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耽美小说>死宅的重生(快穿)>第120章 忠犬少爷x温雅大夫5

  直到她要穿的新郎喜服被几个丫鬟送过来,林铭才清楚这是来真的。

  没等询问清楚,婉儿便把自己推进房内,顺带打发走另外几个丫鬟,亲自着手为自己更衣。

  “少爷,夫人很早便着手命人给您缝制喜服,当然这喜服成对儿,昨儿便送来了,没找着机会让您试穿,这不拿来了,也不知合不合身。”

  听着婉儿的话,林铭眉间不经意蹙起,这些都暂且放放,关键是……

  “和谁成亲?”

  “自然是陈家大夫了。”婉儿褪去林铭外衫,旋而伸手将内衫衣扣解开,露出被绷带束缚的胸口。

  “这……她怎会同意?”

  这时婉儿瞧了瞧四周,将喜服整理好为林铭慢慢穿上,旋而瞧了瞧四周,压低嗓音道:“小姐,您就别管陈大夫怎同意,这都是老爷和大夫人的意思。”

  “什么?”

  林铭一时没听明白婉儿话里的意思,如若说母亲同意也就罢了,怎的父亲和大娘也同意了?

  婚配讲究门当户对,就算自己喜欢,也不该如此赞同才是。

  林铭忽然觉得有些想不明白,甚至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要接亲,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在婉儿为自己更衣时,林铭这才知道原来从自己外出狩猎开始,陈楚岚忽然改口同意,一算日子次日便是吉时,接着林家便没消停过,就连囍字红绸都是今早才挂上的。

  最关键的还是,这婚事林岩之与徐朝清都十分赞同。

  “少爷,您看看有哪儿不适?”

  喜服穿好,婉儿瞧着自家少爷,也不禁看直了眼,此时林铭身穿大红喜袍,若不是自己知晓少爷女儿身的身份,不免也要像旁人一般感叹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林铭透过铜镜瞧见自己身着大红喜袍,不免有些感慨,点头勾唇一笑,“很合适。”

  这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林铭一瞧发觉是娘亲孟云烟,赶忙迎了上去,脸色无奈,“娘,这究竟怎回事?”

  “为娘跟你父亲提了这事,没曾想他很同意,次日便让人去提亲……”

  想见孟云烟也不太清楚,但事情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总归是没坏处,只不过……

  “你父亲他……”

  见孟云烟神情稍作迟疑,似乎在思考什么一般,林铭也不觉问出口,“父亲怎的?”

  孟云烟凝思了半响,旋而摇头道:“一些事为娘还不曾确认,过后再议吧……”

  说着将林铭拉过来细细瞧了瞧,眉眼间掩藏不住的喜意,“我儿生的俊俏,穿上果真合适极了!”

  “只是对不起那孩子……”

  林铭自然听懂母亲口中的“对不起”所谓何意,这也是她所担心的,无论如何,自己女儿身的身份陈楚岚越晚知晓越好。

  她明白,自己是自私卑鄙之人,无论内心如何纠葛,得知今日便能与陈楚岚成亲,内心过多还是激动兴奋的,毕竟这样一来便了了后顾之忧,也避免陈楚岚爱上他人,被人抢了走。

  此举,林家二少爷林铭成亲的消息顷刻间传遍全镇,女方是口碑极好,医者仁心的陈大夫,可谓是郎才女貌,受尽了祝福。

  可这一对新人,却抱有同样迷茫迟疑,这若是错了,便错了一生……

  如今陈楚岚父母双亡,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只能说是孤身一人。

  “陈大夫,快瞧,您可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

  帮着陈楚岚梳妆的嬷嬷也是林家请来的人,嬷嬷的一声赞叹令陈楚岚抬起眸子,瞧见铜镜中倒影出的自己,眉眼始终无法舒展开来。

  成亲……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嫁,冷冷清清,孤单一人……

  不,过了今日,她便成了林家少夫人,林家何其热闹,过了今夜,她便拥有了新的家,夫君,父母……

  想着,她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旋而摊开掌心,留与指尖,轻轻摩挲着。

  嬷嬷瞧陈楚岚心思凝结于面上,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何事没见过,尤其陈楚岚这样无父无母出嫁的女子,更加是孤单一人。

  不免多瞧几眼,心里想着如何让陈楚岚心情好些,毕竟今日是大婚之日,如此愁眉不展,可不好。

  可当嬷嬷瞧见陈楚岚手中摩挲的玉佩上刻着一个“林”字时,便将所有要说的话莫莫咽了下去。

  郎情妾意,无需多言。

  临近时辰,陈楚岚起身走向一处,堂上供奉着两个牌位。

  先父陈公易之位,先母林晚清之位。

  陈楚岚跪在地上,朝着灵位磕上三头,再度抬头,泪水已然浸湿眼眶,言语哽咽,半天终是讲不出一句话来。

  在她的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父亲,自幼母亲便离开了自己,连她的样子都不曾记得,只是印象中有个朦胧的记忆,只要那个人哼着曲子,能感受到的便只有无尽的温暖。

  逐渐她也长大成人,却一次都不曾在父亲口中听起母亲的事,只是时常听起外人谈论,说母亲她跟别人跑了。

  母亲两个字也成了陈公易心头的一根深刺,无法拔出,深陷其中,痛不欲生,日日夜夜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望月思人。

  陈公易去世前,这才跟陈楚岚提起生母之事,也无多言,只此一句。

  你母亲她是有苦衷的。

  陈楚岚想要知道,母亲在那之后究竟生活的如何,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直到那天,林家的人来提亲被拒,又来了第二次。

  本来陈楚岚以为这只是巧合,虽然同姓为林,但她还不曾以为母亲与林家有何关联。

  林家主命人传来的一句话,陈楚岚心中一跳,便认定其为交换,而代价是嫁给林铭。

  这一日,有人欢喜有人愁,林家上上下下热闹非凡,临近黄昏,林铭上了迎亲的队伍,瞧着门口与街边都围满了人,这才有了实质感,原来自己竟真要成亲。

  离着医馆越来越近,心也随之渐渐悬在空中。

  林家排场足够有排面,人人都说林家十分满意陈楚岚这个儿媳,林家二少爷用情至深,八抬大轿迎娶陈楚岚,也有人说陈楚岚上辈子修的福份,今生换来令人羡慕的婚事。

  到医馆前,林铭还没下马便被那娇艳的身影吸引过去,不曾挪移半分。

  等到陈楚岚上轿,林铭再度骑上马,迎亲队伍到达后,按照嘱咐,做出拉弓动作,朝着天地和远方射出三箭。

  人群喧哗,鞭炮激烈响彻,如此热闹的场面,似乎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差。

  林铭觉得,可能只有自己,才会在大婚之日如此迷茫。

  望着花轿的方向,却毫无实质感,仿佛那娇子中空无一人。

  这一切或许是一场梦,又或许是所有人开的一个玩笑。

  直到她牵起新娘的手。

  有些微凉,不知怎的,林铭稍微松了口气,她最怕的是,跨过火盆,拜堂之后,掀开盖头,里面是个陌生女人。

  她确定盖头下的人,是陈楚岚没错。

  拜堂敬茶过后,陈楚岚被送入洞房,而作为今日主人公的林铭则需要迎宾。

  到场的人大多她都有熟知,例如叔伯,还有昨日才见过的两位表哥。

  她也邀请了一些武院兄弟,逐一敬酒。

  “你小子!好好对陈大夫啊!”刘羌失去了梦中情人,见着林铭自然咬牙切齿,就算如此,也依旧送上祝福。

  林铭苦笑不迭,一饮杯中酒,这已经不知第几杯下肚,头有些眩晕。

  屋外一有些动静,陈楚岚便惊动一分,时候长了便依偎坐靠在红帐床边,月色透过窗口照射进来,隐约能瞧见跳动的烛火。

  深吸一口气,陈楚岚如今也有些紧张起来,虽说都是要经历之事,可愈发临近,便愈踌躇不安。

  真正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这个男人?这样真的好吗?

  陈楚岚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甚至自己都有些稀里糊涂,林铭并非不好,相较于其他人,她对林铭算得上有好感。

  若让别人听了去,那自然是“既然有意,还有何犹豫?”

  即便要后悔,也不可能了。

  陈楚岚轻轻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困乏,从她进入洞房也过了一段时间,这也就说明距离林铭入洞房,也快来了。

  果不其然,陈楚岚刚放下心思,门外便传来了动静,只觉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几人的嬉闹声。

  “闹洞房了啊!”

  “快回去吧!”林铭强行把几人拦在门外,也是累的不行,完全没精力再应付闹洞房了。

  见林铭这样子,几人不免嬉笑调侃道:“哟,新郎官这么着急啊。”

  “你们也不看看几更了,快回去歇息吧,改日请你们喝酒作为补偿可好?”

  一听有酒喝,几人连连点头,“这可是林兄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定不反悔!”

  林铭再次承允,这才将门外几人打发回去,临走时还不忘向内瞧了瞧新娘。

  “林兄好福气!”

  林铭将房门关好插上,听见声响的陈楚岚身子轻微挪动一下,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跳不免加快了几分,手里也不知摸向何处,攥在手里。

  林铭喝了点酒,眼间添了几分朦胧的醉意,隐约间透过红帐瞧见端坐在床沿边上之人,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林铭感觉如此不真实,仿佛眼前一切尽是幻想,走近之后,陈楚岚便会消失。

  她也不再等待,拿起桌上的喜秤,靠近过去,窗口荡进几缕清风,将红帐吹出层层涟漪,吹进林铭心间,好似挠痒痒般,不免有些心痒。她用喜秤慢慢勾起盖头,手不觉攥紧,也是有些紧张。

  盖头被完全挑开,油灯下,映照出那完美无瑕的容颜,目若秋波,肤若凝脂红妆点缀,双唇娇艳欲滴,令人见了不由心生怜爱,怎的用一字一句能形容得出。

  林铭有些瞧得有些失了神,见状,陈楚岚轻轻撇开眼,双颊有些泛红,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她也看见林铭身着大红喜袍的样子,意气风发,风度翩翩,抛开别的不说,果真是令那些女子疯狂的人儿,就连她,只此见过也不免心跳过速。

  曾几何时,她们还在河边洗着草药,那时候的陈楚岚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嫁给林铭。

  “夫人。”

  不知何时,林铭已倒好了酒,递给陈楚岚。

  今日共饮交杯酒,从此合为一体,彼此恩爱,同甘共苦。

  陈楚岚轻轻开口,欲言又止,终是唤不出一声“夫君”

  林铭瞧着陈楚岚的侧颜,心神一荡,收了收心思,安稳的将这杯酒喝完。

  饮完交杯酒,接下来的事两人皆知,林铭自知自身问题,坐在床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行动。

  她有想过要不要去书房睡一晚,可深知这不是法子,更何况大婚之夜,怎好将陈楚岚一人留在房内。

  见林铭无所行动,这种等待的过程令陈楚岚有些不安,直到林铭出声,拉开被子宽衣解带。

  “夫人也更衣,快些歇息吧。”

  林铭思来想去,离开都不是办法,一想自己裹胸,只要不脱光,就不怕被发现,如此一想便褪下喜服。

  这事本该陈楚岚做,不过林铭这么多年也不需要贴身丫鬟,一个人做习惯了便下意识自己解决。

  见状陈楚岚心中猛然一跳,不免叹息,终究是不可能逃过的……

  她的服饰要比林铭繁琐许多,于是便起身,坐在妆台前拆着头上的铢钗。

  “我帮你。”

  林铭起身走来,站在陈楚岚身后便要伸手去帮她拆头饰,这令陈楚岚多少有些意外,透过铜镜瞧了瞧林铭,神情如此温柔,她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总归不是人面兽心之徒……

  陈楚岚尽量延长时间,她知道,自己一拖再拖不是办法,可还是没有做好准备,面临接下来的事。

  直到逼上绝路,陈楚岚也只剩下内衫,瞧着林铭给自己空出的里位,躺了进去。

  陈楚岚心跳剧烈,紧紧的攥着被褥的边缘,等待着林铭的靠近。

  可谁曾想,林铭却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勾起唇角笑道:“累了吧?快歇息吧。”

  说罢,便没了下文,一时间陈楚岚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搞不清楚林铭的意思,但貌似是渡过了一夜,她也稍微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

  与此同时在她心里林铭的形象又转好几分,可她却不知,林铭面朝外,尽量让自己放下邪念。

  尽管现在,她想要遵从本心得去拥抱她,靠近她,亲吻她,但不可以,也不能动陈楚岚……

  因为她是女人……

  第二日一早,贴身丫鬟便来敲房门,提醒两人该去敬茶了。

  林铭比陈楚岚要醒来的早,倒不如说昨儿一夜她都没怎么合眼。

  她先起身,还没忘了母亲的嘱咐,用剪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趁陈楚岚不注意,往床上滴了些血上去。

  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陈楚岚需要人伺候,这不可避免的自己也需要被人伺候,毕竟这么些年过去,她为了保密好自己女儿身的身份,一直不要贴身丫鬟,如此一来,林铭也有些犯愁。

  就在此时,门开了,令林铭有些庆幸的是其中一个丫鬟是婉儿,如此,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沉了下来。

  “夫人,可否在门外等候?”

  等待陈楚岚梳妆好后,林铭话一出口,心中便叹息连连,果不其然,陈楚岚面露困惑,瞧了自己一眼,便渡着步子走出门外。

  “您和少夫人该分房睡的……”

  约是瞧见陈楚岚的神情,婉儿也不禁说了一句。

  林铭只是微微一叹,“日后再言,新婚之夜去睡书房,让她如何想?”

  更衣过后,林铭开门而出,陈楚岚也等上许久。

  “夫人,我们走吧。”

  陈楚岚瞧见林铭从房内出来,一身锦衣好不俊朗,这便是自己的夫君。可既已成亲,更衣还需互相避忌?这一声声夫人,陈楚岚听着却毫无实质感,像是应付一般。

  无从解释,陈楚岚便告诉自己想多了,这也并不是坏事,她尚且未做好准备,这时林铭若过分亲近,怕是才让她愁。

  走在林家大院里,陈楚岚不免有些感叹,以往她也来过林家问诊,却不曾想如今却要住进林家。

  此时林岩之与徐朝清正等着她们,孟云烟作为二房妾室,虽然为林铭生母,但却没有资格上正堂。

  陈楚岚老远便瞧见林老爷,她不免也去认真瞧,以往只是偶然看到过几次林岩之,还不曾细细看过,要知道,这林老爷,可是与母亲有关的人。

  她想要知道,母亲究竟在林家发生何事,尽管旁人说母亲同别的男人跑了,但她心里却从未当真,也想了却父亲的一桩心愿。

  “快来,让我瞧瞧。”

  徐朝清招手示意陈楚岚过来,旋而拉着她的手细细瞧了瞧,眼中满是喜爱之意。

  前些日陈楚岚还过来给徐朝清开过方子,作为旁人来看,徐朝清也十分喜爱陈楚岚,更不要提如今成了儿媳,先不说生的标致,寻常人家出身却又如此博学多才,可谓是十分难得了。

  “爹,大娘。”

  跟着林铭同样唤了一声,只是瞧着林老爷子时眼神有些警惕,如此近距离来看,林岩之不像是表面君子,背地里卑鄙恶略之徒,林家的口碑在镇子上一直极好。

  本着先入为主的道理,陈楚岚对林家也一直抱有好感,只不过这强行的胁迫交换,令她稍有些不满。

  林岩之虽为商人,但却精通武艺,看上去更像个正气凌然的军士,毕竟偶尔也会外出走镖,碰上山贼一类也是常态,若没有一身武功,怎能全身而退。

  瞧着陈楚岚定定的直视着自己,林岩之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告诉陈楚岚想要知道的事:“是林家对不住你母亲。”

  此话一出,除了徐朝清,林铭与陈楚岚皆是眉间一沉。

  陈楚岚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想到或许是林家如何,才导致母亲如此,可当从林岩之口中听知,她还是心下一沉。

  林铭对此毫不知情,本以为说的是自己母亲,可当看到陈楚岚的表情时,便知道事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若不是听自己父亲亲口说,林铭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陈楚岚与林家有关系,而陈楚岚的母亲林晚清,正是自己父亲的表姐。

  林晚清生的美艳娇嫩,当时在林家可谓是以美貌出了名,可却是妾室生下的姑娘,从小不被重视,不过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时候林家还未曾分家,林晚清的亲事一早便定下了,是当时林家世交的杨家,虽然林晚清出身不高,但凭其美貌,足以令人争破了头。那杨家公子也不可能放弃婚事,不过林晚清却爱上一届游医,甚至还与其私奔。

  林家因此成了众说纷纭的对象,以此丢尽了脸面,而杨家公子不甘心,四处寻找林晚清的身影。

  终于在两年后找到了与陈公易私奔的林晚清,将其抢回了家。

  对此,林家毫无作为,对林家来说,林晚清此举无疑是将林家脸面丢尽,杨家所作所为全然当做不知,任由杨家处理,林家家主也全当没有林晚清这个女儿。

  而林晚清被杨家抢去之后,过了没几年便郁郁而终,而林家也因为老家主死后,变得四分五裂。

  林岩之成家以后不忘本,独自挑起大梁,又让林家重回了经商之道。

  林岩之一早便得知陈楚岚的身世,想起那个曾经自己一度跟在身后的表姐,想她年纪轻轻便与世长辞,林岩之心中不免为之触动,而他自己当时毫无能力帮助表姐。发现陈楚岚是个意外,也是她曾经来林家问诊才偶然间瞧见那块玉佩,经过确认后,这才发觉陈楚岚是林晚清的女儿。

  这些年,陈公易死后,陈楚岚一人经营医馆,不免遇到些难处,之所以经营如此顺利,也是林岩之在暗中相助。

  那日听闻孟云烟说林铭对陈楚岚有意,林岩之便认定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能让他稍微为那表妹做些事,照顾陈楚岚。

  至此,林岩之将林晚清的事完完整整的给陈楚岚讲了一遍,对此林铭与陈楚岚内心都十分纠葛。

  虽说这经手之人与林岩之没有半点关系,也是林晚清悔婚约在先,林家丝毫不护着自家人也是真,杨家抢人也为真。

  得知真相的陈楚岚,若说心中是气愤,她气的是杨家,毕竟是他们害的母亲落得如此下场,但杨家娶亲,是名正言顺……

  陈楚岚气郁结心,一时间竟不知做出何反应,对错在谁,既苦楚又无助。

  见陈楚岚低下头,林铭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言,便只是静静站立在一旁。

  林岩之望着底下二人,不由一声轻叹,林晚清之事一直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影子,他曾见过林晚清去世前的样子。那样明媚的一个女子,年仅二十出头,却似四十老妇,到最后双眸都变得黯淡无光。

  林晚清的死,让林岩之后悔无比,虽然以当时他的能力不可能将林晚清救出来,婚约已下,她便是杨家公子名正言顺的女人。每每想起,林岩之总会唉声连连。

  如此见了林铭与陈楚岚如此郎情妾意,他也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希望是让林晚清泉下有知。

  陈楚岚坐在铜镜前,攥着手中的玉佩,不停的摩挲着,虽说得知真相之后令她心如绞痛,但却不曾后悔。

  对待感情之事,她本来就不是很敏感,如今倒也觉得嫁谁都无所谓了,更何况,这些年她们家所经历的危难多亏林岩之暗中相助。

  嫁便嫁了……

  虽然她早就得知母亲去世,但想到她死前活的那样辛苦,一时间泪水浸满眼眶,鼻尖微酸,自从父亲死后,她便不曾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露在外,可此时深感无依无靠的她,觉得十分无助。

  瞧着陈楚岚默默流着泪,林铭心头一揪连忙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帕子,蹲在陈楚岚面前,轻轻为她擦拭着眼泪。

  陈楚岚忍着眼泪,任由它在眼眶里打转,忍着不往下掉,可当林铭蹲下为自己擦泪时,陈楚岚那坚不可摧的内心仿佛有个地方被触动了一般,瞧着林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林铭说了违心话,陈楚岚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怜爱,泪眼花花,鼻尖微红,想要让人抱住她,好好安慰一番。

  “多谢林公子……”陈楚岚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止住,下意识便唤了林公子,而后意识不妥,避开林铭的眼神,“……抱歉。”

  她唤不出口,唤不出夫君二字。

  林铭瞧着陈楚岚的眼睛,勾起唇角不觉一笑,旋而起身道:“无碍,你想怎唤便怎唤,我不强求。”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曾对陈楚岚毫无保留……

  陈楚岚一夜之间成了林家二少夫人,但她仍然经营着医馆,毕竟这是父亲留下的家业,林岩之也表示理解,只不过多了一些仆人,医馆仍在陈楚岚名下,多了一个外聘大夫,陈楚岚也会时常过去。

  在林家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反倒各个对自己都十分友善,下人见了各个尊称二少夫人,大夫人又格外友善,林铭生母也生性善良。

  只不过,陈楚岚渐渐觉得自己这夫君有些古怪起来,也不知说是正人君子还是其他,每晚入睡,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碗水的距离,也从不与自己亲近。

  这倒不是不好,但久而久之,陈楚岚也觉得奇怪,尤其是林铭每日梳洗更衣,全靠贴身丫鬟婉儿一手操办,也从不当着自己面脱衣,夜晚入睡,内衫也裹得严严实实。

  陈楚岚学医出身,各种病因也见过不少,不免往生理缺陷上带了去,只是每每想起这些便有些面红耳赤,毕竟无论如何,她也很少诊治这种病症。

  “二少夫人……”

  闻人唤自己,陈楚岚收回心思抬眼看去,喊她的正是前些日来医馆的外聘大夫刘思邈。

  “怎么了?”

  此时医馆问诊的人并不是很多,送走屋内的最后一个病人,一时间也清闲下来。

  刘思邈轻轻摇头,“只是在下看二少夫人有些心不在焉,想问问是不是哪里有些不适……”

  “无碍,只是在想事情,有些出神罢了。”

  这般,方才脑中所想便又回忆起来,陈楚岚不禁双颊泛红。

  见状,刘思邈一时间竟顿在原地,眼中不禁有些恍惚。

  “夫人。”

  林铭忽然从外撩起布帘进来,直直的朝着陈楚岚走去。

  “你来了……”

  每日,林铭变会在时辰快到时来接陈楚岚回家,有事从武院回来是顺便,不过不去武院的日子也会过来。

  “二少爷…”

  见状,刘思邈连忙弯下身子作揖行礼。

  林铭瞧了刘思邈一眼,旋而握住陈楚岚的手,挑起一抹微笑,“回家吧。”

  陈楚岚不像林铭那般自然,牵扯了嘴角几下,“嗯。”

  夫妻二人牵手走在路上,让人看去无不是令人羡慕称赞的一对儿。

  可陈楚岚知道,自己这夫君,并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完美无缺,他……很有可能无法生育……

  又或是,林铭她对自己毫无兴趣,所以才会刻意疏远……

  也不知是不是林铭心中有愧,每次面对陈楚岚,虽然发自内心的感到喜爱,她害怕陈楚岚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会厌恶自己。

  因此,林铭总有意无意的疏远陈楚岚,这也造成陈楚岚心中误会。

  她们都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尤其是林铭,木已成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陈楚岚这几日心思复杂,有时抓药都伸错了药斗,林铭的态度令她胡乱遐想,对外恩爱如蜜,只要一关房门,便看也不看自己。

  渐渐的,陈楚岚也觉得可能不是林铭的问题,而是自己,对林铭没有吸引力,又或者说,当初提亲说林铭对自己抱有爱意,也可能是假的。

  毕竟成亲半月之久还未曾与夫君同房,任何人听去,这都是不正常的吧……

  今日甚至更夸张,林铭抱着被褥直接去了书房,甚至都不曾与陈楚岚讲上一句。

  等陈楚岚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林铭这是打算分房睡了。

  就算是陈楚岚也不免有些觉得恼怒,难不成她陈楚岚是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这若是让下人看了去,岂不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说她是个市井泼妇,刚成亲没半月便将夫君轰进书房去睡?

  一时间,陈楚岚又气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林铭不高兴,做出这等举动。

  既然已经嫁了,她本意也想跟林铭好好过日子,可林铭此番举动却让陈楚岚读不懂,卧在床榻上,大半夜不曾合眼。

  若这话让林铭听见,可要喊冤,如若她真是个男子,如今定是将她陈楚岚吃干抹净,可她是女子,如何行这夫妻之礼?

  昨儿半夜她便瞧见陈楚岚那睡颜心中就好似挠痒痒一般,差些没忍住,怕重蹈覆辙,今儿干脆直接去了书房,也是走的急,等进了书房,她才想起来还没跟陈楚岚说上一句。

  二日一早,婉儿便像往常一般来伺候自己更衣,让林铭到书房去睡也是孟云烟的意思,毕竟同床共枕,身边的陈楚岚始终是个风险。

  从林铭成亲过后,孟云烟便将婉儿彻底转到林铭哪儿伺候,如今她也成家,身边若没个丫鬟伺候也就太不像样子了。

  今儿林铭要去走镖,叔伯林鹿之是镇子上出名的镖头,镇上货物运送也基本都靠林家镖局来护送。

  林铭也因此偶尔出上几趟镖,一路上下来也挣不少钱,这都是次要,主要是可以锻炼自己,运镖一趟下来能学到不少东西。

  这次运镖外出也是跟着林朗表哥一同外出,还有镖局里一些身手非凡的镖客,此次运送的是银镖,路途不远,路线也很适合像林铭这样的新手。

  “新郎官,新婚之夜可快活啊?”

  听着林朗调侃的话语,林铭撇撇嘴,不做回答。

  以为林铭是舍不得跟陈楚岚分开,对此林朗笑了几声:“表弟,此次一日既往返,可莫要太过思念弟妹了。”

  林铭道:“表哥你也别太思念表嫂。”

  林朗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都老夫老妻了,不至于不至于!”

  林铭以往也曾运过几次镖,路上不出意外,是很轻而易举的,若队内镖客武艺高强,遇到寻常山贼自然不惧,不过也会有一些江湖侠客,一身武艺专门劫镖,碰上他们,那可有些棘手了。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镖车走了约莫几十里地,路过一座山谷时,忽然天降几个蒙面客,不用多言,便知道这是劫镖来的。

  “小心!”

  林朗喊出一声,顿时蒙面客四处分散,从不同方向攻向林铭众人。

  面朝林铭而来的一名蒙面客手握长刀,迅速挥出,霎时间寒光乍现,见状,林铭迅速拔剑而出,挡下一击。

  蒙面客各个武功都不差,尤其这名刀客,刀刀往致命处砍,可谓是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也不知是不是初入江湖,这名刀客出手之间却显得无比稚嫩,到像个姑娘家,林铭与其交手之际还有空闲去观察四周。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怎么只有四个……”

  林铭粗略数了一下周围的蒙面客,只有四人,而刚才她却明显看到了第五人,难不成……

  林铭不再与其交缠,一剑刺向蒙面客,将其击退,转身便将剑刺向车底,紧接着最后一名蒙面客从车底慌乱滑出。

  瞧着剑上的鲜血,林铭冷笑一声,转身向方才那位刀客处而去,剑指向喉,大喝一声:“不想她死就给我住手!”

  闻言,几名蒙面客纷纷停止出招,一动不动的望着林铭的方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些蒙面客准备投降时,只听林朗一声呼喊:“林铭小心!”

  林铭猛然回头,定睛一看发觉是一枚飞镖,笔直的朝自己飞来,顿时冷汗直下,已经没有躲开的余地……

  “刘大夫,你不用每日都来的。”

  自从医馆开了个外聘大夫,刘思邈便日日都来医馆,无论何时来,陈楚岚都能看见刘思邈在医馆问诊,鉴于很多人都习惯让陈楚岚看病,她便刻意定了个日子,那日她便整天都在医馆。

  一般那个时候,陈楚岚会让刘思邈休息,可每次他都会赶来。

  这刘思邈也是大夫人的远房外甥,对此陈楚岚也不好说些什么。

  “二少奶奶,您累不累?要不换我吧?”

  每到那一日,陈楚岚都会异常忙碌,有很多病人都是赶在这一日过来,这也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

  陈楚岚摇头,“不必了。”

  “二少奶奶!您快回去看看,二少爷受伤了!”

  忽然,林家下人闯了进来,闻言,陈楚岚眉间一沉,下意识便起身,对着身后的刘思邈嘱咐一句,赶回林家。

  怎的就受伤了?

  陈楚岚也不少听运镖被劫,损失钱财是小,有何闪失为大,甚至有些运镖客再也不能行走,挥剑,再坏些,因此丧命身首异处……

  任凭如何,林铭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听了消息,陈楚岚也不免心慌起来,直到赶回林家,发觉林铭完完整整的坐在桌前瞧见自己便勾起笑容,“怎这么早便回来了?”

  陈楚岚一时没搞清状况,走向林铭跟前,瞧了瞧,“听闻你受伤了?”

  瞧见陈楚岚有些焦急的眸子,就连气息都有些紊乱,林铭心中一跳,旋而勾唇一笑,看了看自己肩膀,“无碍,只是小伤。”

  陈楚岚也是下意识之举,习惯性的碰了碰林铭的肩膀,问道:“哪边?伤的深浅?可有涂毒?”

  “左边,伤的较深,但没有涂毒。”林铭定定的瞧着陈楚岚的双眸,攥住陈楚岚放在肩头的手,不觉揉捏几下,言语温柔,“伤口处理很及时,所以夫人无需担心。”

  陈楚岚稍微愣了一会儿,瞧见她目光如炬,眼中包含的是满满的爱意,心中一跳,面上不觉轻轻一红,啐了一口,“那还唤我回来做甚……”

  “因为我想见你了。”

  也不知是不是劫后余生的缘故,林铭瞧着陈楚岚情不自禁从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若非是她后来做出反应,想必那飞镖便直直刺入自己心脏,哪儿还有机会来见陈楚岚,等运回林家,尸身怕是都凉透了!

  这是成亲这么多日一来林铭头一次做亲密之举,陈楚岚身子猛地一颤,感受到脖颈间的气息如此温热,覆在皮肤上久久不能散去,好像也印在她心里,有些痒痒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滋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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