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外安静的很,医务室在学院的另一棟顶层,两人顺着长廊用特殊学员通道搭上简陋的电梯装备。

  叮地一声响起,医务室内消毒水的味道有些浓重,医生给她进行体温测量,温度比米路想像要低不少。

  “只是有些低烧,拿些药回去好好休息。”

  一旁的某人很是不悦的出声:“不只能输液吗?”

  米路瞥了眼她那微皱的眉头,顿时少了几分虚弱,倒是跟她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大抵是这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她收敛神情侧看向米路,指间轻扯米路衣袖求救说:“我不想吃药,还不如打一针。”

  “那怎么行,药还是要吃的。”米路不动声色从她指间拉开些距离。

  她还有些许讶异,可并没有出声,等两人出了医务室,米路一直都同她保持些距离。

  从楼道里走下来,雪从高处缓缓飘落,那蓝色围巾将她大半张脸包裹的很是严实。

  也许是她不习惯,所以没过一会那围巾就被扯的松垮,她伸手主动挽住米路声音微低地说:“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想待会回去给你煮姜汤,也许会让你好的快些。”

  “姜汤?”

  米路特意将目光直白的探向她,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姜蒜类,更别提姜汤了。

  心虚的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并没有反驳。

  这几天她不舒服,米路一直都很担心,眼下看出她是在做戏,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的让她就这样得逞。

  两人回房,米路换上鞋,转身进了厨房,耐心的处理姜。

  她在一旁来回转悠,好一会才迟疑说:“我吃药就会好,别麻烦弄这些了。”

  “你不是不喜欢吃药吗?”米路侧头反问。

  “没、没事,我会好好吃药的。”

  米路却并未停手,将处理好的姜丝放入沸水中说:“反正都已经处理好,你就听话,好吗?”

  她手臂轻环住米路,脸颊蹭了蹭侧脸像是无奈的叹了声,没有再反驳,莫名乖巧的很。

  不过米路并没有因为她这一时乖巧,而忽略自己白白替她担心一整夜。

  姜汤被她皱着眉头一股脑的灌下,连带药丸她也按时按量的服下,简直反常的听话。

  入夜两人洗漱,米路推开卧室门,她已然安稳躺下,显然是不打算给任何机会。

  那床旁的灯暗下,整个房间有些冷,玻璃窗户外还能风呼呼的声响,雪花在外面狂转。

  米路小心躺在一旁,不等一会她便转进怀里,比常人要低许多的体温让米路不由自主的拥紧。

  她额头轻抵在米路侧脸低声说:“路路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有点。”

  唇角微微湿润,而后便再次落下细密的轻啄,并没有停留太久,就像小孩子一样的亲昵。

  米路没有躲避也没有动,等她停下时才开口说:“别闹了,好好休息。”

  “我没闹,谁让你在想着和我划清界限。”

  “可你装病骗人总是不对的。”米路指腹轻捏住她鼻头低声道。

  她没有躲避,任由着米路捉弄,鼻音很重的应着:“可你不肯让我跟你一块睡,我只能这样啊。”

  大抵她总是能把自己做的任何事说的理直气壮,而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先还想过要不要把她赶出卧室,可这会才好不容易把她捂热,米路又不忍心只好作罢。

  “快睡吧,我都困了。”

  “这么早你就困了么?”她微微探头,像是打量的张望。

  米路伸手按下她那颗脑袋,指间轻穿过那散落的长发,两人离的很近连带她那清香也能很清楚的闻到。

  沐浴过后的发丝还有些许湿润,她总是懒得顾忌这些细节,米路指腹轻揉了揉那长发,微微侧身拉开距离说:“嗯,明天还有测试,可不能再迟到了。”

  她侧脸压在米路掌心,嘴角上扬的应道:“路路,你掌心好暖和啊。”

  那掌心传递来的温度有些灼人,米路迟疑的眨了眨眼,却没想好怎么回话。

  倒是她主动揽住米路,整个人贴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好似要烧伤米路不可。

  “别离这么近。”米路试图保持些距离,以免让她察觉不对劲。

  可她的行动力向来快的很,更是手臂紧的不行。

  好在房间暗了不少,否则米路这会脸红的恐怕又要被她笑话了。

  她很是得意附在耳旁笑了笑,偶尔还不忘轻啄几下。

  米路无奈的出声:“这么近,要怎么睡啊?”

  “就这么谁睡啊。”她侧头枕着米路,心安理得的回话。

  两人就这般僵持不下,米路只得放缓呼吸,等着她松懈好反击。

  可好一会她手臂力道仍旧未曾松,房间里很安静,除却那闹钟的光几乎就没有什么亮光。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间几缕发窜进米路衣领,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折磨米路。

  米路试图拆开她的禁锢,没想到她却忽地出声说:“别动,我都要睡着了。”

  “你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米路皱着眉头很是严肃的望着她,虽然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的清。

  “好吧。”她松开禁锢的手,眼眸直白的看向米路,却莫名的笑了。

  等这清脆笑声停下,她指腹停在米路衬衫第二纽扣右侧低声道:“路路,你好像这里变了哎。”

  那砰砰乱跳的心脏在那一刻差点炸了,衬衫松垮的纽扣只剩两颗勉强系着,四周视线有些暗,她又一直闹腾,米路一直都没有注意,忙抓住她的手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踢你下床?”

  她整个人顺从的倒在一旁,面上笑意不减,手有些米路紧握在掌心细碎念着:“我就是说说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米路突然觉得这人非常可能成为流氓啊。

  “你还睡不睡?”

  “好,我不说话了。”她眼眸轻眨的挨着米路安分的闭眼。

  那狂乱的心跳却未曾停下,米路侧身背对着她,转而将纽扣重新系好。

  也不管背后的人贴上来如何讨好,米路是下定决心不会给她偷袭的机会。

  夜深时米路迷迷糊糊的陷入熟睡,背后的某人悄然探近过来,手臂自背后揽住米路,视线在那纽扣被系的整整齐齐地方来回转悠,很是哀怨的呢喃道:“明明都是女生,有必要这么防着吗?”

  当然这话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米路缓缓睁开眼,掌心的细腻让自己整个人都傻了。

  怀里的某人不知何时竟然连件t恤都没有,落在耳旁的呼吸犹如夺人命的毒雾,让米路整个人僵持不敢乱动。

  难道是在做梦!

  米路闭上眼放缓呼吸,再次睁开眼身旁的某人已经醒了。

  她微微探起身,垂落的长发轻落在米路脸颊旁,澄清的眼眸犹如琉璃灯盏般摄人心魂。

  “早上好啊。”那弯着的眼眉绽放笑意,显然没有一点意外。

  “你衣服呢?”米路不敢多看,忙移开视线,连带手也忙撤离,整个人呈大字型。

  可那挨近的温度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忽略,更何况她还粘的很近。

  她指腹轻触米路侧脸,眼眸笑意更甚低声说:“我热,所以就这样了啊。”

  这要不是故意捣乱,米路都不信。

  “那你、快把衣服穿好。”

  “为什么?”她低头轻啄米路侧脸念道:“大家都是女生,有什么别扭的啊?”

  可是一般女生也不会这么随便啊。

  “还是说你对我心有觊觎,所以心虚不敢看我?”她指腹暗了暗米路抿成直线的唇,眼眸打量那微红的脸颊,嘴角缓缓上扬。

  米路迟钝的说:“你再不起来,我们就要迟到了。”

  话音未落,她很是听话的坦诚起身,那一抹均匀的白坦然的窜入眼前。

  如墨的长发慵懒的散落在身后,指间挑起学院制度衬衫,动作缓慢而又诱人,那薄唇微微上扬,她微转的看向发呆的米路。

  那明亮眼眸里凝聚的璀璨笑意犹如夺人命的利刃,可偏偏让人无法呼吸,就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米路脑袋里瞬间窜出来一句话,她真是个让人无法抵抗的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