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小的刚排练一支舞,特请魔尊大人观赏。” 竹风难得能有机会与魔尊亲自会面,一时还有些激动的紧。

  主殿内慵懒卧在软塌里的魔尊,纤细修手臂轻捧着书,哪怕周边弥漫浓重的黑雾却也难掩饰其风华绝代。

  虽然不曾施舍半分目光,竹风却仍旧是难以移开目光,那含烟细长峨眉分明似水柔情,可偏生一双如墨细长凤眼眸,却又满是冷漠疏离,仅仅是被轻轻一瞥亦足以摄人心魂。

  那一抹嫣红的薄情唇珠衬得魔尊更是冰肌玉肤,恍若通体白玉散发灿灿亮泽,自诩见过无数美人的竹风也不敢多加窥视,不自觉间呼吸微窒,仿若是被扼住心口一般。

  可话语落毕也不见这等绝世佳人回应,竹风心间不由得想若是能得她瞧上一眼,那怕是魂飞魄散也足矣。

  “开始吧。”

  姬离悠悠地抿了口茶水道。

  “是。”

  待舞乐渐起时,主殿反倒些许嘈杂,这两位小郎君本就是身段修长,因着舞技高挑形态轻盈,舞技更是出神入化,虽是男子却柔软无骨堪比女子,婀娜多姿比女子还要柔媚几分。

  舞技自是没有可挑剔之处,直到舞乐忽地演奏的越发欢快,那面上画着红绿妆容的少女出现时,姬离一眼就认出她来。

  本就是笨拙的人,手脚极为不协调,更别提在竹家两兄弟的衬托之下,更是舞技拙劣的让人不堪入目。

  哪怕是陪演的舞姬也没有比少女更糟糕的,偏生少女自己却无半点察觉,面上笑意不止,分明是投入的很。

  两人眼神对视时,少女笑得格外灿烂,姬离忍俊不禁的移开视线,艰难的咽下喉间的茶水,本来是想叫停舞曲,可见少女如此认真,又不好出声阻止,只好配合她的热情。

  平日里呆头呆脑的少女估摸着为练舞花费不少心力。

  好不容易舞乐停了下来,竹流摘下面具讨好道:“魔尊大人觉得这舞如何?”

  姬离强行将视线从少女那画的奇怪妆容的脸移开违心的道:“好,来人赏百金,赐明珠。”

  “谢魔尊大人赏赐!”一干舞者们跪下来答谢。

  “本尊有些累了,你们退下吧。”

  “是。”

  竹流得了赏赐自是高兴的很。

  竹风随着一干舞者离殿时,只见魔尊大人单独留下少女,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待众人退出殿内,姬离静静看着少女画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红的脸蛋,小嘴更是涂抹跟鱼嘴一样厚,这下彻底确定她是被竹家两兄弟给白白利用了。

  可被骗的长荧捧着明珠满脸笑容不止念叨:“哇,好漂亮的珠子啊。”

  姬离不由得反思,平日里也没见少女主动提及他们,多少让姬离觉得有些危机。

  少女本就毫无心计,这要是被骗了,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你为什么答应竹流和竹风的排舞?”姬离探手捏住少女的脸颊,方才发现她脸颊涂抹的脂粉厚到都能掐出印迹来。

  长荧眼眸轻眨了眨应:“因为他们说是要为魔尊大人排舞准备惊喜呀。”

  “你确定这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姬离嫌弃的收回手擦拭指间的脂粉,“还有你快去把脸给我洗干净,真的是太丑了。”

  “丑吗?”长荧其实还挺喜欢的。

  “你洗还是不洗?”姬离挑眉眼眸里的怒意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

  “我马上就去洗啦。”少女连忙起身应着话,可走到一半却又忽地跑回来,宝贝的将手里捂着温热的明珠放至姬离的掌心,明眸浅笑含着光亮说,“离大人别生气嘛,这个漂亮的珠子送给你哦。”

  大抵是坏女人神情太可怕,长荧没敢多待,连忙去里间沐浴。

  姬离呆愣的握着手里温热的明珠,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的紧低低道:“傻瓜,哪有送出去的礼又送回来的?”

  黄昏时少女散落长发懒散趴在姬离躺椅旁,眼眸里满是喜悦的念叨:“离大人,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都跳给你看哦。”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竹家两兄弟在利用你吗?”姬离握着书敲了下少女脑袋严肃道。

  偏偏少女还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是真的很高兴啊。

  “利用我?”长荧揉着脑袋趴在躺椅旁,没有想明白坏女人的话,便念叨着,“离大人,难道还不开心吗?”

  明明先前跳舞的时候,坏女人看起来明明还挺高兴的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开心了?” 姬离压低声音故作严肃的问。

  长荧探手分别指着左右眼应:“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呀。”

  少女完全看不懂姬离的情绪,姬离只能直白的说:“总之以后你不准跟他们来往,他们花言巧语最会骗你这种笨蛋,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这话说的长荧一愣一愣的点头应,“竹风跟竹流不一样的,竹流他之前还故意踩坏过我的盆栽呢。”

  姬离一听才发现里面好似还有别的隐情眉头微皱道:“这事怎么不见你跟我说?”

  长荧清晰的看见坏女人周边的黑雾越发浓重,而且这种黑雾明显比她平日里的不太一样,像是包藏着极强的攻击性,让人不由得害怕。

  于是长荧便将竹流那些时日里对自己说的话和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姬离探手将茶盏打落至地,竹流真是胆大包天了。

  “其实竹流他也没有那么坏的,你不要生气嘛。”长荧没想到坏女人会这么生气,小脸都被吓得惨白。

  姬离神情严肃的看着少女道:“他们两兄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长荧不解的问。

  “这俩兄弟可是狡猾的很,你这么笨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也很正常。”姬离探手弹了下少女的脑门。

  他们既然能想到拿少女来讨自己的欢喜,那自己就该拿他们来以儆效尤。

  有时候必须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惩戒这些包藏祸心的妖怪,魔妖两界的妖怪们可没有几个是忠诚一主的。

  当日夜里魔尊大人忽地让人通知要带竹流出席除夕夜宴。

  竹流高兴的欣喜若狂,反倒是竹风一向谨慎的很,但一直思量不出魔尊为何会突然破例带侍君出席夜宴。

  白日里竹风想去寻长荧打听消息,方才发现魔尊在主殿安排妖兵,自己根本进不得。

  除夕夜宴里竹流一舞引的魔尊赞赏,魔尊将竹流升至护法一职,大妖们都心里明知这是魔尊的有心提拔。

  虽然面上都未表露出不悦,可背地里都瞧不起因此而起势的竹流。

  竹流最喜爱赌,有时一把就要输掉上千枚妖币,竹风一开始会借些银子救急,可后来劝解不得干脆就寻借口推脱婉拒了。

  “我现在已经是护法,让你借点银子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竹流恼怒的质问。

  “你再这样赌下去,我再多的银子也填不满烂泥扶不上墙的你。”竹风眉头紧皱的看着气焰越发嚣张的竹流。

  “好啊,就知道你是瞧不起我!”竹流挥拳便是一顿恶斗,抬手拎着竹风的衣领嘲讽,“你要知道我现在是魔界护法,银子早晚会还给你的!”

  竹风没想到竹流真是疯了,他虽然是护法,可手中并无实权,却如此嚣张。

  这样下去竹流迟早会自寻死路。

  二三月日里日头越发暖和,竹流极度受魔尊的恩宠,赏赐更是多到数不尽数,而竹风一直不受魔尊的召见,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

  谁曾想一日却忽然被魔尊召见,竹风满是盛装打扮,没想到迎来却是竹流的虐刑。

  因着赌的越来越大,竹流竟私吞起库房银两,这事由花长老亲自抓捕。

  “魔尊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竹流被落在牢笼之中,双眼涌着鲜血求饶。

  竹风那时正在给魔尊演奏琴曲,视线都不敢看向那被置于烈火之上的竹流。

  姬离欣赏竹风的演奏悠悠道:“竹流私扣妖币已是事实,不过本尊念在你是初犯,大可饶你死刑。”

  这场刑罚整座东山宫殿的妖仆们都被强行要求围观,却唯独没有长荧。

  竹流忍受不住痛苦的求饶:“一切都是我干的,求您放过我吧。”

  “早知当初何必如此,这样也可以少受点苦头。”姬离指腹翻着书,只觉得这声音刺耳的紧。

  竹风指尖微颤动的抚琴,心中却在想魔尊或许只是想借竹流一事向众妖试探罢了。

  公开处刑之严酷,就连魔尊身旁的侍君也不例外。

  这种行为更是警示魔妖两界的护法和众多城主,胆敢有任何挑衅之语,魔尊却容不得半点忽视

  毕竟连身旁宠幸的侍君都能杀掉,更何况这些外人。

  一时之间大妖们纷纷害怕的紧,唯恐惹恼魔尊大人。

  夜幕降临时竹流被抬走时已经是奄奄一息,魔尊冷漠至极的说了句:“你是他兄长,想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毕竟你们竹家还有上百口妖指望着你们。”

  “是。”竹风浑身冰凉的应下,而后去查看竹流的伤势。

  竹流被随意的扔在废弃的房屋,修为已经是大损,浑身血淋淋甚至都分不清哪里是血肉哪里是肌肤。

  “哥,救我。”竹流虽眼睛看不见了,可仍旧是能感知到竹风的靠近。

  “你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去偷妖币?”竹风迟疑的站在屋内。

  “真的不是我,我平日里就敲诈勒索妖仆和妖兵而已,哪敢去偷妖币啊。”竹流颤抖的止不住哭泣,眼眶流着血泪,指间紧紧抓着稻草,“那日我喝醉了,等醒来时就在仓库,一定是花长老恶意陷害我!”

  “花长老,她有什么理由陷害你?”

  竹流痛哭到哽咽应:“我早就看出来她一定是嫉妒我受魔尊大人宠幸,魔界里不少大妖都知道花长老对魔尊大人觊觎已久。”

  “我早就让你收敛些,你不听,现在落到这般地步,谁也救不得你。”竹风颤动的握住手中的匕首,探手紧紧捂住竹流的嘴,将利刃狠狠扎进他心口。

  竹流挣扎着伸展手紧紧拽住竹风的衣摆,空洞的眼眶久久不曾闭上。

  “你不要怪兄长,竹家不能因为你而受牵连。”竹风低头啜泣低声道,“所以你必须死。”

  哪里是什么花长老陷害,从魔尊说出让竹风处理二字之后,竹风就明白一切都只是魔尊的取舍罢了。

  整个魔界没有人敢忤逆魔尊的意思,她要谁生那人就不会死,可她要谁死那人就不会活。

  至于怎么死,那也不过是看魔尊大人的心情罢了。

  等竹风松开手离开房屋,外间的守卫却忽地扣住竹风,花凤挑眉道:“你下手的太晚了。”

  花凤不明白为什么姬离要如此费劲心思来惩戒竹家两兄弟的事。

  竹流偷盗妖币一事处理的有些过于严酷,虽然花凤对于姬离身旁谄媚的侍君都不喜欢,可是因着竹流一人犯刑却将连同竹家数百口一同处死,这如此酷刑实在是有些反常。

  待花凤回大殿复命时,只见姬离正在把玩一颗明珠,这颗珠子着实很是普通,可是姬离却宝贝的紧。

  实在是有些奇怪。

  “竹家的人已经处刑完毕,不过竹风他好像疯了。”花凤犹豫的出声。

  姬离暗自收回掌心的明珠,神情并无半分异常道:“疯了,那也不能放过他。”

  “但是,他并没有犯事。”花凤觉得姬离未免也太心狠了。

  “本尊要折磨他至死,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姬离眉头微皱,四周浓雾随即十分具有攻击性奔向花凤。

  花凤连忙向后躲避道:“属下知道了。”

  当夜里花凤却发现伤痕累累的竹风,竟然从大牢里逃了。

  整座东山都已寻遍,仍旧不见他的踪影。

  因着主殿附近有数不尽的妖兵把守,因此花凤便也就没有着重搜查。

  深夜里主殿的一个妖仆悄悄地去了一处空置的房间,竹风满身伤痕累累的卧在床榻,全然不见平日里的风流倜傥。

  这妖仆对竹风痴心一片,方才冒险留他藏在主殿里休养。

  “这里不能久留,我看你养好伤,我们赶紧离开东山吧。”妖仆小心的替竹风涂抹着伤脸颊微羞红大片。

  竹风趴在软塌眼眸却满是恨意的应:“好,等我办了些事一定离开。”

  假若竹流是因犯事而被处以极刑,那对于竹家的种种恶刑分明是故意为之。

  平日里竹家两兄弟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竹风一直想不明白魔尊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赶尽杀绝。

  明明让自己心存希望,可却又让亲自亲眼看见竹家几百口被折磨致死,这口气如何能咽下去。

  竹风想来想去也只能猜到定然是那长荧对魔尊大人告状,否则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六月盛夏里时东山炎热异常,主殿里的妖仆在长荧不知不觉间被姬离更换大半。

  庭院里百花争艳,长荧盘坐在花丛里正在学怎么编成花环,面上认真的连鼻间渗出的细汗都顾不得擦拭。

  夏日里的傍晚,枯黄的晚霞一点点被暗夜吞噬,晚风夹杂闷热,飞虫在四周高低游走,姬离寻到少女时,她已在花丛里熟睡。

  大抵是吃了仙桃的缘故,姬离明显感觉到少女身高长了些,连带从前给她准备月牙白裙裳也短了一截。

  因着少女蜷缩身躯,那裙摆似是扇形一般展开,就像花儿一样绽放。

  姬离本因着少女贪玩不归而有些不悦,可见着她这般恬静熟睡的模样时,连带步履都放缓许多,唯恐惊扰她的睡梦。

  夏夜里的山林里极为噪杂,四周眼看只剩下些许光亮,姬离缓缓走近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躺在少女身旁。

  四周皆是芳草清香,姬离探手撩开少女脸颊的细发,指腹擦拭她鼻尖的细汗,这般动作她仍旧未曾醒。

  耳旁蝉鸣声特别的响,姬离缓缓靠近熟睡的面容,着迷的轻啄了下少女樱红的唇,只一下便慌地拉开些距离。

  好在少女仍旧是在熟睡,没有半点察觉,姬离这才松了口气。

  夜风轻抚过花草时传来细索的声响,树林间的枝叶沙沙作响,如此噪杂地声响却无法遮掩姬离心口处疯狂的跳动。

  因着极寒之症的缘故,姬离怕冷超过怕热,很快夜里因着温度骤降便觉得冷的紧。

  长荧记得自己是在花园里给坏女人编漂亮的花环,可醒来时却已经在主殿软榻。

  姬离品着茶水见少女在软塌四周张望个不停问:“怎么了?”

  “漂亮花环怎么不见了?”长荧寻了一遍主殿也没有找到花环,还有些许失落躲在坏女人身旁念叨,“今天编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环想要送给离大人的。”

  “兴许是落在花园里了吧。”姬离只记得把少女带回主殿,倒没怎么注意花环之类的物件。

  长荧一听便想出去寻,可还没站起身便被坏女人喊住,“这么晚你出去也看不清楚,还是明日再去吧。”

  “好吧。”长荧见外边已经暗了下来,便只好想着明天去找找。

  可是次日长荧去花园转了好久,却没有看见漂亮花环,为此还失落好一阵呢。

  好在夏日里花草多的是,长荧便打算自己再编一个新的花环。

  午后一妖仆悄然出现道:“长荧姑娘,我知道你那花环在哪里了。”

  长荧正寻着好看的花花,忽地听见这般说法,连忙笑出声来道:“真的吗?”

  “不如你跟我来吧?”妖仆颇为忐忑的看着并未怀疑的少女。

  “好啊。”

  妖仆带着少女便往东山后侧密林里走去,一路上尽可能避开巡逻的妖兵和其他妖仆。

  眼看着路越走越远,四周房屋建筑都要看不清时,长荧有些困惑的出声问:“奇怪,花环它怎么跑的这么远啊?”

  “这个……”妖仆见四周无人,便用帕巾捂住少女嘴鼻,“对不起了。”

  长荧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忽地一黑,便没了知觉。

  天色越发暗时,姬离回主殿见少女不在,便以为她又在花园里玩,便转而去了花园。

  可是姬离穿过半人高的花草却没有寻到少女,只看见不少花草放在石桌,其中不少还鲜艳,兴许是被少女刚折下来不久。

  姬离耐心的等了一会,忽地瞥见石桌下有一个略微泛着枯黄的花环,不由得猜想这兴许是少女之前落下的花环吧。

  没想到少女念叨这么久的花环,居然就落在石桌下,真是粗心啊。

  可等夜色渐暗时,姬离还不见少女身影,方才察觉不对劲。

  深夜里长荧醒来时头还痛的厉害,嘴里还被塞着布团,好一会看清这里是一处山洞。

  那一旁火堆旁的竹风手里握着匕首,而先前的妖仆则焦急的出声:“竹郎,现在整个东山都被包围,我们怎么办?”

  竹风面上疤痕狰狞恐怖,早已没有往日里的风流倜傥,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妖仆心口道:“你既然这么怕死,我干脆送你一程。”

  妖仆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嘴角滴落着鲜血,痛苦的倒在一旁。

  长荧吓得浑身冰凉都不敢出声,竹风却注意到她的动静,起身走近过来,探手拿走她嘴里的布团,将沾着温热鲜血的匕首抵住她颈旁道:“你这小贱人害的我好惨啊。”

  “不要……”长荧话语戛然而止,那刺入颈间的匕首疼得让长荧说不出任何话来。

  喷薄而出的鲜血飞溅竹风的面容,长荧倒在一侧甚至能感受到衣裳迅速被鲜血浸湿。

  很快连带眼前也被染上红色,长荧那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眼前陷入黑暗时,长荧却恍惚间的听见坏女人的声音,不停的喊,“长荧……”

  长荧想要回应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疼痛使得长荧昏了过去。

  姬离寻到长荧时她已经昏迷不醒的倒在血泊之中,那身白皙透亮的月牙白裙裳都被鲜血浸染。

  竹风一路逃窜至仙门道人的领地,花凤便停了妖兵的追捕,毕竟仙门道人领地不可随意侵犯。

  “没用的东西!”姬离发了疯一般的处死主殿看守的数千妖兵,就连带些追捕竹风的花凤也受到牵连。

  花凤从来没有看到姬离这般疯魔的模样,哪怕从前她被姬月折磨时,她也不过是平静的忍受痛苦。

  “无论用多少代价,立即派兵去仙门道人的领地杀了竹风!”

  “我不能派兵。”花凤后背满是血痕的跪在姬离面前,抬头望着她,“离儿你冷静些吧,假若不是你非要处死竹家一族数百口,竹风他何至于被逼的狗急跳墙做出这等事来?”

  那一刻花凤清晰的看见姬离眼眸充斥着怒火,随即而来黑雾吞噬自己,花凤就这般晕了过去。

  等花凤醒来时,小玉眼眸通红的叹了叹:“你何故去拦着魔尊大人,左右她都不顾你的死活。”

  “这不关你的事!”花凤脸色苍白的撑起身,生怕姬离一恼怒,真擅自派兵去仙门道人领地捉竹风。

  这可是会引起仙魔大战的。

  小玉探手按住她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魔尊大人现在没空去派兵抓竹风,因为长荧她醒了,只不过好像成哑巴了。”

  哑了?

  花凤松了口气,可是又有些不甘心的。

  她如果不死,一定会成为姬离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