   此时此刻满脑袋都在担心如何解释变人这个问题的温如言, 没有想到赵瑶居然问都没问一句。

   “那个,我把最后一瓶琼浆玉露给失手摔了。”温如言低垂脑袋细声说出来。

   赵瑶伸手系紧纱布, 看了眼无比顺从的少女,心想那放在书柜的那壶琼浆玉露本就掉包她水囊的那壶。

   换言之,她毁了的只是她自己的东西而已。

   “算了, 反正酒喝多了也没什么用处。”

   温如言这才松了口气,嘻嘻地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宽宏大量的大好人!”

   “不过纵火一事,该罚还是得罚。”

   “哎?”少女眼眸里欢喜瞬间暗淡无光,可怜兮兮的趴在榻上,那露出脚踝后侧亦有因烧伤而红肿的地方。

   赵瑶伸手按住那脚踝出声:“别动, 你怎么这也被烧伤了?”

   温如言仰起脑袋向后看了看说:“火势太大,一下烧到的,幸好有毛发保护。”

   伤口烧成这样,恐怕毛发都该黑了。

   其实温如言还没说自己的小尾巴受伤更严重,不过顾忌面子,还是特意等到赵瑶休息,这才自己拿着药膏涂抹伤。

   只不过温如言没有想到赵瑶是个极其浅眠的人。

   赵瑶看着那少女趴在矮榻,掌心涂抹药膏探入衣摆里侧,面上忍疼可怜的紧,可动作看着却极为滑稽。

   不过赵瑶并未出声,缓缓闭眼装作没看见,可唇角还是禁不住的上扬。

   次日赵瑶上早朝,温如言懒散的换上宫人衣物,不解的问:“我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你如果不想被抓入内司受罚,就好好在玉清宫里扮宫人。”

  赵瑶看不下去那歪歪扭扭的衣领,伸手扯了扯衣领,指腹下意识轻捏了捏少女脸颊。

   待意识到这动作有些不宜,赵瑶便簌的收回手,好在少女还迷糊的很,浑然没有在意。

   玉清宫内的宫人时常会有大的调动,如若出现新人,其实也是合理之中。

   早间李嬷嬷伺候用膳,待见女帝去上早朝,便将目光投向那站着打瞌睡的宫人。

   “你在干什么呢?”李嬷嬷走至温如言身前,很是嫌弃的闻见这一身酒味,“昨夜大家都忙活一夜,你遛去哪偷懒了?”

   温如言因为过量饮酒的缘故,加上眼下天还未亮,本身就不太清醒,伸手揉了揉眼,哈欠连天的应:“李嬷嬷,您大早上火气这么大,看来肝火很旺盛啊。”

   李嬷嬷伸手便要来教训这目无尊长小妮子,可是想起她与女帝的关系,只好又停了下来。

   “你,还不快去清洗冬被?”

   这大冬天的洗被子,怕是个狼人!

   温如言瞬间清醒过来,忙出声道:“李嬷嬷,我是陛下的贴身宫人,这事应该不归我干吧?”

   “整个玉清宫的宫人都得听我安排,你不要以为你受了几天恩惠,就敢蹬鼻子上脸!”李嬷嬷丝毫不曾理会温如言的话,决意要给这不懂规矩的小妮子一个教训。

   外头大雪呼呼地吹,温如言侧身挨近了些,从袖间取出金镯子戴上李嬷嬷的手腕低声说:“李嬷嬷,这个可是咱家老母亲传下来的宝贝,可适合您了。”

   李嬷嬷哪里想到这小妮子居然拿的出这般厚重的金镯子,一旁收拾碗碟的宫人许是听见训斥声,纷纷凑热闹的看过来。

   “去去!”李嬷嬷正声呵斥道,“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不许偷懒!”

   温如言眼眸明亮的眨了眨细声说:“如果咱以后得了什么好处,一定少不得孝敬您李嬷嬷的。”

   宫里混了这么多年的李嬷嬷,哪能看不出来这物件就是宫中物品,一个小妮子哪能祖辈传出这等子稀罕物件。

   明显就是女帝赏赐与这小妮子,李嬷嬷轻哼了声,可手还是掂量掂量金镯子的份量。

   本想着向太上皇告这小妮子媚主,可是听闻太上皇大病初愈,现如今女帝独掌大权,这事若是不处理好,那自己很可能会比那王老婆子下场更惨。

   自古帝王的恩宠犹如风雨转眼就变,李嬷嬷暗想暂且让这小妮子嚣张几日,待失了恩宠,到时她的钱财早晚通通到手。

   “好啊,既然你如此懂事,我作为宫里的老嬷嬷,自然是得关照关照。”李嬷嬷相比那王婆婆生得一张和善的面容,笑起来更有几分说服力。

   不过温如言看着这诡异的一笑,突然想起戴面具的狼外婆。

   这宫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啊!

   果然正常人在这待久了,估计都只会只剩下一把枯骨。

   温如言不禁哆嗦了几下,转而打算回殿内好好睡个回笼觉。

   昨夜因着在火场逃亡,又被烧了好几处,最后只能睡在硬邦邦的矮榻,浑身正腰酸背痛的很。

   因此走起路来,便有些怪异的很,李嬷嬷看着那搀扶着腰的小妮子,不禁低声唾弃道:“真是个不要脸的小妮子!”

   这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爬上女帝的床。

   “嬷嬷,您怎么了?”大风将窗户刮的哐啷作响,李嬷嬷小酌着酒,窝在矮榻,看了眼一旁捶腿的大宫人,眼眸微转的打量大宫人的脸蛋。

   “春兰,你现如今年岁已十八,瞧着可是越发水灵了。”李嬷嬷指腹挑起春兰的下颌细细打量,心中暗想这可比那小妮子多几分姿色。

   大宫人上回被咬了腿休养好些时日,因此还被冷落埋汰,现如今突然得了夸赞自是忐忑的很:“嬷嬷,您有什么吩咐春兰?”

   一旁正在拨弄炭火的二宫人,心间生疑多看了两眼出声:“嬷嬷,粥热好了。”

   李嬷嬷不悦被打扰,接过粥碗沉声道:“春月,你出去守着门。”

   “是。”二宫人看了眼那大宫人,而后出了偏房。

   大宫人春兰心思灵活的很,见李嬷嬷特意遣散二宫人春月,便越发觉得奇怪。

   “你平日里与春月亲昵些,我这老人多说,可是若是闹过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李嬷嬷手握着粥勺,略带精明的看向脸颊失了颜色的大宫人春兰,“我也是为你好,宫人做到死那也是个奴婢,今日之后你便去守女帝外间伺候,若是讨好了女帝,你将来可是一片大好前程。”

   “多谢嬷嬷教诲,春兰铭记于心。”这些年李嬷嬷提防的紧,旁的宫人都不许近女帝身旁伺候,怎么今日就突然大发善心了呢?

   大宫人春兰一直都不满被压制,现如今自是不愿放过这难得好机会。

   待李嬷嬷小睡,大宫人春兰退出里间,正巧撞上那悄悄附在门帘旁偷听的二宫人春月。

   “嬷嬷睡下了,咱两也去外间偷会懒。”大宫人春兰牵住二宫人春月的手往外走。

   “你,当真想去女帝跟前伺候?”二宫人春月犹豫的问。

   大宫人春兰偏头小声应:“当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混的比那老家伙好,这般咱两的日子才好过,否则咱两的月钱都得被老家伙克扣光了。”

   二宫人春月心中虽有万般言语,可还是止了口,只得叮嘱小心行事,毕竟李嬷嬷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提携过后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皇宫内吃人都不吐骨头,更何况人精一般的李嬷嬷。

   “你放心,我自有防身的法子。”大宫人春兰紧紧握住手安抚几句。

   傍晚时分,天色极早便暗了下来,宫人提着宫灯候在两侧,赵瑶从步辇下来,入玉清宫便见一身姿高挑的年轻宫人撑伞规矩立于一旁。

   往日里伺候用膳都是李嬷嬷在,今日却突然换了个年轻宫人,赵瑶目光打量两侧的宫人,亦未曾见某个身影,将暖手炉递过去出声:“今日殿内可曾发生什么事?”

   “今日除却工匠修缮主殿,玉清宫一切整齐有序。”大宫人春兰有些紧张的接住已经发凉的暖手炉低着头应话。

   赵瑶抿了口热汤,并未多语,便让宫人们退下。

   还未曾久待的大宫人春兰不甘心退在外门,一旁的几个宫人聚在一团取暖嘀咕道:“今早那跟李嬷嬷顶嘴的宫人,好像就是上回避暑行宫新来的宫人,胆子可真大啊。”

   “可不是嘛,总不像某些人,只会跟在身后摇尾巴讨好。”

   大宫人春兰眉头紧皱道:“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有你受的!”

   那几个宫人纷纷噤若寒蝉,顿时外头便安静了不少。

   偏殿不比主殿大,赵瑶起身往里走,便见正裹着被褥昏睡的少女。

   大抵是喝了不少琼浆玉露,所以这回极长时间的保持住人形。

   赵瑶指腹拧住那鼻头,见那眉头微皱,眼眸缓缓睁开,方才松开手出声:“再不醒,晚膳朕可就让人撤下了。”

   少女懒散的趴在枕头,极为懒散的念道:“总觉得喝了酒之后,精神萎靡的很,今天我都睡好久了。”

   “你的酒量属实不好。”赵瑶起身自书桌一侧木柜拿出扁形瓷壶,随即拧开盖凑近少女鼻前,“深吸几口,应当会好受许多。”

   温如言没多想,极其听话的深吸了口气,差点被熏的晕过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温如言脸颊拧成一团,满是嫌弃的看着。

   赵瑶看着突然恢复些精神的少女,便将扁形瓷壶放在少女掌心说:“以毒攻毒,正好可以让你清醒。”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殿,便在外间用膳。

   整整一日都未曾吃上东西的温如言,自然是很不客气。

   “你白日里在这偷懒,李嬷嬷难道准了?”赵瑶不解的看着少女,心中原本以为她与晋太妃有联系,难得变成人也不见她出宫与人通报消息,反倒显得自己多想了。

   温如言两颊鼓鼓的咀嚼应:“我给贪财鬼一个金镯子。”

   “贪财鬼?”赵瑶唇角微微上扬,而后又迅速压下,指腹轻抚茶盏,“李嬷嬷确实贪财,你这称呼说的也没错。”

   不过李嬷嬷这等宫中老人,寻常的财物不至于会对一个新来的宫人言听计从,兴许少女还有别的让李嬷嬷有所顾忌。

   “那你以前说随我拿金银首饰的话,现在还算数吗?”温如言眼眸明亮的望着,“你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就是有一些可以应付贪财鬼就够了。”

   赵瑶颔首应:“当然,你想要多少就可以拿多少。”

   不过以少女这身板,估计半箱珠宝都难带出宫。

   次日温如言从偏殿出来时,外面的风雪难得消停,放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有太阳可还是冷得紧。

   “你这宫人怎么整日闲着呢?”大宫人春兰正想借李嬷

嬷的助力长长威风,便撞见新来的宫人。

   温如言伸展懒腰不解的看着,突然发现这不是雪地里亲昵的两个宫人之一嘛。

   大宫人春兰走近,自然也就发现这不规矩的宫人是之前惹事的翠花。

   “李嬷嬷让我清扫偏殿,现下正在打开门窗通风,我可是很忙的。”温如言说谎都不带眨眼,心虚的转身回殿。

   一旁清扫积雪的宫人,见着大宫人春兰被无视,纷纷掩面嬉笑。

   “看什么看!”大宫人春兰想起上回被狗咬一事,心里就不快,现如今难得管理玉清宫,自然是想费尽法子惩治不受拘束的宫人。

   李嬷嬷看着这两人不合气,眼眸满是笑意,缓缓走近道:“这小妮子就是近日来的,只不过会讨好女帝,这才如此嚣张,春兰啊,你可要多留意她。”

   午间伺候用膳,赵瑶望着那眼巴巴张望的少女,薄唇微启道:“你们都退下吧。”

   大宫人春兰布菜的手微停,心间不耐的起身,一干宫人缓缓退下。

   可直到关上殿门时,大宫人春兰方才发现那新来的宫人并未随同离开,而向来不喜与人亲昵的女帝,竟然允许与人独处。

   “嬷嬷,那新来的宫人与女帝是不是有些过于亲昵了?”大宫人春兰旁敲侧击的同李嬷嬷说道。

   李嬷嬷手捧茶盏应,眼眸打量身侧的大宫人春兰低声道:“你呀,脑袋还算灵活,老婆子提醒你一句,只要比得过那狐媚子,让女帝能看上你,将来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都只是伸伸手的事。”

   大宫人春兰若有所思的点头并未再语。

   这夜里玉清宫灯火大多熄灭,二宫人春月展开被褥,望着坐在床旁想的出声的人出声唤:“春兰,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早些睡吧。”大宫人春兰背对着兀自躺下,心思深沉想起李嬷嬷的话。

   李嬷嬷先是以与春月来往过密而警告提醒,现如今又暗地里提醒自己去诱女帝,真是一只老狐狸。

   二宫人春月不解的望着突然冷淡的心上人,心间亦不是滋味。

   第三日午后赵瑶在外殿批阅奏折,大宫人春兰在一旁添茶倒水,而温如言则在擦花瓶。

   因着不愿与那大宫人春兰有争端,温如言只能自己寻个职位混事。

   外头冰天雪地的,自然是不能出去,便只能在殿内擦擦桌子顺带给盆栽浇浇水之类。

   大宫人春兰瞅了好几眼那粘在殿内不肯离开的人,心间更是不悦,凭什么一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宫人,竟然敢在玉清宫耀武扬威。

   “陛下,茶凉了。”大宫人春兰俯身靠近,极为暧昧的换了杯茶盏,手轻触女帝的手,俯身之间靠的更近。

   赵瑶移开手,鼻间却是极其灵敏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弥漫而来,视线望向身旁的宫人,正欲出声时,一阵声音忽地响起。

   “啊、啊!”一阵喷嚏响起,温如言伸手捂住鼻子,脸颊涨的通红,“这什么味道也太重了。”

   说完,温如言便打开窗户,赵瑶伸手合上奏折冷声道:“你退下吧,朕暂时不需要人伺候。”

   大宫人春兰微愣,眼眸闪过埋怨看了眼那开窗的人,又不得不听从离开。

   待人离了宫,赵瑶起身走至窗旁,方才放松的呼吸。

   温如言手里捧着一长颈瓷瓶不解的看着说:“难道你也闻到那奇怪的味道吗?”

   “你方才闻到的是青松花,此花开的极艳而且香味极为刺鼻醒神,而朕方才闻到的是一种百春香,香味并不刺鼻反而极为诱人,不过并非玉清宫内栽植的盆栽。”

   这是一种极为低劣的情yao,赵瑶顿时心生厌恶,竟然会有宫人敢动邪念,正恼怒时身侧的少女忽地探近过来,像是小狗一般探着脑袋卖力的闻了闻。

   “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啊。”温如言不解的问。

   “你真不知道什么是百春香?”赵瑶指腹抵住少女探来的脑袋,眼眸直直打量她的神情。

   温如言眼眸眨了眨问:“我难道应该知道?”

   赵瑶收回手应:“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不许靠这么近,也不许胡乱去问别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到了吗?”

   干嘛一转脸,就这么凶啊?

   正当温如言心中埋怨,眼前忽地晕眩,手中的花瓶一下摔成好几大块。

   “陛下,怎么了?”一直趴在门口的大宫人春兰忙出声询问。

   赵瑶看着那缩在衣裳里的小奶猫,伸手拎住后颈提了起来应道:“无事,只是花瓶被风吹倒了。”

   小奶猫生无可恋的看着,唤了几声:“喵呜!”

   从外间进来的大宫人春兰收拾着碎裂的花瓶,可是却没有看见那宫人,心中正纳闷的很。

   “你唤什么名字?”赵瑶静坐于高位,望着这宫人。

   “奴婢春兰。”大宫人春兰心中欣喜万分,还以为是得了赏识。

   赵瑶捧住茶盏抿了口茶水方才出声:“你去外边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起身。”

   大宫人春兰不解的望着,眼眸满是不敢相信。

   “是。”

   待殿门被关,小奶猫从案桌底下爬了出来,赵瑶抬手轻揉毛绒绒的小脑袋便往殿内走去。

   “这大宫人怎么突然被陛下罚了?”

   “可不是嘛,先前还拿着鸡毛当令箭,现下可算吃了亏。”

   二宫人春兰上前,含泪递着披风,鼻间便嗅到百春香的味道,嗓音略微颤抖的说:“你竟然敢对陛下……”

   “不用你管!”大宫人春兰脸色苍白的冷笑。

   大雪停了又下,可是风却一直未曾停过,李嬷嬷看着那被罚跪庭院的大宫人春兰,偏头看向那紧闭的殿门怒斥:“没用的东西,那个狐媚子真是好手段!”

   蜷缩在炭盆旁小奶猫,忽地打起冷颤,那小尾巴有几处毛发才刚刚长出来,稀稀疏疏的与四周的茂密显得格外突兀。

   炭盆烧的正旺,偶有火星子亮起,赵瑶捧着奏折,可视线却紧紧望着那时而摇晃的小尾巴。

   只见好几次那秃了几处的小尾巴,有惊无险的从炭盆上掠过,看着尤为惊险。

   赵瑶见此,算是明白那日为何主殿起火,她会烧的满身是伤。

   原本正打着瞌睡的小奶猫忽地被提了起来。

   “喵?”小奶猫张牙舞爪的反抗,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冬日里你离炭盆烛火远些。”赵瑶将小奶猫放至在书桌,指腹拨弄那不安分耸动的小耳朵。

   小奶猫慵懒的躺在书本上,两只小爪子揽住赵瑶的手,似是不乐意张嘴咬了口。

   不过力道轻的很,甚至都没有留下牙印,赵瑶伸手揉了揉那软乎乎的脸颊出声:“胆子大了,竟然敢咬朕了?”

   “喵呜……”你有本事别捏我的脸!

   正当温如言心间满是不平时,忽地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

   赵瑶望着先前还反抗的小奶猫,忽地极为顺从的揽住手,毛绒绒的脑袋主动蹭了蹭掌心,热情的像个换了只猫。

   “你、这是怎么了?”赵瑶伸手试图拉开,方才发现小奶猫反常的伸展四只小爪子紧紧缠住自己,甚至还不停的tian舐手背。

   这怎么像是中了百春香的反应?

   先前那宫人好像碰了下自己的手,难道是那时沾上百春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双更合一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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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喵呜……”小奶猫异于反常的嗷嗷叫唤, 平日随意拿捏的小尾巴犹如弓弦一般紧绷。

   赵瑶伸手轻扒开这凑近来的小脑袋,本以为力道极轻,没想到小奶猫哐啷地栽倒。

   极为圆润的翻转至书桌, 琥珀色的眼眸委屈的望着, 小奶猫又重新爬至这方,还不忘叫唤几声。

   这声音过于尖锐,好似婴儿啼哭一般刺耳, 与平日里软乎乎的像是撒娇完全不同。

   赵瑶眉间微皱,竟想不出有什么药草对中百春香的猫起作用。

   正当思量时, 那小奶猫却欲往窗外跑, 这等特殊情况, 自然是不能让她胡乱出去。

   顿时赵瑶便伸手拎住小奶猫后颈,那小爪子紧紧缠住手臂,不仅没有抵抗,反而越发缠人。

   “你莫不是疯了?”赵瑶对于那正tian舐自己手的小奶猫出声,不过并没有任何回应。

   这偏殿不比主殿宽敞,外头风雪交加, 只是猫叫声一直不停歇,亦是极容易被外间宫人察觉。

   赵瑶提着这小奶猫随手拿住一块糕点塞入嘴里, 而后吩咐宫人抬两大盆冰雪入内。

   待殿门关上,赵瑶撩开宽大的袖袍,将挂在手上的小奶猫扔入冰盆。

   “喵!”小奶猫被冻的嗷嗷叫唤, 瑟瑟发抖的挣扎,不过仍旧被无情的按住。

   “再敢乱动,朕就给你寻一只公猫来!”赵瑶那按住的掌心被冰水冻的通红,脸颊不悦的看着逐渐安分的小奶猫。

   幸好只是沾了极少份量的百春香,冰水很快便让小奶猫冷静了下来。

   小奶猫不再动弹, 赵瑶忙用薄毯裹住而后围在炭炉旁。

   殿内门窗紧闭,小奶猫缩在怀里仍旧止不住的发抖,赵瑶掌心轻揉了揉蓬松毛,白皙手腕间好几道鲜红爪印。

   这般大冬日糟了一场冰浴,小奶猫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受了伤寒,瘫倒在怀。

   晚间用膳赵瑶一手揽住小脑袋,一手握着木勺喂粥出声:“这是新鲜鱼肉熬的粥,你平日里最喜欢的。”

   小脑袋趴在赵瑶掌心,软绵绵的根本使不出力气,赵瑶薄唇抿紧的望着越发衰弱的小奶猫。

   这些年赵瑶被禁在宫内,平日里唯一能接触的便是书,从史官记载的书到征战沙场的兵书,各类都是读过不少。

   可当初反抗失败之后,赵瑶有意收敛心思,便只读些旁的相关的书籍,医药便是近年来最常翻的书。

   玉清宫内花花草草众多,宫人们只知开的鲜艳夺目,却不知赵瑶有意培植各类药性的药草毒花。

   自从知道琼浆玉露的奇效之后,赵瑶曾研制过酿酒的原料究竟有哪些。

   赵瑶经过反复测试,发现这琼浆玉露大抵是加了一种名为仙人果的汁液。

   古书道其果极为难寻,香味甜腻诱人,传闻此果有奇效,可惜这书已是残本,线索便也就此断了。

   现如今小奶猫情况不妙,赵瑶收回思绪只得起身,走至床榻旁打开一侧小暗格,从中拿出小瓷瓶,其中的褐色药丸是用那琼浆玉露研制出红香丸。

   赵瑶特意将仅剩下的一壶琼浆玉露与红香花汁一同调配制成。

   红香花的花汁可减轻饮酒后的头痛不适,对于某个喝了酒就精神萎靡不振的小奶猫而言,自是能派上用处。

   赵瑶将那小颗粒的红香丸塞入那已然意识模糊的小奶猫嘴里。

   “呜呜……”小奶猫似是不情愿软软叫唤几声。

   双手掌心捧住那小脑袋,好一会才迫使吞下那红香丸。

   哪怕是见过数次,赵瑶仍旧是有些不太习惯,少女毫无遮掩的栽倒在怀,因着伤寒而发热的烫人。

   猫,赵瑶不会治,可人还是会一些的。

   一夜未眠,赵瑶从内殿出来时,窗外大雪仍未消停。

   “陛下,那宫人昨夜昏倒在雪地,老奴让人抬着去后院了。”

   赵瑶侧头看了眼极为恭敬的李嬷嬷应:“那宫人伺候不周,以后还是不要来殿前伺候。”

   “是。”

   早朝结束,赵瑶入偏殿,因着殿内极为暖和,外袍的风雪很快融化成雪水滴落。

   那床榻昏睡的少女,面色仍旧有些发红,赵瑶静坐一旁,犹豫的抬手触及额前。

   好在已不如昨夜那般烫人,赵瑶收回手,正起身欲去外殿批阅奏折时,忽地听见一声呢喃。

   “哎呦……”少女侧身蜷缩成一团,眉间微皱了起来,眼眸缓缓睁开眼,似是难受的紧。

   赵瑶俯身望着出声:“头还疼?”

   温如言探着脑袋看见站在床旁的赵瑶,正欲坐起身时

,才发觉浑身骨头疼得厉害,便只得躺下。

   “你昨晚是不是揍我了?”这要不是被人打了,温如言都不敢相信。

   少女鼻音颇重的胡乱质疑,赵瑶抬手按住那额前应:“你难不成是烧坏脑袋?”

   这轻轻一按,温如言却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最终只得放弃挣扎,心想昨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脑袋当机了!

   一冷一热,使得温如言现在脑袋还是开机重启阶段。

   赵瑶见她没有挣扎,便缓缓收回手出声:“你染了伤寒,现下别闹,好些养病知道吗?”

   少女难得乖巧的,眼眸眨了眨,问:“我怎么突然就变成人了?”

   明明之前最后一瓶琼浆玉露已经没了啊。

   “等你好了,再详说吧。”赵瑶扯开话题,还没想好如何同少女说掉包水囊的事。

   这般躺了两天,温如言才能出偏殿透口气。

   早间赵瑶坐在外殿批阅奏折,少女坐在一侧研墨。

   “那什么红香丸,你就从哪里弄来的?”温如言眼巴巴的望着。

   赵瑶执笔简单批注了下,侧头看了眼应:“你想要?”

   少女很是诚恳的点头,捧着双手凑近过来卖乖的笑道:“谢谢啊。”

   “想的美。”赵瑶拿着奏折轻敲了下少女额前,而后悠悠地放下奏折,“你现如今吃穿用度都是朕的,非凡没有感激之情,竟然还想得寸进尺。”

   温如言被奏折敲的脑袋向后仰,忙伸手揉了揉额前,幸好没见血。

   “我很感激啊,不过你是皇帝,就算想要报答,我也想不出来你这还缺个什么啊。”

   赵瑶拿起另一本奏折,偏头看了眼少女说:“朕这除却少了一只傻猫,人确实不缺。”

   “你这人怎么能不把人当人呢?”温如言手中握着墨条碎碎念叨,脑袋却忽然灵光一闪。

   不就是猫嘛,皇宫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

   许是温如言领着几个宫人去了晋太妃的宫殿,外头大雪纷飞冷的很。

   晋太妃手里捧着茶盏,颇有些好奇打量这宫人说:“陛下怎么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养猫儿?”

   “陛下说近来天气冷,养个猫儿暖和多了。”温如言心虚的说。

   “正好园子里的几只小猫儿吵闹的很,你且挑几只去吧。”

   温如言随着宫人入内,只见先前还慵懒的小家伙顿时狂吠不止,尤其是当初那只小金犬,现如今个头大了不少,当然叫声也很热切。

   “汪汪!”

   那银灰色长毛猫慵懒的看着这方,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猫中大佬。

   所以温如言只挑了两只看起来软萌可爱的小橘猫,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

   外间风雪久未停,晋太妃望着那抱着猫儿离开宫人喃喃道:“怪了,陛下平日里可不是个喜欢猫儿狗儿的人。”

   玉清宫内赵瑶执笔沾墨批阅奏折,久不曾见人影,心间亦是生疑。

   李嬷嬷端着茶水入内时出声:“陛下,您派翠花领着宫人去晋太妃宫殿做何事了?”

   那小妮子竟敢公然无视自己,李嬷嬷心间亦是恼火的很。

   “朕何时派……”赵瑶回了神,不悦的质问,“她人去哪?”

   “晋太妃宫殿,现如今已经出去好一会。”

   好大的胆子,竟然就这般谎报圣令。

   丝毫不曾知情的温如言捧着两只小橘猫欣然入偏殿,只见那静坐矮榻的赵瑶神情看着严肃的紧。

   “锵锵!”温如言捧住两只小橘猫,满是笑容的说,“它们可不可爱?”

   “喵。”两只小橘猫软软的叫唤,毛绒绒的看着很是柔软。

   赵瑶眼眸轻眨的望着,薄唇抿紧几分道:“你去晋太妃只是为这两只小橘猫?”

   温如言一只手环住一只小橘猫的脑袋应:“晋太妃宫里有许多小宠物,你不是说你缺猫嘛。”

   那两只小橘猫不知被风雪冻的发抖,还是因为赵瑶的眼神过于不善而害怕,小脑袋直往温如言这方躲。

   “朕不需要。”

   “可是我冒着大风雪才给你抱回来的啊。”

   赵瑶移开视线,自袖间拿出药纸包,“红香丸早晚各服一颗便够你一日。”

   温如言欢喜接过药纸包,没成想里面一共只有两颗。

   “你真是太大方了。”

   “现在你可以把这两只猫给拎出去了吗?”赵瑶眉头微皱的看着那缩在少女怀里的两只小橘猫。

   这么可爱的小橘猫,居然不喜欢?

   由于风雪太大,温如言便将这两只小橘猫交于宫人照顾。

   李嬷嬷出声嘲讽:“真是蠢才,陛下可是最讨厌这些猫儿狗儿的

,前些时日甚至亲手处死过猫。”

   巧了,我就是那只猫。

   “讨厌小动物?”温如言裹着外袍有些弄不明白赵瑶的心思转身便往殿内走。

   直接被无视的李嬷嬷,心间更是气恼低声唾弃:“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逞几天威风!”

   入夜内殿里灯火通明,那矮桌前仍旧还有大半未曾批阅奏折。

   温如言裹着薄被窝在矮榻一侧哈欠连天,一手还在研墨。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批的完这些啊?”

   赵瑶未曾停歇只应了句:“你好好研墨,可别再毁了这上好的墨宝。”

   额……

   温如言暗自吐舌,看了看这墨汁,好似凑近闻了闻说:“这墨好香啊。”

   “皇室用品,自是极珍极宝,你手中这小小一块墨条,便值百金。”

   “哇,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值钱啊。”

   赵瑶偏头看了眼少女出声:“宫中偷盗,轻则杖责五十,重则砍手掉脑袋。”

   温如言尴尬的将墨条放至一旁说:“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可别多想。”

   窗外风雪呼呼作响,烛火微微摇晃,待赵瑶停笔时,已是过了子时。

   先前还困倦的少女,倒是恢复几分精神,自个执笔写画着什么。

   “哎,你真的不喜欢猫狗吗?”温如言探着视线询问。

   平日里明明赵瑶看起来蛮喜欢逗自己的啊。

   赵瑶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伸手端起茶盏抿了口水应道:“喜欢或不喜欢,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啊。”温如言单手撑着脸颊,指间夹着笔,“我归根结底是人又不是猫,等到我将来还了债,迟早是要出宫的,到时你一个人多可怜啊。”

   “你倒是很有自信能出宫啊。”赵瑶放下茶盏,伸手搬起那临炭火的一盆载,“不过说起还债,你就算端茶倒水一辈子也还不起债。”

   温如言被打击的趴在矮桌

  ,手里握着笔默默在角落里画圈圈。

   赵瑶小心翼翼的握着剪子将这些鲜红的花瓣一一剪落应:“不过若是你听话些,或许还能早几年出宫。”

   “你不会是想让我杀人吧?”

   “杀人?”赵瑶停了停手,眼眸轻眨的望着一本正经说胡话的少女,“朕并不觉得你能杀人。”

   好气哦,居然被光明正大的小瞧!

   “先说好,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做不了太凶残的事。”温如言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娇艳欲滴的花叹道:“这么好看的花,你都剪了多可惜啊。”

   并未应话的赵瑶,将花瓣放至在一小罐,而后细细捣碎。

   温如言看的一愣一愣,不解的看着最后只剩浓缩的一小瓶汁液。

   “好香啊。”

   “这花本是开在极阳之地的,可惜南国冬日冰天雪地所以存活下来极少,”赵瑶指腹沾了些鲜红的汁液,看向凑近的少女,将那鲜红的汁液抹上少女唇瓣,“不仅香,颜色尤为靓丽,多是用于女子常用的胭脂种类。”

   温如言下意识tian了下,正巧触及那微凉的指腹,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迟钝的说:“还有些甜呢。”

   赵瑶却因着那一下,犹如烫手一般收回,眼眸微闪看了眼那晕染开的颜色,薄唇抿紧几分应:“此花本就可以食用,甚至还可以烹饪羹汤。”

   “好看吗?”温如言好奇的询问。

   “很丑,快些擦了。”赵瑶拿起帕巾递了过去。

   满头雾水的温如言随意擦了擦嘴,不死心的看着那瓶汁液,伸展手说:“那这也可以涂指甲咯。”

   赵瑶迟疑地接住少女递来一只小楷狼毫,小心沾染些许加水汁液涂抹。

   先前未掺水的汁液颜色更纯正红些,而掺水的则稍稍温和些,少女极为满意看着指甲赞道:“这颜色一点也不丑,明明蛮好看的啊。”

   “哎,你要不要也试试啊。”温如言好心的询问。

   “不必。”赵瑶将余下的汁液收入瓷罐密封保存,待收拾整齐见少女仍旧伸展着指甲在观赏,“你切忌近日不许碰外殿的青松花,知道吗?”

   少女不解的问:“如果我一不小心碰了,会怎么样?”

   赵瑶微停手应:“万物花草皆有药性,药学之中便会相生相克之道,这花的汁液会与青松花产生剧du,轻则伤口溃烂,重则身亡。”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温如言突然觉得一双白白净净的手也挺不错,没必要用生命去打扮。

   “只要你不去捣烂青松花的汁液,自然就不会有事,何必这般害怕?”

  赵瑶缓缓起身。

   少女异于反常的跟在一旁念叨:“我这脑袋就跟鱼一样的记性,说不定一下就忘了。”

   “鱼?”赵瑶侧身不解的看了眼,而后停了下来道:“朕要去沐浴,你跟着做什么?”

   “我就去洗个手而已,很快就出来了。”

   “不许跟着。”赵瑶食指轻轻抵住少女额前,“否则后果自负。”

   温如言小心翼翼的向后退,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哀怨的念叨:“大家都是读书人,有话好说别动手。”

   满是错别字的读书人,可很少见。

   赵瑶眉头轻挑,并未多言转身进了里间。

   哐啷地一声响起,门便被合上,温如言伸手揉着额前,心想自己又不是se狼,有必要防的这般紧吗?

   待赵瑶从里间出来时,少女已然裹着薄被安稳的睡在矮榻。

   那露在外头的双手,泡在茶盏里,看样子是惜命的紧。

   夜深风雪交加,赵瑶卧于床榻,双手合于身前,不多时便听见哐啷地一声响。

   “哎呦。”温如言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披着薄被,心想这矮榻真不适合睡觉。

   赵瑶听见有脚步声临近时,方才出声:“你想干什么?”

   少女裹住薄被笑了笑说:“你这床榻又大又宽敞,多睡两个人也不成问题啊。”

   “不行。”赵瑶眼眸轻眨的望着那过于灿烂的笑容冷漠的应话。

   “以前我变成猫,不是经常跟你一块睡吗?”

   “朕记得你说过你是人不是猫。”

   您,记性可真好啊!

   温如言无力吐槽的站在一旁,忽地想起自己晚上还没吃那红香丸,算算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

   赵瑶见少女耍赖的不肯离开,正欲出声时,只见那薄被忽地掉落在地,而少女突然不见了。

   “喵!”小奶猫跃上床榻,熟练的钻入被褥。

   “你……”

   温如言被提了起来,小爪子抱住那白皙的手臂,生怕一不留神便被摔出去。

   小奶猫可怜兮兮的被拎住,赵瑶最终懒得与她纠缠,便松了手。

   天将大亮时,赵瑶缓缓醒来,那毛绒绒的脑袋趴在肩旁,显然睡的正熟。

   窗外风雪似是停了下来,清晨难得宁静片刻,赵瑶抬手轻揉了揉小脑袋,指间梳理因着熟睡而乱糟糟的毛发。

   从床榻起身,洗漱穿戴,赵瑶临上早朝时,特

意嘱咐宫人将玉清宫所有的盆栽在有日光的时候搬出去晒晒。

   这些盆栽都是各地移植而来的百花,其中不少是有别的用处。

   日上三竿温如言懒散的醒来,待服下红香丸,方才出了偏殿。

   只见宫人们到处搬运盆栽,诺大的玉清宫满庭院内都是花花草草。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时候,竟然还能有这般多的花盛开,真是不可思议。”

   一旁的宫人凑近过来附和:“翠花姐姐您不知道,这些盆栽可都是陛下的宝贝。”

   这声翠花姐姐,真的是让人头皮发麻。

   “是啊,而且这些花有些还特别的奇怪,有一回我小心碰到某盆花草的刺,结果疼得整整大半个月才好。”另外几位宫人亦凑了过来。

   温如言听得她们说的心肝一颤一颤的,心想开的鲜艳好看的花,有时不仅有刺还会带毒。

   这怎么越听越像形容赵瑶呢。

   “你们还不好好干事?”李嬷嬷突兀的响起一声,先前还聚集的宫人迅速的散开。

   速度之快,实在是让温如言来不及赞叹。

   “你!”李嬷嬷脸色极不好的走近。

   温如言头疼的厉害,忙出声:“李嬷嬷别生气啊,我去殿内搬盆栽去了。”

   说完,温如言一溜烟便跑了。

   果然这些宫人的反应,都是被李嬷嬷给逼出来。

   偏殿的花草其实早就已经搬空,先前被烧的主殿一直都在修建。

   温如言转到后院的阁楼,这处阁楼比主殿那阁楼矮,不过看着有些年代久远,木梯踩着喀吱作响。

   登上阁楼,温如言将窗户打开,视野便顿时亮堂了不少。

   这里头满是灰尘,看来长年没有宫人来清理。

   按理来说阁楼通常是不住人的,可是却奇怪的有衣柜矮桌床榻,甚至连梳妆台都有。

   看来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位女子。

   温如言转了会,便欲下楼离开,却不料忽地后颈剧疼,随即整个人栽倒在地,滚烫的鲜血自颈后流淌。

   “这都是你自找的!”那紧握木棍的大宫人春兰,眼露凶意的盯着昏倒的人。

   临近午时日光便弱了不少,赵瑶回玉清宫,宫人们已将盆栽悉数搬进侧院花房。

   赵瑶小心翼翼的检查这些盆栽说:“你将这些花照顾的很好。”

   “陛下吩咐的事,尽心尽力是老奴的本分。”李嬷嬷谄媚的说道。

   待从花房里出来,赵瑶便进了偏殿,意料之外的没有看见某个偷懒的少女。

   可直到看守在外间的宫人亦没有任何消息时,赵瑶方才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少女现在是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玉清宫,所以应该不会跑。

   可这会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少女向来是贪吃的很,哪怕是惹她生气,也从不会缺席用膳。

   看来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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