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丹朱看到润玉身旁一身青衣佳人。心中很是纳闷,这龙娃不是悲伤邝露殒身么?怎么只两百年的光景就恋上新人了?待他仔细一看,那青衣女子居然是邝露!
“小露珠!你可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老夫知道你殒身的事,老夫伤心的涕泗横流啊!”
邝露眉黛一挑,轻笑道。
“丹朱,睁大你那双狐狸眼,仔细看看本座是谁?”
丹朱很是迷惑,这小露珠怎么变性子了,这般无礼大胆,还敢当着龙娃的面自称是‘本座’!
邝露睨了他一眼,笑道。
“丹朱,你若是再认不出本座,本座就把你的狐狸尾巴拽下来,做成围脖戴!”
听到这话,丹朱觉得怎么那么熟悉啊!这六界之中总喜欢把他的尾巴当围脖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赤水姑姑——女魃!
可是五万年前,姑姑已经殒身在黄泉海了。丹朱再仔细一瞧,这,这,不是小露珠!居然是姑姑!
“姑姑!你......你居然没有殒身!”
邝露轻笑的摸了摸丹朱的头。
“我那是历个劫,历劫圆满,便归位了。”
丹朱蹙眉。
“可是,小露珠怎么跟姑姑长的那么像?”
“你说的那是太巳府之女邝露吧?”
“是啊!”
邝露朝丹朱头上拍了一下。
“那太巳之女乃我历劫时的转世。让你这只狐狸,整日的看话本子。现在眼神不好了吧!你居然没有认出我?”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
“你说说你,眼神不好,脑子是不是也不好?我小字邝露,你会不知?怎的我的历劫转世,你怎么就没认出来那?”
丹朱干干的笑:“嘿嘿,忘了。”
“你呀,就知道看话本。”
丹朱看着润玉和邝露一眼,又想起润玉对邝露的情谊,便想撮合他们。
他把润玉拉倒一旁,递给润玉两根红线,低声道。
“龙娃,既然小露珠是姑姑的历劫转世。那你和姑姑莫要再蹉跎岁月,你赶紧用红线,将姑姑牢牢的拴住。”
润玉接过红线,浅笑道。
“谢过,叔父。”
丹朱很有眼力劲的,说道。
“我那姻缘府还有事,姑姑,我先走了。”
看到丹朱离开,邝露问润玉。
“刚才,丹朱与你说什么那?”
润玉轻笑。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刚才听到邝露提及太巳府,润玉说道。
“邝露,你历劫转世成太巳府的千金。你现在历劫圆满归位,改日,我带你去太巳府一趟吧。”
“不用,我去过太巳府了。”
润玉一愣。
“何时去的?”
“一百多年吧,那时听闻自己历劫转世成了太巳的女儿。便去了太巳府看他,也算解了他思女之苦。后来,太巳仙人也经常来系昆山小住。”
邝露看着润玉脸上不好,问道。
“润玉,你怎么啦?”
“无事。”
雪白广袖中的玉手紧紧的握着,润玉心中满是哀凉,邝露,你百年前去见过太巳仙人,都不愿见我......
*
晚夜袭来,圆月皎洁,星光璀璨。
弥罗宫内,润玉和邝露坐在白玉兰树下品茶。
邝露抬眸看着那如雪般的玉兰花,笑道。
“这棵白玉兰树不错。”
润玉也抬眸看着玉兰树。
“邝露,这树是你前世,还是我身边的上元仙子时种下的。”
邝露喝了一口茶,轻笑道。
“原来无论是历劫转世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这般喜欢白玉兰。”
她看着庭院中的昙花,问。
“润玉,这昙花可是你种的?”
润玉看了一眼昙花,道。
“故人给的种子,我便种下了。”
他抬眸看着邝露,浅笑。
“邝露,这昙花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你可愿意听?”
邝露品了一口茶,道。
“说来听听。”
润玉拈了一朵昙花,娓娓道来。
“传说,昙花仙子,爱上了韦陀上神。每次韦陀上神都是黎明时分朝露初凝时,出来采集露水。昙花仙子便凝聚一生的花期,在那时绽放。就是想让韦陀上神,你在采露水时,能回头看她一眼。可是,昙花仙子等了千年也没等到韦陀上神的一顾。”
“确实是个凄美的故事。不过这昙花仙子,着实有些痴傻。等了一千年,也没等到韦陀的回眸。只能说明韦陀眼睛有毛病。这般眼神不好的人,等他作甚。”
润玉一愣,不想到邝露会这般说。
“是啊,眼神不好,等他做什么......”
润玉平复心中的情绪,将手中的昙花递给邝露。
邝露没有接,只是笑着摇头。
“这昙花虽然好看,但故事凄惨,我不喜欢。”
润玉的手一顿,将手中的昙花化为乌有。
“.......也对,故事凄惨,确实不讨喜。”
清风阵阵,送来缕缕玉兰清香。
润玉从袖中拿出龙鳞坠链,递给邝露。
邝露接过,看着手中的坠链,坠着一片月牙形银光闪闪的鳞片,仔细一瞧竟是一片龙鳞!
“这是龙鳞!”
邝露惊讶看着他,这润玉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送我东西就送我东西呗,干嘛变态的取下你身上的龙鳞给我!
“你.......你干嘛给我你的龙鳞?”
润玉嘴角含着温暖的浅笑。
“你我都要大婚了,我理应送你定情之物。思来想去便觉得取自己身上的龙鳞,做成坠链,送于你才能表达我的心意。”
听到这番话,邝露心中很是疼惜,这润玉,其实对自己挺好。
她把坠链戴在脖子上,笑道。
“这礼物,我很是喜欢。”
“喜欢就好。”
润玉看着自己的逆鳞,被邝露戴到脖颈上,唇角的笑意勾的更深了。
“邝露,既然戴上这龙鳞链,以后就不许取下来。”
“嗯。”
午夜之时。
润玉隐身走进清风殿,看到床榻上正在睡觉的邝露,他念了一个决,让她熟睡。
他坐在床榻边,将一根红线绑在邝露的手腕上,另一根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邝露,绑了这红线。我就能牢牢地把你拴住了。”
瞬间,红线消失,化成一道红光,连着他俩彼此的手腕。
润玉的眼眸,落在邝露雪白脖颈的龙鳞链上。
“邝露,这逆鳞上存有我的气息,无论你在天涯还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
天帝陛下昭告六界,下月十五月圆之日,天帝与系昆山赤水女帝女魃大婚的圣旨一颁布,整个六界都震惊了。
众仙家纷纷议论,天帝陛下不是钟情于锦觅水神么,求而不得,不是太上忘情了吗?怎么会又大婚那?果然自古君王心难测啊!哪有长情钟情的君王啊!
白鹭洲,木屋内。
彦佑喝了一口茶。
“下月十五,这润玉要和邝露大婚了!”
锦觅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喜。
“这小鱼仙倌可真厉害!数日前,才与邝露相逢。下月十五,他就与邝露成婚了。”
彦佑符合道:“可不是!平时倒是小瞧他了!”
旭凤喝了口茶,轻笑。
“大哥与邝露能走在一起也不容易。”
彦佑叹了一口气。
“是啊,想到邝露两百年前殒身时。润玉那副肝肠寸断的样子,我现在都历历在目。”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锦觅不解问。
“扑哧君,你要去哪儿?”
彦佑轻笑。
“他俩能修成正果,我得去道喜不是。”
说完,他便朝九重天飞去。
*
九重天上,云海间,云卷云舒。
邝露闲来无事,落座于一石亭。她便一挥袖,变化一把古琴。
她坐在石桌前,开始惬意的抚琴。
润玉在勤政殿处理政务,有些头疼了,便想出去走走,顺便看看邝露。
听到一阵悠扬的曲调,便寻声过去。
一看,一身青色流云轻纱裙的女子,正在专注的抚琴。
润玉走上前,落座于邝露对面,聆听曲调。
一首曲调完毕。
润玉唇角一勾含着浅笑。
“邝露,你这一曲《高山流水》,可是在寻觅我这知音?”
邝露看了润玉一眼,发现这润玉还挺自恋,她唇角含着轻笑。
“是啊。”
“邝露?”
“嗯?”
“我竟不知你会抚琴。”
邝露垂眸看着那流云玉瑶琴,轻柔的抚摸着。
“润玉,我出生时,正逢清晨。但系昆山草木却没有一滴露水。阿爹打趣的说,满山的露水,定是被我吸了去。以‘旷野之露’,给我取小字邝露。而我是旱神,修得火系法术。可能因此性格比较豪放,擅于习武,不似一般的女儿家恬静婉约。阿爹怕我心性不静,便让我跟随上神伏羲学习琴艺,以来稳定心性。”
“原来,你这高超的琴艺是师承于上神伏羲。”
“是啊。”
邝露看着润玉,问。
“润玉,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勤政殿处理事务么?”
“有些头疼,便就出来走走。”
“我这流云玉瑶琴,乃是上神伏羲,以彩云凝聚为木,制成琴身。以流水凝成为丝,制成琴弦。彩云飘飘,流水潺潺。我这琴,有安神的作用。润玉,不如你闭目,我弹奏一曲,让你安神,可好?”
“好。”
润玉闭目,听到悠扬的琴声,如流云渺渺,如溪水潺潺。让人听了,心旷神怡,一切的烦心事如烟雾一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