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怀霜万万没有料到,让她两辈子都不敢轻易去想的大事,竟就这么草率地发生了!

  感到游倾卓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她惊慌地缩起身子,却觉尖锐的痛楚越发强烈,一个没忍住,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倾卓,你、你……!”

  话一出口,听着自己犹带哽咽的声音,褚怀霜更委屈了,又不敢挣扎,怕伤着自己,只得忍着难受道:“你从哪里学坏的?你我还未合籍,你怎么能……”

  身后人不答,只是将她拥得更紧。

  感到贴在背上的肌肤越来越凉,褚怀霜意识到游倾卓也许要现出妖身,忙压着声音,仓促地阻止她:“不、不许在这里放肆,听见没有?倾卓,你听见没有?!”

  小道侣已将她的心绪全部搅乱,她们从未做过这种事,她现下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只怕会有人突然进来,便想立即逃离暖泉,却又不知道能逃去哪里。

  她不知,游倾卓此时也很紧张。

  游倾卓也是第一次与人如此,她在这方面的全部经验,只来源于先前看的那本书,不知分寸,也不晓得正确的方法,单是压制不住心中的念头,只想就这样将怀中人一点一点地占有。

  她们此时挨得近极了,暖泉的水从缝隙间穿过,又被突然合拢的缝隙压出去。

  待游倾卓稍稍清醒,这才发现褚怀霜居然没有做什么挣扎,竟就这样让她得手了!

  指尖触碰到的温软,让游倾卓不禁缩了缩手,最终退了出去,而后轻轻一托,将褚怀霜稳稳地拥住。

  看着心上人又惊愕又羞怯的神情,游倾卓脸上一烫,匆匆道歉:“对不起,怀霜。我……”

  二人相视一阵,彼此都很尴尬。

  褚怀霜总算摆脱了连挣扎都不敢的诡异感觉,毫不客气地伸手朝小道侣胳膊上一拍,怨念地剐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垂眸瞧着胳膊上晕开的红,游倾卓低头退开,握紧犯过错的手,咬着唇沉默了。

  怀霜生气了,方才她应该是将怀霜弄伤了吧?

  “你给为师搓背,这份好意,为师心领便是,可你搓到什么地方去了?”褚怀霜凉凉地道,心里还是不大高兴。

  这本该是件很隆重的事罢?互为道侣的双方择一处无人打扰的寝殿,一同行些仪式,再着手做这件事——她觉得应该是这样。

  可她的小道侣怎么连一点准备都没做,就这样草率地开始了?!

  气得褚怀霜只想当场出水走人,但又觉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小道侣,羞恼之下,声音也严厉起来:“罢了,罢了!逆徒倾卓,还不快过来!”

  她这声低喝,让游倾卓惊了一惊,不安地走到她身边。

  褚怀霜一把捞过她,不由分说摁在怀中,伸手一探,果然揪到了一条龙尾。

  “妖身收起来。”将龙尾在掌心捻了捻,她凶巴巴地催促,“容貌也变回去,以后不许再这样……在为师不允许的情况下胡来!”

  发现她眼圈已红,游倾卓心中有愧,忙乖乖地照做了。

  看着小道侣重新变回少女,褚怀霜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给她施了定身的咒。

  “沐浴完,我们就离开这,不多待。”她继续冷着声音凶,手上动作不停,给游倾卓搓洗头发和身子。

  小道侣敢这样,多半还是因她平时宠着纵容着,她自己种下的苦果,还得自己吃。

  -

  离开暖泉,褚怀霜飞速穿上衣服,面无表情地领着小道侣去找歇息的地方。

  此地虽有暖泉,但并没有特意为长老或弟子们搭建的寝居,只有一片清理干净的空地,供露宿用。

  “秘境之中,我们除了身份和供给条件,其他皆与那些试炼者无异。”她边走,边为游倾卓解释,“玄仁宫所有的长老和弟子,都是靠通过试炼大比才得以入门,为师也不例外,此乃不忘本心。”

  走动时,她还感觉刚才被侵占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瞥见褚怀霜走路时姿势有些不自然,游倾卓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边,连跟她牵手也不好意思了。

  到了空地上,褚怀霜特意挑了个远离其他人的区域,唤出帐篷,手指在半空中轻划几下,便将一个简易的住处搭建完毕。

  进到帐篷里,褚怀霜往地上施下一层隔绝屏障,将铺盖放上去。

  “你歇息罢,为师要打坐。”她头也不回地对游倾卓吩咐。

  游倾卓躺进被窝,看着褚怀霜当真起身向外走,忍不住问:“师父,还疼吗?”

  褚怀霜动作一顿。

  游倾卓决定问个清楚:“您生了一路气,是因我的轻薄,还是因我的手法让您不适?”

  连着被问了两个难以启齿的问题,褚怀霜只觉心里更堵,甚至都不想跟她再多说半句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只隐约感觉应当不是因为不够隆重,也不是因为小道侣突然以下犯上。

  哪怕被问起来,她其实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那……您要是觉得心里不愉快,请务必罚我。”游倾卓又道,“怎么罚都行,是我错在先,您……”

  褚怀霜听不下去,背对她道:“为师已检查过了,方才是你的体质使然。既是如此,我罚你作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说谎,有“清心丸”压制,游倾卓不会那么容易受到体质的影响。如果游倾卓还会对她做那些出格事,只能是因为心里的念想太盛,自行将被压制住的体质唤醒了。

  不等游倾卓再问,褚怀霜掀开帐篷,走出去吹凉风。

  她没有走太远,也没有打坐,只是在帐篷四周来回踱步。

  褚怀霜有些茫然,她和游倾卓现下还不是名正言顺的道侣,这事,也只能她自己排解,说给谁听都不合适。

  而且,她两世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件事。

  疼倒是不疼了,她是医修,随手施个治愈术就能缓解疼痛,原本也没多疼,只是心里一直堵着,但她说不出为什么。

  倾卓说的那两个情况,她觉得都不是主要原因。

  她看着不远处的河道,不知发呆多久,忽听见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怀霜。”游倾卓在她身后站定,轻声唤道,“怀霜,明天白天我们也要巡视渺然岛的,你不要吹风了,跟我回去歇息吧。”

  她将声音放得轻柔,一步步慢慢靠近。

  褚怀霜走后,游倾卓独自在帐篷里思索片刻,仍觉得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让怀霜主动,其实还是太为难她了。怀霜恐怕连道侣之间该怎么相处都不知道,若她没记错,《磨镜》是怀霜看的第一本关于道侣相处的书。

  连理论都尚不熟,更别说实践了。

  她们俩之间,总得有个人来打破僵局。

  于是游倾卓凑了上去,环住褚怀霜。

  “你不在身边,我会睡不着的,怀霜。”

  说完这话,游倾卓便安静地等着对方的回应。

  片刻后,她感觉拥着褚怀霜的手被搭住。

  “磨人精。”褚怀霜的声音很轻,轻到只在她耳际擦过一瞬,便逃走了。

  游倾卓松开手站到一侧,微微抿起唇。

  褚怀霜有些不情愿地牵起她的手,和她往回走。

  走着走着,她不自觉地将游倾卓拉近,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

  铺盖只带了一人的,褚怀霜本来的确想打坐,把被褥让给小道侣。

  因而,现下她们直接和衣躺在了一起,连被窝都没分。

  沉寂良久,褚怀霜忽问:“倾卓,你饿不饿?”

  游倾卓本想答“不饿”,但转念一想,道:“有一点。”

  褚怀霜便让她坐起来,从储物玉佩里取出带来的糕饼,摆在被子上,“你挑罢。”

  糕饼全是小块的,做工精致。游倾卓大致扫了一眼,只见有蝴蝶酥、莲花酥、花生酥,有桂花糕、绿豆糕、蜜枣糕,还有一小碟不知加了什么灵花的鲜花饼,顿时咽了咽口水。

  “怀霜怎么带了这么多吃食来?”她问。

  褚怀霜一时不想说是专门给她带的,闻言偏开目光,只是催促:“你只管挑一些垫肚子就是了。”顿了顿,不忘提醒,“不要吃太多,糕饼油腻,吃多了难消食。”

  游倾卓晚饭时已经吃了比平常多一倍的食物,用以储存食物的内府还满着,哪怕褚怀霜不提醒,她也吃不下太多。

  她只挑了口味清淡些的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吃,以免把碎屑弄到被褥上。

  看她吃完后就朝自己摇摇头,褚怀霜便收起剩下的。

  “歇息罢。”游倾卓用水灵力净手时,褚怀霜先躺下,道,“我不会出去了,天明之前一直都会陪着你。”

  说罢,她合上眼,抬手熄了悬在顶上的灵力灯。

  褚怀霜心里清楚,今夜她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小道侣就在身旁,对她而言像个烫手山芋一样。她得保持清醒,方能避免刚才在暖泉里发生的事。

  虽然她觉得小道侣应该不会来动自己的衣服。

  二人各自安静地躺到后半夜,褚怀霜一开始还保持警惕,后来听见游倾卓的呼吸声渐沉,警惕心便松了,再后来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结果却梦到自己和小道侣泡在暖泉里。

  相比现实,梦里的褚怀霜倒没有那么拘谨。感到游倾卓的手慢慢凑来,她立即将之捉住,举到自己面前。

  打量着似小兔子一样,红着眼圈,委屈巴巴又慌里慌张的小道侣,褚怀霜眯起了眼,二话不说便搂住她,毫不客气地向她欺去。

  方才被占走的便宜,梦里她要全部讨来!

  作者有话要说:

  游倾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怀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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