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并不明白赵穹到底在郁闷什么，这一路上开车过来，那家伙始终板着个脸表情严肃，活脱脱一副不是去上班而是被人赖账的模样。他试着想问原因，但赵少爷显然拒绝配合，若是换成其他人会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心思，但蒋晓认识赵穹太久了，对赵少爷的脾气摸的一清二楚，虽还不清楚他是为了什么生气，但却不是没有对付的方法。
他闭着眼睛突然问道，“你说这么突然找我们是做什么？”
“谁知道……”赵穹依旧暗中不爽，只碍着旁边是蒋晓又不好多抱怨什么，“无非就是那些破事儿，想着就烦。”
蒋晓看了身边的家伙一眼心里只觉得好奇，早上情绪还很正常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要真不想去就别去了，”他转过头眼里流露着笑意无视了赵穹满脸的惊愕，“其实我也不太想去。”
蒋晓对于工作素来非常认真，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话让赵穹异常惊讶，以前很多次赵穹都劝过蒋晓休假出去溜达溜达，而蒋晓很少有答应的时候，这一次又算是什么呢？
“不用看着我，我又不是傻子，有些事儿虽然不说但不等于不会想。”蒋晓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愉悦，“不去就不去，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不如就说我疲劳过度累过头了发烧了？”
“其他也就算了，这个发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胡扯也别扯自己身上行吗？”赵穹刚开口却没想话音未落旁边蒋晓立马回道，“得了，有些事儿你也甭瞒着，板着脸就好像人人欠你钱似的，真当我看不出来吗？”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示意赵穹把手机给拿出来，“我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好的，但……今天中午你准备放弃我们的午饭？”他眼里带着笑打开了短信收件箱里的一条预订餐馆的消息，冲着赵穹晃悠了两下，“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吃午饭又不丢脸，若真想和我一起吃了午饭再去，那就和罗局说一声咱们晚点到，何必苦着脸摆脸色，给谁看呢？”
赵穹觉得有些羞涩，我总有一种隐藏着的小秘密被蒋晓发现的感觉，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有彻底瞒着身边人的意思，但是……总觉得有些心有不甘，“我没想瞒着你，”他试图辩解，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辩解，“其实……那个……”他觉得自己一贯的扣在在此时此刻彻底丧失了作用，他试图解释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解释，但是蒋晓的表情又好像很感兴趣，那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说这话才能……
“不就是吃顿饭吗？至于这样结结巴巴的吗？”蒋晓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单位里的电话，“罗局，对，我们稍微晚点到，对，昨天折腾的有些晚。”他的表情变化了一下，赵穹看着他的眉毛渐渐挑了起来，心里忍不住好奇，凑上去便听到了从电话那一头罗局口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刚想说话，却看到蒋晓伸出手轻轻摆了两下，示意让自己不要吱声，“她来做什么？不过她既然来了那么有些事儿就先说说清楚，要想活命就好好合作，该说什么说什么，若真担心自己客死异乡，那大可开放个牢房让她进去呆着，我们又不是难民收容所，能让她来来去去好几回！”蒋晓说着说着火气便冒了上来，“罗局，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今天我们俩就偏不早来，她爱呆着就呆着，就丢进一会议室让她蹲里头得了，冷她几个小时看她还想如何。”话说道这份上，蒋晓昨天的火气也逐渐被唤醒，“她又想什么好处都占、又想什么力都不出，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儿！”
这话一下子说道了赵穹的心坎里，他虽然没出声但脸上已经笑意盎然，他打着方向盘，在前头一个拐角转了过去，朝着与单位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进。
蒋晓说的没错，都已经折腾到现在这种情况了，爱咋咋办，最后下决策还不是领导？这皮球可以朝自己这边踢就不许自己踢回去？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豁然开朗，前头所有的郁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哼着歌打着方向盘朝这预定好的餐馆开去，这种迅速的情感变化让坐在一边的蒋晓颇有些好笑，“就吃顿饭至于这么高兴吗？”
“非也非也，我们俩平时枪林弹雨累得个半死，罗叔每天下午5点就下班了，这是羡慕嫉妒恨你懂吗？凭什么他回去可以父慈子孝看着儿子在跟前晃荡、可以和老婆坐在沙发前头看电视，我们俩连个囫囵饭都吃不上？”他很少抱怨，但一抱怨起来却是出人意料的孩子气，蒋晓在旁边边听边笑，他知道这话埋在赵穹心里很久始终没说出来，倒也不阻拦着还顺着一路说下去。
两个人边说边吃饭，等想起来还要去上班的时候再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蒋晓虽然没动但心里却是有几分着急，赵穹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也知道这个家伙虽然嘴上说不上班也没关系，但实际上却是最认真不过的。虽然他还有很多主意比如说出去溜达一圈，在商业区买几件衣服、然后去看场电影之类的，但最终还是统统抛到了脑后，他招呼着远处的服务员买单，转头把口袋里的车钥匙丢给了蒋晓，“去把车开过来，上班去了。”
“诶！”蒋晓一愣，自觉地自己脸上什么痕迹都没露出来，“不是说好了晚点去吗？”
“你说着说着心不在焉的就把菜拨一边去了，真当我傻了？走吧，看看那女人还能整出啥花样来，”赵穹的话稍微停顿了一下，撑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啊你，直接说就行了，何必这样硬撑着，你我有什么事儿不能说？”
“你真是啰嗦！”因为被对方彻底揭开心事，蒋晓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摸了摸鼻子一把抓起钥匙扭头朝外面冲，也不管后面赵穹已经笑的前俯后仰。
因为觉得极为丢脸，或者又觉得自己被赵穹摸了个透，一路上无论赵穹说什么蒋晓都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他进了工作大楼。
赵穹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这个人瞬间气势一遍，看着他披上制服，表情严肃的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小姐，好久不见了。”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坐着的金正姬冷笑起来，“你今天来是确定自己想明白了，准备直接交代，而不是继续浪费时间的吗？”
金正姬闭着的眼睛慢慢挣了开来，她微微一笑，作证身体，傲人的身材在紧身衣的衬托下越发引人注目，她托着腮眼里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哟，两位，你们这算是来了？午饭吃的好吗？”
“总比你要吃的好好，不是吗？”蒋晓反手一抄，拖过凳子坐在了妖姬的对面，“有什么……就说吧。”
“我以为我来这里就已经体现出了我的态度和彼此合作之心了不是吗？”她身上的香水味飘散在空中，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味，“我真是觉得你是在不知风情，有些事情何必我说出来？”
蒋晓面无表情，态度冷淡，他站起来身打开窗子，外面的冷风呼啦啦的一下子就灌了进来。虽然外头阳光灿烂，但三月的风依旧带着寒意，金正姬穿的并不多，顿时哆嗦了一下，“你不觉得冷吗？”
“味道……太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