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后一次见到您丈夫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八点二十几分的样子,就在大客厅外面的露台上。”
“您能肯定吗?”
“是的。”她疲惫地用手支着头,“我记得当时隔壁蒙德鲁上校刚放完他的礼炮,而我和卡思伯顿先生正聊得很开心,贝兰斯利就站在书房的窗户上向我们招手。”
查尔斯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是这样的。”我证明了侯爵夫人的话,“当时我们还向侯爵打招呼,哦,对了,神甫也看见了。”
“对,探长先生,我当时正和大人在一起。”
查尔斯点点投:“我听格林先生说,您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温德米尔侯爵的人。”
“除了柯林子爵,或许就是我。”神甫想了想回答到。
“能告诉我为什么您会和侯爵单独待在书房里吗?”
“茶杯,因为一个中国茶杯,那是我送给侯爵大人的生日礼物,成化官窑的上品,几年一个中国商人为了表示感谢而送给我的。侯爵很喜欢,所以今天我特地来给他一个惊喜。”
“这么说八点钟的时候您一直在书房和侯爵欣赏那件中国瓷器?”
“是这样。”
“那么您知道侯爵是什么时候离开书房的吗?”
“这个……大约是八点三十分左右。”
“他告诉您他要去哪儿吗?”
“赴一个约会,”神甫看了看小休息室,“他是去见柯林子爵,为了《法案》的事,就像刚才我跟您说的一样。”
查尔斯用拇指抵住下巴:“那时侯您还待在书房吗?”
“是的。”
“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您知道,侯爵大人并不是很愿意帮助柯林子爵这个忙,只是去应付一下罢了。他说很快会回来,所以要求我等一会儿。”
“这么说侯爵大人没打算杀死柯林子爵!”我忍不住插了句嘴。
“对,贝兰斯利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温德米尔夫人情绪又有些激动,“一定……一定有什么误会。”
“从神甫说的事实来看,侯爵确实没有什么动机。”查尔斯也点点头,“但是那把枪枪托上的血迹却很难解释;夫人,您知道侯爵大人平时喜欢把枪放在哪儿吗?”
女主人艰难地回忆了片刻:“或许……是书房吧,不,其实小休息室里也有,不过那都是铜柄雕花的装饰品。”
“真巧,侯爵大人手里拿起的正是一把精美的雕花手枪!”
温德米尔夫人的脸又变得煞白。
“夫人,我还想问问您,据您所知,侯爵先生和柯林子爵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为什么侯爵这次要拒绝帮助柯林子爵呢?
“那是因为这样做会违背他的原则,贝兰斯利不愿意这样。”
“这么说他们两个人的交谈将很不愉快啰?”
“柯林子爵为阿根廷运河的投资能否收回很伤脑筋,《法案》能否通过是至关重要的,而贝兰斯利却很坚持他的观点。”
“他们有没有可能……吵起来?”
温德米尔夫人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或许会不冷静,会发怒,进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四个人都沉默了,女主人咬白了下唇,却没有反驳。我也明白了查尔斯的意思:也许在那间小休息室里,被拒绝的客人最终恼羞成怒,争执便很容易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不过,这只是猜测。
查尔斯显然不想让我们再一次接受更加不幸的事,“哦,各位”他拍拍手站起来,“现在已经不早了,我想我应该回去利用今晚好好研究验尸报告和收集到的线索,为了尽快弄清真相,或许这几天我还会不时来打扰你们,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所以连虚弱的侯爵夫人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