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样的,其实两人差得多了。

  眼前的心操少年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泥足深陷,挽救一下的话,大概还有机会脱身?

  月见伊泽就不一样了,他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只有泛着血色的黑暗。

  能救赎眼前少年的人或许是有的,只不过不会是他而已。

  靠坐在餐椅上的年轻男人不经意地偏了偏头,挡住眼睛的茶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虚薄的氤氲雾气中,让他冷冽的眉目看起来显得有些孩子气。

  心操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面孔上停顿了一瞬,又很快垂下头。

  光明什么的,有时候不单单是梦想啊,还可能……

  是突然出现的某个人呀。

  少年心性罢了,月见伊泽能感觉到眼前的小朋友似乎有些奇怪的样子,只是他脑洞没那么大,猜不出来。

  当然,不打紧的人他也懒得浪费心思,恰好眼前的少年于他而言,的确不怎么重要。

  无情拒绝了某个想要跟上来的少年,月见伊泽宛如一个用完就丢的“渣男”,慢悠悠地顺着街道走着。

  午后日光暖融融的,星星点点的光影透过街边的行道树,斑驳错落在身前身后。

  繁杂的汽笛声混合着纷乱的人声闯入耳中,行色匆匆的路人好似是时光里落下的剪影,一茬又一茬迷蒙不清的人脸出现又离开。

  偶尔能从行人间听到只言片语,又好像是来自于梦境的呓语一样模糊。

  月见伊泽就那么站在街角,安静地看着眼前光明之下生活的众人。

  这就是他们所追寻的世界吗?

  看着好像没什么值得人为之付出一切的,可偏偏有那么些人,会为了这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东西奉献自己。

  勇于自我奉献牺牲的【英雄】,大概就和他这种俗人的想法不一样。

  他看了一眼街边走过的穿着作战服的人,因为英雄杀手斯坦因的造访,这座城市的英雄事务所应该产生了不少危机感。

  就算再怎么心大,也会担心自己被斯坦因给瞄上的,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想想就挺惨的。

  他们想要成为英雄,并不是真的想做一个活在别人记忆中的“英雄”啊。

  明明是以“英雄”为目标而努力的人啊,却还是那么虚伪呢,贪生怕死,畏首畏尾,又怎么配得上“英雄”之名呢?

  从未以“英雄”自居的某人,哪怕触碰到了光明的世界,也依旧是难以洗清的污浊状态。

  也可能是他从未真的站在光明之下吧。

  月见伊泽连自嘲都懒得,黑就黑了也没什么不好,眼前这人不也黑的很随心所欲吗?

  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依旧是穿着长款的黑风衣,衣领敞开着,露出大片灼烧后暗色斑驳的皮肤。

  侧过头来看他时,蓝的近乎是墨色的眼瞳如冰霜一样凛冽,又好似是雪夜中静静燃烧的火焰。

  那样的色彩,带着凄怆的美感。

  如果不是对方脚边再一次倒了一个人,月见伊泽的心情大概还没那么复杂。

  讲真,上一次遇见这位,也是在杀人现场吧?

  这才过去多久啊!

  荼毘眼神淡漠地看着他,脸上狰狞的缝合伤口像是永恒的笑脸,在眼睑和下颌描绘出嘲讽人的意味。

  “又是你,”荼毘摊开的手握了起来,幽蓝色的火焰如同迸溅的星芒,消失在他的指掌间,“看来果然很巧。”

  巧不巧的那谁知道,月见伊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轰家兄弟都在这边,就算再遇见一个,他也一点都不意外。

  可他真不是什么喜欢观看谋杀现场的人啊!

  远在东京的某gin先生,对此绝对有话要讲。

  当初沉迷审讯现场,手段花样百出的那个brandy,你还记得是谁吗?

  双标成为习惯的月见氏某人早把这一茬忘了,与某位“动机不明”的杀人犯对视了三秒钟,然后各自转头。

  一看对方就是自己不喜欢的那一种人,真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荼毘伸手理了一下风衣,就那么站在墙与墙的阴影中看过来,声音平静地询问道:“你现在这么闲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见到brandy是在雄英附近,再往前推时间线,就该是他选择叛离被追杀的时候了。

  拜这位手松了一下,他才只是半残养了几年,而不是坟头草几丈高了。

  尽管直到如今,荼毘都不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啊,挺闲的,”月见伊泽就站在小巷的入口处,背后就是纷纷扰扰的光明尘世间,“不介意清理一下叛徒。”

  “你不会。”荼毘说这话的时候很笃定,踩着小巷中的尘灰向前,走到了光与暗相交的地方。

  他的半边身体落在阳光下,另一半却好似融在阴影中,暗色的伤口却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他安静地回头看向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瞳的男人,却仿佛从对方干净清澈的瞳色中看到了蔓延而起的深沉晦暗。

  “你费尽心思把人都弄走,不会再去做无用的事。”

  啊呀,果然还是这么聪明吗?

  月见伊泽眨了眨眼,该说轰家的孩子都还挺有能耐的嘛?最起码智商绝对达标了。

  “你直觉还挺准的,那不如来猜猜我这次是想做什么?”月见伊泽眉尖挑了挑,突然产生了点好奇,“啊,或者说你要做什么呢?”

  这个谁,咳,他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现在叫什么来着……

  这就有点尴尬了。

  荼毘小哥可不知道某人一本正经的表情背后,其实是跑偏到北海道的混乱思绪。

  可他也没有和故人叙旧的想法,那些不太值得记得的过去,就安静地在角落里生灰尘不好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没兴趣。”荼毘小哥与某人兴致盎然的眼神对上,很快转了回去,离开了这让人糟心的命案现场。

  月见伊泽看着他走进吵闹的世界里,渐渐消失在人海中。

  他垂眸轻笑了一瞬,既然这么巧,相信还会再遇见的。

  他的直觉暂时还没出过错。

  那就期待一下下次见吧。

  ·

  看着眼前突然躁动的人群,天边若隐若现的火光,还有那熟悉的大块头。

  月见伊泽只觉得莫名头疼。

  他虽然预感到这一次的保须市之行要出事,可他没想到死柄木弔要来搞事啊!

  要知道,他在这边才流浪了没几天啊,还没来得及去搞事呢!

  “英雄!”

  “快躲开啊!”

  “那些是什么啊!”

  纷扰吵杂的人声如同魔音灌耳,让他有些压抑不住的暴躁,尖叫声哭闹声源源不绝。

  他看到在夜色下有人在狂奔。

  啊,是要救人啊。

  可是有什么好救的呢?

  这些无用的存在,就死掉好了嘛。

  逆流离开的青年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不久之前,他也曾围观了no.1英雄的救援现场?

  这一次不知道是谁会来,但肯定不会是欧尔麦特,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在排行榜上的英雄里,他也就对【和平的象征】有些好奇而已。

  大约是“主角”必然会遇到事故,这样的体质在月见伊泽这里还是有些存在感的。

  离开市中心的事故现场,月见伊泽就那么凭感觉绕着路,这会儿这么闹,斯坦因应该会出现才对。

  他对villain已经失去好奇心了,现在还是围观斯坦因比较有趣。

  暗影憧憧的小巷内,窥不见光的地方,正发生一场不被世人所知的虐杀事件。

  月见伊泽蹲在墙头的时候,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拎着武器,将要对脚下弱小无助的英雄下手。

  “啊呀,果然在这里啊?”

  月见伊泽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将要发生的暴行,前几天应该也是在类似的地方发生了同样的事,受害者似乎与a班的某个学生有关系?

  真·划水的月见老师表示并不清楚是哪一个来着,就连斯坦因的事情他也是在新闻里看到的,甚至连脸都没有,哪能记住那么多。

  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带着狞笑的高大男人与倒在地上的弱势英雄,这一幕似乎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月见伊泽看着下方的事故现场,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似乎有点儿理解斯坦因的想法了。

  这么弱小的存在,的确不配拥有“英雄”的名号。

  这样的社会,不就是适者生存嘛。

  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匹配取得的名望,那就不要担那个虚名。

  名利是把杀人刀。

  就连……【和平的象征】,不也是一样的嘛。

  在足以迷惑本心的盛名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够坚持初心不动摇呢?

  斯坦因突然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某个乱入的围观群众。

  暗色的瞳孔带着嗜血的兴奋,舌尖舔了舔唇瓣上沾染的鲜血,斯坦因脸上浮现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变态”的笑容。

  “你要来试试吗?”雪亮的刀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眼前的男人像是魔鬼一样,对他发出了邀约,“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啊呀,的确很巧啊?

  月见伊泽坐在墙头没下来,这一次的保须市来的真是很值得啊,各路人马都凑齐了,看来大戏也要开始了。

  他的左手中出现一柄无鞘匕首,轻薄透亮的刀身刺骨冰寒,像是暗夜里的初雪寒霜。

  “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哥哥。”

  谁又会想到一别多年,再见面会是这个鬼样子?

  有着“英雄”之梦的少年,在进入大人的世界后,彻底毁灭了曾经的信仰啊。

  可若真算起来,他们两人还是有一点相似的嘛。

  有着一样血腥暴虐的基因血脉,却未曾有幸共事而已。

  “看你这样子,难道还在给那老怪物做白工吗?”斯坦因似乎无视了脚下已经无法动弹的英雄,还有兴趣和某人闲聊。

  月见伊泽“啊”了一声,弯着眼睛笑了笑,神情反而轻松了一些:“是啊,我跑不掉嘛,不像你啊。”

  斯坦因冷声嗤笑,手里的兵器抵在砖缝上,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那你想要的可不少,也不看看能不能行。”

  “没有很多哦,”月见伊泽左手转了转匕首,虚薄的寒光在他指尖浮现,“我只是想给他送一份大礼而已。”

  毕竟喝了他那么多年的血,不留点儿东西怎么行?

  相信那老怪物也要知道他这边的事情了,啊呀,不知道会遇到谁呢?

  如果来的是搭档先生的话,那就有趣了呢。

  他可不会乖乖听话的。

  希望搭档先生也能放他一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叮!

  以上剧情全数瞎掰,请勿当真。

  gin先生如果收到消息,去清理叛徒brandy(?)

  想想就有意思

  晚安,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