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路心虚的哪敢对视,侧头避开目光应着:“别、闹了。”

  奈何这话并没有什么用。

  泠冉挑眉逼近了过来, 指腹触及米路微烫的侧脸, 唇角不怀好意的上扬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

  “你……”米路试图挣脱被控制住的双手, 可惜泠冉丝毫未曾松懈,“我热不行吗?”

  窗外蒙蒙的亮了起来, 夏日里清晨山林里的雾很快就会消散。

  卧室里越发亮了起来, 泠冉掌心贴着米路侧脸, 指腹调皮的按着米路气鼓鼓的脸颊,看起来颇为享受逗弄的乐趣。

  米路侧头咬了下那手,可泠冉却弯着眼眉丝毫不曾恼怒,微低头轻啄了下米路嘴角念道:“这就生气了?”

  “再不起来, 我真要生气了。”米路望着这逼近的面容, 莫名脸颊烧的慌。

  被束缚的手腕被放开, 米路自一侧坐了起来,也不去看她,转而起身去洗漱。

  直至洗漱出卧室, 米路系着围裙进厨房, 也没见那人来捣乱, 不禁有些奇怪。

  往日里泠冉总是紧跟着不放,今天这是奇了怪啊。

  米路端着热牛奶出来, 便见泠冉正坐在沙发,手里握着控制器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第二区的股市行情。

  这模样看起来怎么跟之前泠冉有点像呢?

  心里起了疑,米路便多留了个心眼,毕竟平日里总是被泠冉逗弄。

  将早饭放在一旁, 米路递着热牛奶至泠冉面前。

  泠冉关闭电视屏幕,侧头接过牛奶,没有显露半点嫌弃,明明从前泠冉就一直不怎么喜欢牛奶。

  米路抿了口牛奶,见泠冉像是一口气灌下牛奶出声:“你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

  “可你刚才不是让我喝吗?”泠冉侧头看向米路,语气认真的居然有些可爱。

  这一定是错觉。

  “其实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也可以不喝的。”米路避开这热切的目光。

  泠冉整个挨近了过来,附在耳旁低声笑了笑说:“不会,我最喜欢你身上的牛奶味道。”

  米路咬着三明治,顾不及红透的耳垂,狐疑的打量眼前的泠冉,心想从前的泠冉有这么肉麻吗?

  可泠冉却自顾自吃着三明治,好似一点也不介意米路的打量。

  直至两人吃完,米路叮嘱她吃药,泠冉也很顺从,完全不像是在演戏的样子,毕竟要是泠冉没有失忆,那她为什么要这般信赖自己呢?

  大半天的时间,泠冉和往常一样赖在米路身旁,手里滑着电子界面像是在审查什么数据。

  米路坐不住,侧头瞥见窗外有些刺眼的日光,起身去整理窗旁的植物,手里握着喷水壶浇水。

  不久身后便传来脚步声,透过玻璃窗户的倒映,米路看见泠冉换了身晚礼服,面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同十二年前的泠冉宛若两人。

  “我要出发咯。”微凉的手臂环住米路,泠冉亲昵的蹭了蹭米路侧脸,“怎么这么冷淡?”

  事实上米路脑袋里正想着事,侧头目光同泠冉对视问:“你真不带我去?”

  泠冉眼眸轻眨不曾犹豫的应道:“如果你舍不得,我可以悄悄的带你一块去。”

  额……

  “那你还是快点去吧。”

  “路路,你这样话真伤人啊。”泠冉轻啄了下米路微红的耳垂,眼眸闪过笑意细声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临近傍晚泠冉离开小公寓,米路打开电子屏幕查看第二区的新闻,一坐便是两个小时。

  米路懒散的躺在沙发,直到瞥见某个新闻时,整个人才恢复些精神。

  画面里的那个一身白裙的女人,笑容温柔的立于人群。

  这个人不是第五区的白夫人吗?

  一旁的梨若洁跟这白夫人很是熟悉,看样子是要在第二区进行某项商业计划。

  发布会上两人交谈甚欢,米路好奇的查看这项计划,才发现这白夫人背后势力不简单。

  第二区政治高层多数是掌握k城的政治命脉,梨若洁当初好歹也是官家背景,可如今却混成地下势力。

  想来也许是华青发现梨若洁的不简单,这十年内对梨若洁采取不少打压措施。

  房间灯自动亮了起来,米路倒了杯水查看先前泠冉播放的股市行情频道。

  正好就是关于梨若洁跟这白夫人新上市的公司,要说泠冉不弄点手脚,米路才觉得奇怪。

  不过能有这么精明的头脑,看样子精神确实恢复的不错。

  米路等到九点也不见人回,便关了灯,自顾自窝在卧室。

  半睡半醒间,米路感觉浓重的酒味,眉头微皱的想要躲开,奈何整个人被紧紧的束缚,根本就没办法躲避。

  “我肚子饿了。”泠冉附在耳旁碎碎念道。

  脑袋彻底清醒过来的米路,有些恼火的看着这手脚并用的人。

  泠冉脸颊微红的躺在一旁,澄清的眼眸明亮的望着米路,面容笑意不减。

  米路半坐了起来,伸手捏住泠冉侧脸问:“这都几点了?”

  “大概一点了吧。”泠冉弯着眼眸笑了笑,伸手握住米路的手,轻啄了下掌心,“别生气了,好不好?”

  许是那眼眸里的亮光太过刺眼,米路忙收回手避开泠冉的目光,没再去应话,转而去厨房准备晚饭。

  等米路端着汤面和蜂蜜水进卧室,泠冉正沐浴结束,懒散的坐在窗旁,目光看着面前的电脑,指间夹着细烟,不过烟并没有点燃而已。

  米路坐在一旁递着蜂蜜水说:“先喝点。”

  泠冉关闭电脑,接过水杯抿了口说:“你吃了吗?”

  “这么晚,当然吃了。”米路打着哈欠,没好气的转身躺在被窝里闷声说:“吃完,记得把碗给洗了。”

  反正她已经神智清醒,没必要再像最初整夜的守着她不可。

  也不知到底泠冉吃了多少,反正最后泠冉是自个端着碗出了卧室。

  米路闷在被窝一直没出声,直到卧室里的灯暗了,身旁的人小心翼翼的躺下。

  “睡着了吗?”泠冉隔着米路散落的长发,贴近了过来细声唤道。

  没打算应话的米路闭着眼装作熟睡,没想这人却硬是绕到背对着的米路这方,实在是固执的很。

  温热的气息落在脸侧,米路能察觉到那熟悉的目光,有些紧张的压低呼吸,泠冉微凉的身躯揽住米路,也没再过分,很是安分的躺下。

  一夜睡到天亮,米路隐约觉得有些透不过气,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脑袋窝在被褥里,眼前微暗。

  从被窝里探出头,泠冉并不在身旁,也不在卧室里。

  米路从卧室里出来,泠冉正从厨房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看起来有些奇怪。

  泠冉先开口说:“来,过来尝尝。”

  依稀记得泠冉的厨艺有多可怕,米路迟疑的看了眼,幸好冰冻饺子比较容易处理。

  “热牛奶。”泠冉眼眸轻眨的望着米路,伸手递着牛奶。

  米路小心的抿了口牛奶,这才开始动筷。

  泠冉挑眉道:“还行吗?”

  “嗯,熟了。”米路点头,看了看这一大盘饺子,心想这份量怕是一天都吃不完。

  不过看着泠冉兴致不错的样子,米路实在是不忍心打击。

  一大早上被撑的难受的米路,不得不去窗外的草坪里的散步消食。

  清晨的日光并不热,山林里也很凉快,米路慢腾腾的走着,那站在窗旁的泠冉时常将目光看向这方。

  米路打量四周地形,这里安保装置并不少,甚至很是齐全,保镖们都候在不远处,甚至还有巡逻的人。

  直至日头越发大了起来,米路便往回走,泠冉撑着伞走向这方。

  并不像赴宴的繁杂打扮,泠冉只是简单的家居服打扮,黑色T恤衬的她肌肤极白。

  “你都出汗了,怎么不进来?”泠冉指腹擦拭米路侧脸的细汗,很是平静的询问。

  米路仰头询问:“你最近头还疼吗?”

  泠冉伸手握住米路的手,慢步向回走应道:“已经好多了。”

  许是在外面晒的太久,米路的掌心温度很高,可泠冉的手温度却很低。

  “你的手很暖和。”泠冉紧了紧握住的力道。

  米路有些分不清泠冉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已经完全清醒。

  可要是完全清醒,她的某些反应有太过奇怪。

  “那我的尸首,你有消息吗?”米路迟疑的询问。

  身旁的人一下的顿住,脸色紧绷着没有说话,连同那力道也大了不少。

  泠冉侧头眼眸轻眨的应道:“路路,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米路觉得泠冉好像又不是那么的清醒,至少对于自己的死,她一直狠狠于怀。

  那现在泠冉的眼里看的还是当初的米路?

  “外面很热,我们进去,好不好?”不容米路应话,泠冉半拉扯着米路进屋。

  屋内温度有些低,米路顾不上手的疼痛低声唤道:“阿冉,你慢点。”

  泠冉停顿步伐,怔怔的望着米路,随即反应过来,轻捧住米路的手。

  手背红了大半,看样子淤青是少不了,米路见泠冉流露懊恼的眼神,只好出声道:“药箱有药,喷一下就会好的。”

  “好,我这就去拿。”

  米路呆坐在沙发,看着跪坐在一旁握着药瓶喷药的泠冉,心情莫名复杂的很。

  也许泠冉脑袋已经逐步清醒,可是她的心还停留在过去,固执的认为从前米路还活着。

  正当米路想的认真时,泠冉忽地探头逼近了几分,眼眸里猩红一片,手臂紧紧的揽住米路低声道:“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时间,米路当然有的是。

  只是米路不知道泠冉那被冰封已久的心,要怎么捂才能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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