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耽美小说>[综漫同人]酒厂良心今天洗白了吗>第55章 五十五、春日晏晏(七)   讨论

  第三个展示证据的是赤井秀一。

  “我去了东宫,怎么说呢,个人觉得非常精彩。”赤井秀一在石板上贴上第一张照片,拍的是他在枕头里找到的木钗,“黑泽侍卫,看,这支钗子你眼熟吗?”

  这话一出,琴酒淡定地抬手摸了摸头上挽发的木钗,白马则第一个看过去,看看他再看看赤井秀一,眼神中充满了谜一样的笑意。

  “咳,这木钗不是普通的木钗,它曾经救了我一命。”源赖光在不剧透的前提下解释道。

  “我知道,这里面装着一张示警的纸条,上面是黑泽侍卫的字迹。”赤井秀一指了指照片右侧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太子,危。我想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又是怎样得救的?”

  琴酒想了想,开口道:“我是宫里的侍卫,经常可以接触到陛下和摄政王等一干重臣,偶尔也能提前知道一些重要信息。有一次我巡逻到御花园时,机缘巧合偷听到摄政王跟一个人谈论如何扳倒太子的事,就用这个消息换了太子的一个人情。”

  “你认识跟摄政王密谋的那个人吗?”田沼问道。

  琴酒回答道:“他背对着我,看不到脸,所以我不清楚他是谁。”

  闻言,赤井秀一再度看向源赖光:“那太子殿下是怎么利用这语焉不详的三个字躲过摄政王的算计的?”

  源赖光转着手上的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我早就猜到摄政王会对我下手,那张纸条正好提醒我摄政王动手的时机,我就想办法躲过去了。”

  杀生丸托着下巴问出一个关键的问题:“摄政王都要谋反了,为什么还对你下手?”

  源赖光不疾不徐地说:“首先,我不知道摄政王暗地里策划谋反的事,所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其次,我猜测他是发现了我的秘密,因此才要在我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可惜我在黑泽侍卫的提醒下把握住了脱身的机会,没有让他得手。最后……”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最后,我应该是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所以后续他也并未对我穷追猛打。”

  “应该?”正在拧果汁瓶盖的快斗一挑眉,揪住他话里的关键词。

  “嗯,应该。”赤井秀一替源赖光点头,并贴上第二张照片,“黑羽丞相看看这个,你眼熟不眼熟?”

  快斗眯着眼仔细观察照片上的物品,几秒钟后惊讶地站起,跑到石板前又认认真真地看了很久。

  那是一把……不,半把折扇,梨花木扇柄,挥着梅花细雪的绢布扇面,从工艺角度无可挑剔,然而已经被烧毁大半,看不出原本面貌。

  “那是什么?扇子?”犬夜叉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但以他对人类世界尚且贫瘠的认识,并没能认出这东西的本体。

  “是临雪的扇子。”快斗皱着眉说道,“这把扇子是我做了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天下仅此一把。但是它早已随着临雪一起下葬了,怎么会出现在东宫里?”

  赤井秀一解释道:“扇子是我在香炉的灰烬中翻出来的,香灰是冷的,应该只是用来遮掩扇子的工具。那么问题来了,太子殿下为什么要专门将这没烧完的半把扇子藏起来?”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源赖光。

  “赤井将军不是已经想到答案了吗?”源赖光回以一个无辜的微笑,“没错,这东西是我从一个曾经服侍过摄政王的仆人手里高价买来的可能是他把柄的东西,我不清楚它对摄政王而言代表了什么,但我只是在摄政王面前故作无意地提了一句,他就放弃了针对我的计划,我的钱没白花。”

  “临雪的扇子是摄政王的把柄?”

  赤井秀一和快斗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见状,琴酒敲敲桌面,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正题:“这个问题暂且保留,等第二轮搜证到摄政王府里再找答案。现在我想问一下太子,你所谓的被摄政王发现的计划,指的是什么?”

  源赖光笑了笑,没有回答。

  赤井秀一回过神来,赶紧贴出三张照片:“我知道,因为他也要谋反。”

  “咳咳……”

  一直安静听他们讨论的田沼差点喷出了刚喝进去的茶,呛得不停咳嗽,好半天才停下。

  白马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家伙,陛下的皇位坐得可真不稳当。”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推翻我吗?”田沼哭笑不得,“我个人觉得我这个皇帝当得还可以,不至于到人人都想反我的地步吧?”

  “对啊。”犬夜叉点点头,“你都是太子了,皇位早晚是你的,你没必要冒这种险。”

  “我谋反不是为了得到皇位。”源赖光摇摇头,一脸“你们都太天真”的表情,否认了他们猜测中最重要的一点。

  杀生丸也迷惑了:“那是……”

  “他是为了报仇。”作为问题的揭露者,赤井秀一也非常称职地给大家提供了答案,“太子的母亲,就是已故的姜夫人,是死在陛下的母亲先太后手里的。”

  琴酒稍作思考,总结道:“太子的母亲死在他父亲的母亲手里——简单的说就是姜夫人被先太后所杀。”

  赤井秀一展出的三张照片里有一份陈旧的染血供词、一个空了的装过毒药的药瓶、以及一张没有帝王玺印的追封圣旨。

  “我的母妃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妃子,我出生之前,在宫中是半个透明人。后来先太后看中了她,将她作为制衡后宫嫔妃的棋子,不仅在她生前将她所有的价值压榨干净,而且在她怀孕后选择留子去母,让我活下来,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死在了先太后手里。母亲死后,父皇提出过要追封她为皇后,但也被太后拦下,直到太后去世这件事也没有重新提上日程。”

  这就是后宫斗争,寥寥数语鲜血淋漓。

  源赖光收起了笑容,过分淡漠的表情入戏得令人心惊:“我知道我现在是太子,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想早点登上皇位,揭露先太后曾经做过的恶事,为我母亲报仇,也给她应有的荣誉。”

  第三个完全暴露杀机的嫌疑人出现了。

  “所以你变卖了几乎所有可以变卖的东西筹钱,明明和五王爷一样爱财如命,东宫里却家徒四壁。”赤井秀一贴出最后一张照片,是东宫室内全景。

  偌大的一座宫殿,外面金碧辉煌,内里则空空如也,看着又可笑又凄凉。

  “太子殿下,你不会成功的。”白马眼里没了笑意,受源赖光的情绪感染,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摄政王不出手,你没有兵权,也拿不下帝都。”

  源赖光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立刻动手,那瓶毒药是我给父皇准备的,我想兵不血刃地完成权力的对接。至于其他准备,那是为最糟糕的情况做的保险措施。”

  他的演技比快斗和赤井秀一稍好一点,或者说更入戏一些,加上在游戏中恢复了原本的相貌,笑起来很有平安时期谋算京都的邪戾气场,让坐在他斜对面的犬夜叉感觉毛毛的。

  田沼捧着凉茶,长长叹息。

  “这就是我发现的全部证据,凶手是否是太子,我觉得有待商榷。”赤井秀一收起照片,一本正经地做总结陈词,“毕竟这些证据指向的都是侦探,跟摄政王关系不大,如果他真的有嫌疑,那只能等第二轮搜证再去他房里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了。”

  说完,他回到位置上坐下。

  “嗯,我赞同你的说法。”田沼点点头,“五王爷,该你了。”

  “来了!”白马加快速度记完最后一条信息,然后拿着照片走到桌子前边,开始他的表演。

  “我去的是赤井将军的房间。”白马一口气在石板上贴出三张照片,其中一张里的钗子和赤井秀一在东宫找到的木钗一模一样,“我怀疑黑泽侍卫和赤井将军有一腿。”

  “自信点,不要怀疑你的怀疑。”快斗笑嘻嘻地道。

  白马回了他一个写着“内行”的眼神,正色道:“先看这张照片里的木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除琴酒和赤井秀一外的人纷纷点头,还不约而同地看向琴酒头上正在戴的那一支木钗。

  “这根钗子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分别是黑泽侍卫头发上、太子东宫和赤井将军的房里,并且它们各有用处,不是随随便便出现的。”白马说着,手指移到第二张照片和第三张照片中间,“东宫那根装着示警的纸条,将军房里这根也有东西,那就是一种白色的药粉,这种药粉的介绍我在将军的书柜上找到了,它是一种烈性毒药,口服、混在香料里焚烧,都会致人死亡。”

  说到这里,他没有立刻质问赤井秀一,而是跑了一下题:“我建议待会儿搜身的时候重点搜查黑泽侍卫头上的发钗,里面肯定也藏着线索。”

  琴酒微微一笑:“你的建议非常好。”

  犬夜叉哈哈笑了几声:“放心,一会儿我亲自帮你搜!”

  白马满意地点头,接着说:“我先不忙着询问将军药粉的来源和去处,我们继续来看下一个证据。”

  说着,他放出第四第五张照片,前者拍下了一面玉牌,后者是玉牌的局部图——九颗串联的珠子,每一颗上都刻着一个“泽”字。

  “这是我在将军床上找到的玉牌,玉牌珠子上刻着黑泽侍卫的名字,合理推测它是两位的定情……咳咳,两位的信物,至于用途,就要连同木钗和药粉的问题一起问问将军了。”白马微笑着看向赤井秀一。

  “我补充。”在赤井秀一回答之前,快斗先一步举起自己的照片,“我在黑泽侍卫住的客房也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玉牌,不过中间丢了一颗珠子。”

  “我也补充一句。”源赖光紧随其后,“我在案发现场假山旁的湘妃竹土里翻出了一颗珠子,跟玉牌上的相同。”

  “你去过案发现场?”赤井秀一脸色微变,皱眉看向琴酒。

  琴酒没有正面回答:“这些到我的环节再说,你先回答五王爷的问题吧。”

  赤井秀一嘴角一撇,端起茶杯喝了口:“木钗是黑泽送的,但我不知道里面有药粉。至于玉牌,那是侍卫腰牌,我仿的。”

  “你仿腰牌做什么?”白马追问。

  赤井秀一回答得滴水不漏:“我想借他的身份进宫办点私事。”

  白马不置可否,转而问琴酒:“木钗里的药粉是你放的吗?”

  “对。”琴酒点头,在他提问之前先一步说出答案:“我奉摄政王之命,暗杀将军。”

  “咳咳咳……”

  这回被呛到的变成了赤井秀一,随之而来的还有周围坐着的损友们放肆的笑声。

  “你的深情终究是错付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打起来!打起来!”

  “相杀吧!这都不杀,要么是太有感情,要么是将军不行!”

  在众人的嘲笑下,赤井秀一抹了把脸,露出疲惫的微笑:“黑泽,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琴酒淡定笑道:“赤井将军,人也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白马笑够了,回到正题:“所以黑泽侍卫是效忠摄政王的吗?”

  琴酒说道:“差不多吧。将军想杀摄政王,摄政王也想杀他,我作为摄政王手里的刀,自然是要听命行事。”

  “好,木钗和药粉的用处解决了,用来杀将军的。”白马忍着笑同情地看了看赤井秀一,又贴出三张照片,“赤井将军,刚才你说要借用黑泽侍卫的身份入宫办事,请问这件事是不是跟杀摄政王有关?”

  这三张照片信息量极大,一张是摄政王的兵力排布图,一张是摄政王今天的行动线路,还有一张是写有临雪死因的手帕。

  “对,我今天是想伪装成黑泽杀他的。兵力排布图是保险,如果我刺杀失败,这张图可以确保陛下对他产生杀意。行动线路是刺杀之前的准备,而那张手帕,来自临雪曾经的贴身婢女,这是我的杀机。”赤井秀一破罐子破摔似的和盘托出。

  犬夜叉若有所思:“那你根本不需要再去问摄政王了,你已经确定你的妹妹是因为他而死了。”

  “问当然还是要问的,不过就算他说临雪的死和他无关,我也不会相信他。”赤井秀一耸耸肩,“证据确凿,他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那这把刀是不是你留下的?”快斗扔给他一张照片,上面拍的是他在湘妃竹旁找到的刀。

  “是。”赤井秀一点头,“我之前不是说我七点的时候想约摄政王谈事,却被别的事绊住了吗?其实我当时发现摄政王正在往御花园走,我不想在众人面前约他免得留下把柄,就偷偷跟了上去,我跟他前后脚来到御花园,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一语惊四座。

  “什么意思?”田沼猛地坐直了身,“你跟在身后,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是的,没有任何人碰他,他就这么自己倒下去了,而且那时他身上没有外伤。”赤井秀一说道,“刀是我的,他死了之后,我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引来嫌疑,就抄小路跑回了我们上朝的地方,同时把刀留在了那里,至于之后谁又去补了一刀,我就不清楚了。”

  “在你的认知里,他是什么时候死的?”琴酒沉声问道。

  赤井秀一不假思索地道:“七点十五。”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案件的走向瞬间更改,白马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排除两个人了。一个是亲眼目睹他死亡的你,另一个就是补刀的那个人,因为照你的说法,摄政王不是死于刀伤。”

  琴酒意味深长地接上:“如果你说了谎,人是你杀的,那你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而且在死因出来之前,我们无法分辨。”

  “这个谎撒的时机太过危险,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没必要说出这个大家都不知道的信息,这样只会引火烧身。”赤井秀一辩解道,“而且那把刀上面是没有血迹的,如果我还准备了其他凶器,那我丢在了哪里?”

  快斗补充道:“凶器的话……准确地说是捅摄政王那一刀的兵器,我找到了,在黑泽侍卫房间的鞋子里。”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琴酒身上。

  面对七双狐疑的目光,琴酒一如既往的淡定:“补刀的人是我。”

  “……”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了无语。

  “所以,你也想杀摄政王。”赤井秀一抽了抽嘴角,“你想杀他你还替他来杀我?图什么呀?”

  琴酒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图他的信任啊,不接近他,我怎么找机会杀他?”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表情实在太好笑,让震惊的源赖光都忍不住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并以平淡的口气随口扎了一把他的心:“将军,你就是个工具人。”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他们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