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从没想过,相声在洪荒这里能这么吃香……只能说他的伪装做得太好,至今都没有人质疑相声传道。他把镇元子领上山的时候,还曾想过,镇元子这个朋友,红云交得还是很明智的。你看看,上头讲道一结束,人就跑来找红云了,多够意思!可现在一看……

  谢圣:“嗯……”

  红云当初拜入师门的时候可没说,自个儿还和镇元子有这么一段儿情啊!要是谢圣知道的话,那肯定就会帮红云谋划了。和伴侣长期两地分居多难过,谈柏拉图异地恋吗?

  红云做的也不对!明明有对象了,怎么都要异地恋了也不迟疑一下,特别毫不犹豫地就拜进师门了。难道在红云心里,其实镇元子并没有拜师重要吗?

  短短的十来秒时间,谢圣内心已经脑补出了一段狗血的晋江文学。

  “镇元子!”红云瞧见老朋友倒是很高兴,一下从屋顶上飞下来,浑身还带着一股甘冽清爽的酒香。

  谢圣赶紧把喝醉了的红云拽到身边,小心打量道祖的脸色:“你有这个勇气可嘉,但我收徒也是要考验一番的。”

  鸿钧缓缓抬目,看向谢圣。

  谢圣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已经破裂的父子情还能剩多少,但镇元子都这么问了,他怎么也不可能独善其身,索性还是该怎么办怎么办:“你有什么才艺吗?”

  镇元子愣了一下,打架算不算才艺?那除了打架以外,好像他也没什么业余爱好了噢:“种……树?”

  他在五庄观内,养有一株人参果树,这树乃是天生地养的灵根。读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里头有一句就是描写这人参果树的:“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结出的果子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这人参果树可了不得,闻一闻就能多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可以活四万七千年——虽然此时都对谢圣没什么用了。

  谢圣装模作样地点头:“哦,种地出身。那其他的呢?”

  这还有什么……镇元子急中生智,脑中灵光一现:“我还会段贯口!我背给您听听:‘那宝贝是,三千门徒皆向往,洪荒各族

  都垂涎,西边菩提接引二行僧,血海冥河老祖大神通,蛰居的八方妖族,方兴的十二祖巫,人面马身是英招,鼓舞降雨落商羊,日光计蒙拜雨师,楚祖风伯为飞廉,北狄凶水现九婴,兽死木枯过钦原……’”

  这贯口他是从哪儿学的呢?还不是在紫霄宫中,那些对于谢圣贯口中没有自己名字耿耿于怀的求道者们,总爱将这一段挂在嘴边,嘀咕自己的名字应该出现在哪一处,插在谁和谁之间。这一来二去,镇元子是何等的记忆力,当然记得清楚,就是这个气口学不对,听起来并没有谢圣说时那种嘈嘈切切、错落富有节奏的感觉,背得长了叫人心中生烦。

  鸿钧先前还脸色不大好看,被如此当面落面子,难道他圣人不要脸面吗?可听镇元子背贯口背到一半,脸就木了:“……”

  魔音贯耳。

  他觉得未来该和自己门中的正经弟子立个规矩,不能和谢圣学相声,更不能把相声挂在嘴边。

  有了瑶池、昊天以及自我那一出后,如今鸿钧看谁说话的语调、动作神态像是说相声的,都觉得是被谢圣荼毒过的,不干净了,需要隔离。

  倒是通天在心里嘀咕:这还要才艺,还这么严肃,有必要吗?以谢圣和道祖的关系,还分什么彼此,混着教呗!

  谢圣也是这么想的,他可不希望未来洪荒众人当真一心搞相声,真把修行荒废了,功德成圣这路也不是谁都适合走的,镇元子明显就更适合走鸿钧那条道儿:“你也别背了,这样吧,你有没有听过两门抱……”

  ·

  两门抱这词儿用接地气的话来说,就是学了两门功课,就跟现代的双学位似的。

  这说法先是从梨园里传出来的,意思是一位戏曲演员能演两个不同的行当,后来又渐渐地扩展应用到整个曲艺界。像谢圣的师父,就是评书、相声两门抱,轮到谢圣这儿,就只爱相声,对于其他的手艺就是多多少少都学点儿,但学得不会像相声那么透。往往都是他想到一个什么梁子了,可能里头会用上活儿,才会仔仔细细去拿起来针对那一方面加深研究,平时也就打个基础。

  鸿钧心里对这事儿还蛮膈应的,准确来说是对镇元子膈应。倒不是因

  为镇元子落了他的面子,而是怕啊——镇元子以后学了相声了,又把这邪恶的风气带到他的师门里来怎么办??

  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谢圣比鸿钧还警惕呢,对镇元子殷殷叮嘱:“不过你也得注意,去道祖那儿学习时,别一个兴致高随口把咱们这儿想好的包袱给人刨了。”

  构成相声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包袱,也就是笑料。从前面的铺垫,再到后面的把包袱抖出来,就是相声的一整个过程。相声界里最忌讳的就是提前把这个包袱刨出来,让人早知道这笑料了,会大大影响演出效果,等同于砸人家的饭碗,是最不能干的。

  鸿钧:“???”

  谢圣倒先防上他了!

  镇元子该精明的时候精明,该莽的时候莽,此时已无回头路,听到谢圣这么说,立即道:“那师父是同意收我了!”

  “是吧。”谢圣直搓手,他也没想到啊,如今后世鼎鼎有名的四不像、红云、镇元子都是他的徒弟了,三清在他茶社借住,祖龙、元凤、始麒麟都是他的员工,“和红六一样,进门先取个好记的名字。在你之前呢,还有个昆仑山灵,排老七。你晚来一步,就叫做镇八吧。”

  鸿钧条件反射地又是一看谢圣,略带狐疑地审视谢圣的神色。

  这个镇爸爸不是谢圣故意说的吧!

  镇元子却没觉得哪不对,反复说了几遍:“哪儿好记了。”主要是八也太靠后了,他比较想和红云靠在一起。

  凤一刚下台,便听闻噩耗说师父又被人找上门要拜师,脚步生风地踏入后院,抬头就听到这句,不禁一阵冷笑:“不好记吗?我觉得容易啊,镇八镇八,镇王八。”

  ·

  镇王八……不是,镇八拜入谢圣师门,没过几天就考虑起来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怕自己都要在山海茶社久留。那五庄观该如何安排?尤其是那里的人参果树,镇元子只怕有人心有觊觎,趁自己不在就偷了去。

  仔细想来,倒不如将五庄观搬来山海茶社。一来无名山地盘广大,麒麟崖多得是空地,平日里此处有龙、凤、麒麟三族守卫着,更有不少准圣镇守于此,没人能生的出歹心。二来……镇元子看道祖也一副要常驻的样子,

  他现在好像在道祖那里还不是很受待见呢,不如将人参果树搬来,日后也好多孝敬一下道祖,拉拉印象分。

  说干就干,镇元子和红云商议一番,转头就和谢圣打了报告说明此事。经过应允后告了假,俩人一同回五庄观去,不光是人参果树,就连观里的锅碗瓢盆、几个小童子都一起带来了。离开以后,五庄观原址是除了一个大土坑什么也没留下,这搬家可以说搬得非常彻底了。

  早先也说了,麒麟崖乃是始麒麟的肉身所化,灵炁聚集,土壤肥沃,人参果树移栽至此,有益而无害,隔天便生出了两只小果儿。特别稀奇的是,寻常的人参果都是独个儿出现的,偏偏这两只并蒂而生,亲昵地靠在一起,娃娃的脸都是面对面抵在一起的。

  “……不愧是老八种出来的树。”谢圣被觉得新奇的徒弟们喊来观赏时,也就感慨了一下,便开始赶徒弟们了,“该干嘛干嘛去,人家人参果爱长什么样长什么样,你们凑什么热闹。”

  镇元子却觉得很新鲜,而且有种惊喜的感觉:“待果子成熟了,便摘下与二位师父食用。”

  这不是天意吗?他刚拜了两位师父,据三清中的通天说,二位师父又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恰好人参果树就给他长出了一对儿并蒂人参果。

  “??”为什么要给他们啊,谢圣摇头,“那不用,你和老六自己留着多好……”

  “??”为什么要给他们啊,镇元子摇头,“送给二位师父正合适!”

  “……?”师徒俩面面相觑,互相迷茫。

  为什么要给我们?明明你们才是断袖!

  元始从一旁走过,恰好听闻镇元子与谢圣这段徒孝师慈的对话,再想起到现在他们兄弟都有家不能回,不由得酸酸道:“你也小心着点,谁知道那树什么时候也生出个灵智来,到时候叫你吃了它的全都吐出来!”

  ·

  这天晚上,谢圣做了个梦,梦里梦到师父独自坐在家里,乐呵呵地冲他招手:“圣儿,过来。”

  “师父你这跟唤狗似的,连一块儿就成狗剩儿了。”谢圣很自然地接茬,走了一半才很有危机感地往门口猛的一望,“我没带人吧!”

  之前那个带鸿钧回家过年的梦余威太

  大了,谢圣就是在梦里都心有余悸。

  师父:“哪有人?你过来让师父看看。好久没见面了,师父想你啊……”

  还在东张西望的谢圣一下定住了,眼眶渐渐一红。他不敢亲近师父,就是因为近乡情怯,此时被师父一句,说得顿时含不住眼泪,带哭腔几步走到师父身边,伏在师父膝头:“师父——”

  他是真的太想太想师父了,还有师兄弟们,还有师娘烧的菜。此番抱住师父,好像一下找到主心骨一样。

  从前他是师父、师娘的掌中宝,如今却要自立门户,一下撑起那么大的师门,总有些有心无力、做得不够好之处,每每思及这个,都让他特别想念、也更加敬佩师父。

  师父叹了口气:“你这个师父做得不到位啊……”

  谢圣埋头不起:“我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师父……”

  “抬头!”师父强行把谢圣拉起来了,神色中严厉里也带着一丝慈爱,“我与你说正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念我,此时既然已经收了那些个徒弟,你就得担起师父的担子。对整个师门负责,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够好吗?”

  说话间,师父的身影几下闪烁,越变越淡。

  “不够!不够!我知道了师父!”谢圣大哭,“您慢些走,再让我看您几眼!”

  然而师父的身影已然不见,小小的居室也逐渐褪色,谢圣在梦境中泣不成声,抱头痛哭。

  谢圣的屋子里。鸿钧本是觉得谢圣已修至准圣,那当初那缕没送出去的紫气,也该是时候送达了。半夜熟练地化为青光飞入谢圣房中,方才站到谢圣床边,抬手欲将紫气送入谢圣心门口,一直埋在杯中的谢圣就猛地一个抬臂,特别用力地抱住了他。

  “……!”鸿钧猝不及防,没想到这还能被谢圣第二次发现,正准备应对对方不要脸的骚话,突觉腰腹温湿一片,竟是被谢圣的眼泪洇透了。

  鸿钧见过谢圣笑,见过谢圣的苦脸,懊恼也好机灵也罢,总是精神蓬勃的,何时曾见过谢圣落泪。谢圣上一次伤感,还是被自我撞见的,缺了三分之二,那感觉就有些模糊,不能算他。

  到底是自己的一线生机,与自己的气运相连,再加上这千年来的纠葛,鸿钧一时

  竟定在原地了,半晌没动。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手来,将已盘绕多时的紫气缓缓送入谢圣天灵盖中。

  ·

  谢圣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就是眼睛还红通通的,跟对核桃似的。

  他一向善于调节自身的情绪,昨晚又在梦中被师傅谆谆叮咛,也大哭了一场得以发泄情绪,此时一觉睡醒,正是干劲满满的时候,打算遵循梦中师父的教导。

  精神抖擞地走出门,就见到一袭熟悉的雪衣,不远不近的站在门口。

  鸿钧昨晚瞧见谢圣梦中哭泣,此时肌肤上仿佛还残留有那温烫眼泪的温度,总是疏冷的眸中难得带着几分犹豫和温度。

  谢圣:“?”道祖今天起得早啊,得嘞,甭管这个,还是先把师门的问题处理好。

  谢圣早晨起来,大致将师门有待解决的问题梳理了一下,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规划,搭理都没搭理一下鸿钧,转头就兴冲冲往红云那儿奔了。

  红云既然打算做捧哏,还打算未来帮师兄弟们量活,那这个业务能力必须要狠抓!

  完全被无视的鸿钧:“…………”

  谢圣哪知道昨天晚上鸿钧又跑来夜袭他了,跑到后院抓来凤一和红云,让两人说了一段儿,指点红云的错处:“你不要觉得捧哏就是逗哏的附属了,不是的。捧哏该是逗哏的依托!”

  一段相声如何让人觉得精彩,那得有来有往,捧哏站在台上似乎作用不大,其实不可或缺。他的作用就是帮助、烘托逗哏,让逗哏能够“伸得开腰”。

  “不是说说的话越短,就越好了。你也得有一个节奏,这迟急顿错,你得心里有个数。现在凤一的节奏是没什么问题,他练出来了,可未来那些需要你量活儿的师兄弟们可不是,你得帮他们来把控这个节奏。”

  “你站的是一个什么角度?你得站在观众的立场上,想他们所想,问他们所问,这样才能联系起台上台下的关系,才能把这个包袱抖得顺理成章……”

  要说要练的地方太多了,谢圣点完了以后,又对红云说:“主要还是得多练,平时就多练。怎么随时随地的抓哏?怎么说俏皮话?脑子要活泛,反正你有几百年几千年的时间可以磨,主动多练,经验都能攒出来

  。”

  谢圣已经做好决定了,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随意收徒,先将已经踏实入门的教好了,现在包括老五四不像那都还差着点儿火候。

  红云听得认真,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也发觉相声这远比他一开始想得还要好。这不光是修炼己身,更是帮助他人,哪怕不能积攒功德,红云也非常喜欢这个行当。等谢圣说完,红云又倒了热茶来,容谢圣润润喉咙。

  一直跟在谢圣身后,毫无存在感的鸿钧:“………………”

  道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后院躺椅上,耷拉着眼皮的老子。

  同样是徒弟……为什么……

  老子正冥思心中之道,完全不知道鸿钧已经对他不满意上了。

  谢圣:“……你我倒是放心,你有那个上进心哪。我现在更担心那些外门弟子一点,你说有没有法子,能点醒他们呢?”

  鸿钧淡淡地瞥来视线,要他说,打一顿就好了。

  红云亚历山大:“嗯……”

  道祖的眼神太难以忽略了,师父为什么不去问道祖。

  谢圣:“你要是没主意,我说一个。最近督察队遇到个麻烦,我打算让你带队,带上那些个外门弟子一起去将那凶兽收服。”说话间,谢圣掏出一枚自制的传音铃来,“能不能点醒外门弟子,全看你了。有什么事,摇铃即知。”

  “……”红云僵硬地顶着鸿钧更加锐利的眼神,为难又跃跃欲试地说,“定不负师父重望!”

  ·

  督察队所说的这个“麻烦”,就在龙族驻地以东,不足千里处。

  外门弟子们对于自己将面对什么毫无所知,他们还当是和往常一样的混任务呢!随随便便找个没什么风波的路线,巡逻一圈就算完事了,一路行来还拱着红云能不能说说与镇元子的往事。

  外门弟子中最小的是一只公麒麟,倒退着走到河畔石边,大大咧咧地对红云说:“这有什么的,我们保证不会瞎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比祖龙大人与元凤大人的故事刺——啊!!”

  他背对岩石,其他的同伴也就光顾着怂恿红云,根本没有一个人发觉那河畔的大岩石上趴伏着一头凶兽,身似豺豹,龙首怒目,形容凶恶狰狞,大张着血盆大口,一下冲着公麒麟

  的鼻子咬去!

  公麒麟也是侥幸,被吓的腿软,一下栽倒在地,恰好躲过这一扑,可那凶兽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发动凶猛的攻击,而且还用极为凶恶的目光睨向其余被吓得两股战战的外门弟子们。

  “牙,牙牙睚眦!”一只龙族终于认出那凶兽的身份,正是祖龙的第二子,最为天性好斗嗜杀的睚眦。

  外门弟子们有比较机灵的,一边催着红云快出手,一边高声大叫:“睚眦大哥快停手!大家都是自家人,咱们这里有好些龙族啊!”

  睚眦的爪子上已经有那麒麟的血了,冷冷狞笑:“龙族?你们?看到敌人就腿软,缩得跟兔子一样,你们是龙族?这般软弱无用的龙族,生也是龙族之耻,死了也罢!”

  睚眦一声暴喝,再次猛然扑来,这一次直冲外门弟子而去。

  虽说外门弟子和孔宣、四不像一般,都是在谢圣膝边长大的,他们的根脚也与孔宣、四不像一样,可修为、能力却是大大不同。孔宣与四不像自小便发奋修炼、主动拜师学习,如今修为只差一脚便可至罗汉金仙,而他们每日无所事事的混日子,修炼更不用说,哪里能敌得了睚眦?纷纷想往红云身后藏,可再一转身,哪儿还有红云的影子?

  红云虽说不擅使计,心思却通透,晓得师父这会儿就是打算靠睚眦来点醒这群不求上进,自认在治安督察队就能轻松混日子的外门师兄弟们,硬起心肠袖手旁观。一直到睚眦当真摁住一个,张口便要将无比狼狈的凤族一口咬下脑袋,才及时出手,救下那位小师兄。

  睚眦被红云一记击退,微微眯起血红的眼睛:“这倒是有一个经得起打的。”

  外门弟子们都已经身上挂彩,躺在地上满脸悔恨、绝望了——方才他们几十个人一块出手,都敌不过睚眦的一击,反被睚眦像是猫捉耗子般戏耍、猎捕。早知有今日,当初他们修炼时便不会不上进。仔细想来,他们这一生也没做什么有价值的事,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此时瞧见红云被睚眦盯上,大家都拼死试图挣扎起来,目眦欲裂——

  红云:“铃铃铃。”

  他还记得师父说的话呢,他来这儿的任务是让外门弟子醒悟

  ,外加带回凶兽。

  红云一板一眼地检查:外门弟子醒悟,完成√,就差带回凶兽了。以他的战力,防御还行,抓住睚眦是不大可能的,更别提还要保下这么多拖油瓶,这就是师父给他传音铃的用意啊!

  传音铃响处,山海茶社师门众人皆闻声而起。

  下一秒,以镇元子为首,凤一、孔宣、四不像,连带着元凤、始麒麟、罗睺都一并来了。

  谢圣照样搭着道祖的滴滴顺风车,施施然下来,也不用多动手的,就这么一顺溜队伍,打睚眦那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外门弟子们垂死地上惊坐起,不敢置信地瞪向红云,“红六,你——”

  红云努力学习师父的语气:“这就是有一技之长的好处。”

  外门弟子中,最小的那个悲愤地喊:“这和一技之长有什么关系?我们难道就喊不来吗!”

  始麒麟正和四不像父子情深地一同出手呢,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扭头冲他们丢个白眼:“白养你们还惹麻烦,我们欠你们的?”

  红云嘛,那就不一样了!被谢圣重点培养的捧哏,当初说好未来哪位逗哏有需要,他都愿意帮忙的。

  环顾一圈正在激情暴打睚眦的人,镇元子那就算了,凤一、孔宣、四不像那不都是冲着红云这个珍贵、宝贝的捧哏来的,而他和元凤,作为四不像、孔宣的父亲,当然也要表明态度——谁也说不清呢,万一哪天孔宣和四不像同时缺捧哏了,红云会选择哪一个?

  鸿钧帮忙拨开还在努力卖人情的众人,谢圣饶有兴致地蹲到睚眦身边:“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有数哈,吃了多少无辜路人的鼻子了,咱们督察队有本帐的——你这个睚眦,是不是真的有习惯睚眦必报?”

  要不然后世怎么有专门这样的一个成语呢!

  睚眦都被打趴了,单是孔宣、四不像倒还好说,主要还是罗睺他们这群上一辈也出手了:“哼。什么睚眦必报,我有仇当场就报。”

  “哦……”谢圣好像懂了,“那要是没报成功呢?”

  睚眦:“那这一场就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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