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钟
酒店餐厅。
“「那天下午快到末梢,
我正习惯地向你说再见,
一种要离开你时模糊的痛苦,
让我懂得我已经爱上了你。 」。”
“嘶——”早早来到餐厅,给宝贝小男朋友、和宝贝小男朋友的同僚点了早餐的五条悟,闻声立马扭头瞪了过去,动作之大之快,墨镜差点被甩掉:“杰你闭嘴!”
夏油杰耸了耸肩,抬手拢了拢额边的碎发,笑道:“话说,悟,你真忍得住呢。按你那|性子,不该昨晚就把人|吃|到嘴里吗?”
非但没那样做,反而……看那黑眼圈明显的,一定是兴奋的熬夜到天明了吧?
唇角的笑容僵了僵,夏油杰眼神古怪的把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五条悟被看得头皮发麻,全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拍着大腿道:“看什么呢?老子四舍五入之后,可是有家室的人啦!”
……那你四舍五入学得可真好。
心里吐槽了句,夏油杰欲言又止,一副生怕伤到友人脆弱小心脏的模样:“悟,你的话……嘛,别是真的不行吧?”
“淦!你才不行!”五条悟满脸狰狞:“这叫珍惜!懂嘛你?珍惜!”
正是因为珍惜,他昨|晚连小男朋友的面都没敢见,生怕无法控制自己。他不希望自己的小男朋友有哪怕半点的不情愿。
为着这份珍惜……五条悟想,就这么清汤寡水的守着太宰治一辈子也无妨。
毕竟,单单只要想到未来数十年的光阴|当中,会有太宰治参与其中,他便感觉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可以将四肢百骸都融化成一滩的温度。
仅仅依存那温度,便已足够他心满意足的度过漫长而又短暂的余生。
他不担心有谁会来抢走他。
他实力强劲、样貌无可挑剔、家世更是不俗。
他相信自己足够好,好到可以留住太宰治一辈子。
“行吧。”夏油杰露出佛祖般的微笑:“你开心就好。”
他还能怎么办?
还不是得像个父亲一样把脑子有大病的好友包容。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好友隐隐的忧容,多少还是感觉不安吧?
毕竟,太宰治那一身仿佛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的气质,微弱却没有消失过哪怕一刻。
悟若要留住太宰治,就必须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才行。
果然,先爱上的那个就是输啊,这艰难的爱情|路~
夏油杰面上维持了知心好友的模样,却不厚道的在心里乐出了声,悟有口难言的时候可不多,此时不笑更待可时?
“话说,小年轻们人呢?”夏油杰看了看四周:“尤其是伏黑,他姐姐卷进事件之后,他好像一直起早贪黑。”
“嘛。”五条悟摆了摆手:“七海海带队,昨晚全都派去守死灭回游的结界去了。”
夏油杰点点头:“是应该守着点的。”
“早上好呀~”就在这时,太宰治人未到声先闻。
五条悟眨了眨眼,描绘了下迈着轻快地步子来到餐厅坐好的、小男朋友笑盈盈的面容。
“怎么起这么早?”五条悟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点:“没睡好?”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挑了挑唇角,伸手去五条悟兜里掏了颗糖。
五条悟整个人都僵硬了,这还是头一回,他的小男朋友对他这样不见外……
把糖果丢进嘴里,太宰治语调含糊不清意有所指道:“床|太冰,睡不着嘛。”
五条悟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要买条电热毯才行。”五条悟假装听不懂,胡乱地应着,端起杯子将冰水一饮而尽,试图压下于心底腾升而起后、快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旖|旎|之意。
在这一刻,五条悟才惊觉,他根本做不到单纯守候在太宰治身边。
沉湎了四年的感情愈加地浓烈汹涌。
偶尔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回应,他便已经开始自顾自的燃烧起了心火,沸沸扬扬,热烈的仿佛可以一夜燎原。
此时此刻,五条悟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凡夫俗子,是个会因恋人一个举动、一句话而疯狂起来的凡夫俗子。
这|虐|狗|的气息……夏油杰满面笑意僵在脸上,嘲笑好友的报应来得可真快。
带着一身疲惫和沧桑,夏油杰静悄悄离开餐厅。
狂撒狗粮的两位谁都没理他。
太宰治把五条悟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情不错的勾了勾唇角。
啧啧,就这?
“事实是……”太宰治咬碎了糖果,笑嘻嘻道:“半小时前,瓦里安联络我说,他们已经部署完毕,我要去看看状况。”
闻言,五条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死过去。
“我说啊……”使劲闭了闭眼,抬手扯着太宰治的面颊,五条悟恶狠狠道:“请不要随便|撩|你的男朋友!”
遭不住的好嘛?!
悠哉悠哉地吃过早餐,太宰治启程返回横滨,拒绝了五条悟明知不行还不死心的提出的陪同。
东京这边可离不开最强的五条悟。
有乱步先生在的话,五条悟只管武力碾压就是。
太宰治轻轻合眼,大脑继续高频率的运作。
咒术师小年轻被五条悟派去守|死灭回游的结界,以防意外,侦探社的诸位守在东京市内……
心底隐隐不安,迫使他反复思考其中是否还有不曾发觉的漏洞。
……其实,对上费奥多尔,他也并不如所表现出的那般轻松。
希望,一切如他所想吧。
“太宰先生。”伊地知稳稳地将车停住:“抵达横滨市了。”
太宰治刷地睁开眼,眼睫轻颤了几下,才笑道:“辛苦伊地知先生啦。车子停这里就好,你随便逛逛吧,有需要我会打电话给你。”
伊地知颔首点头:“好的。”
下了车,太宰治远远地就瞧见了位熟人,立刻高扬起手臂欢快一挥,亮着眼睛道:“呦~这不是小羔羊牌人形移动取|款|机嘛?好久不见啦~!”
“……”迪诺心脏都在抖,心底尖叫着:Reborn害我!什么叫怕什么就要直面什么?!哦上帝啊我才不要直面心理阴影!
“是好久不见,太宰。”为了自己加百罗涅BOSS的尊严,迪诺小声反驳了一部分:“我已经不是小羔羊了……”
别问为什么不是反驳全部,问就是那是事实嗷!
“好的好的,那就迪诺君。”太宰治敷衍的超有诚意,相信若不是有罗马里奥在场,迪诺会像当年被骗|两亿|美|金时一样哭出来。
瓦里安出动来横滨的成员只有斯库瓦罗一位。
太宰治走到银色长发的男人跟前:“斯库瓦罗先生,这回就辛苦啦。”
“嘁!”斯库瓦罗瞅了眼他:“我再确认一遍,除了预付的两亿,完事以后剩下的四十八亿会立刻到账吧?”
这真不怪斯库瓦罗,谁叫太宰治始终一身贫穷气息。
“放心。”太宰治扬了扬唇:“一分都不会少。”
“很好!”斯库瓦罗咧嘴笑了:“只要不是打白工就不算辛苦。”
反正都是些弟弟,一点都不费劲。
“那我的……”迪诺适时的开口试探,结果被太宰治一个歪头|杀|给惊得闭上了嘴。
“那,出发吧。”太宰治拍了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导游专用小旗子招摇地晃了晃:“请跟紧太宰导游~”
迪诺:“……”
斯库瓦罗:“……”
他怕不是有点什么大病?
“那个、五条先生不用担心啦。”中岛敦挠头憨笑道:“太宰先生很厉害的。”
五条悟并没有感觉被安慰到,虚弱地瞅了眼中岛敦,再次低头用叉子戳小蛋糕。
“哎……”小男朋友不在,连小蛋糕都不甜了。
中岛敦:“……”
就在中岛敦打算救助时,宫泽贤治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哇啊!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天际不知何时遨游着巨大的白色|鲸鱼——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是组合的[白鲸]哦。”
话音落下,数枚|弹|药|从天而降,正以无比精准的路线直冲雅叙园酒店而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他们能说幸好提前租下了整个酒店吗?
——与此同时。
组合仅有两位成员迎敌,霍桑(神父)与约翰(葡萄仔)。
迪诺和斯库瓦罗正好一人一个。
“这不对。”霍桑艰难抵挡着斯库瓦罗的攻势,镜片后的双眼始终紧紧凝视着太宰治。
瓦里安|暗|杀|部|队不可能仅仅到来一位!
情报中更不存在加百罗涅家族首领的影子!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太宰治歪过头轻笑:“瓦里安接下的是——针对“组合全员”的悬赏。”
“所以咯……”太宰治弯下了鸢眸:“组合的人在哪里,瓦里安自然会追到哪里。”
“……!”
霍桑的瞳孔骤然一紧。
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抛入极寒之地般,连温热的血液都在那简洁的话语之中凝固了……
太宰治发出一声嗤笑,拨出电话:“如何?”
五条悟的话音传来:[如你所想,主要战力全部转移来了东京,没有行动就是为等你离开东京。]
如他所想——
就似四年前对上羂索一样,太宰治不可能跟着敌人的步调走。打乱敌人的计划,并由他自己带动节奏才是上上策。
其实,计划打从侦探社集体转移起,就已经十分清晰了。
用侦探社全员的转移吸引注意力。
以源源不断的挑战者,做出“势要将组合彻底绊在横滨内”的假象,最后在用瓦里安加深这个印象。
一切都均以迫使“主要战力彻底转移至东京”的为目的。
毕竟,无论是死灭回游、还是针对中岛敦而来的组合,在背后推动一切的都是同一只翻云覆雨手。
那就必须将战|局缩小至一个地点,而不是于两座城市之间疲于奔命。
不过,一切真的如他所想吗?
[以及……]五条悟的声音于一片轰隆轰隆响动中再次响起,隐约带着点无语:[叫芥川龙之介是吧?他过来找侦探社的小朋友单挑了哦,啊不,是二对一,他还带着位黑发的小姑娘。]
背影音隐约听得见:人虎——!!!
闻言,太宰治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没事哦,小孩子嘛,哪有不打架的呢?就让他们打好啦,我们侦探社有与谢野医生在嘛,二对一也不怕。”
五条悟:[……好吧,那接下来?用我打落白鲸吗?对了,那个没有公德心扔|弹|药|(吐温)的家伙,杰把人给捆了。]
“这个嘛……”
“喂!”
突然响彻的暴躁话音,打断了太宰治要说的话,他看过去,就见暴躁老哥|干翻了霍桑,然后狂甩|剑|的血。
斯库瓦罗低声嘀咕“真不禁|砍”,接着捧着手机说:“混蛋BOO已经在……就会飞的那个玩意上了。”
说完,斯库瓦罗又冲迪诺喊:“你特么能不能行啊?!就一葡萄仔都干不掉吗?!”说着就冲上去了。
“要打到什么程度?没人告诉我好嘛?!”迪诺抓狂,万一这人是太宰治那个老千层饼的计划的一部分呢?干掉了倒霉是他好不好!
葡萄仔: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请问?
太宰治抽了抽嘴角:“白鲸不用管了,只管对付其余敌人。我尽快返回东京。”
五条悟轻笑:[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