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就不会也撞到我!」往后撞在椅子上的虞夏口气也不怎么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滕祈的脸色很糟糕,虞佟立即拉开自己的兄弟。


  「少荻聿在吗?」看着空荡的室内,滕祈在心中多补了两句脏话。

  「小聿?他今天在家里。」看着对方急切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也感觉到不对劲的虞佟连忙再次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眼前的双胞胎和陌生员警,已经找了一个早上的滕祈压不住自己的低吼:「方苡薰那个笨女孩,她偷听了我的电话,很可能已经找上王兆唐了,我几个朋友说看见她和另外一个紫色眼睛的男孩子去了山上的庙,我们原本正在确定那个地方是不是王兆唐的藏身地……今天就联络不到她了,哪里都找不到人。」

  「你说什么庙?」凯伦冲了过来追问。

  「郊外的山丘那边有座庙,我有朋友见过王兆唐在那里进出,那个笨女孩一定是听到了这件事。」接到消息说有人看到方苡薰出没在那里时他就觉得不大妙了,连续追问两天都只得到「没有」这个答案,接着今天人就失踪了。

  「庙在哪里?」虞夏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

  没有人说出口,但是他们都想着一样的事。

  那里,就是他们要找的最后地方。

  ◎

  他沉在水里。

  四周一片冰凉寂静。

  隐隐约约地,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然后缓缓清醒。

  「阿聿?」有人从后面顶了顶他的手,声音很虚弱,几乎没什么力气地探问:「你醒了吗?」

  甩甩头,他还感觉头有点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某种药物的副作用,全身发软难以移动,但是仍有基本感觉,他和身后的人被绑在一起,麻绳陷入了肉里。

  随着晕眩的感觉回来,记忆慢慢地有点倒流。

  他和方苡薰依约前去找了那个女人,女人端出了点心和茶水,不停地拉着他们两个聊着无聊的事,直到他和方苡薰各自喝了水,记忆于是开始中断。

  他隐约记得自己曾尝试爬起,但是被女人拿着的东西打晕,接着就都是黑暗的记忆了。

  「我们被阴了。」被绑在另外一边的方苡薰早些时间醒来,药物的效果还没退完,但是她已经清醒多了,「那个女的不知道在水里面加了啥,可恶!」动了动手,传来酸麻和尚可忍受的痛楚,小聿才慢慢地抬起头打量着目前的状况──

  四周有点黑,似乎在某个空间里面,他和方苡薰两个人背对背地绑在一起,中间似乎夹着什么冰冷的东西,可能是柱子或棍管类的。

  脑袋昏沉,但是他听见了海的声音。

  周围有人正在走动,过了一会儿有车子开了进来,声音在空间里面回荡得特别大声,车子最后停在他们看不见的另外一端。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灯,空间里立即刺眼地亮了起来。

  他才刚清醒无法适应强光,难受地闭上眼睛,后方的方苡薰也低低地哀号了声。

  他听见约有七、八个人叫老板的声音,接着是低沉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们,在保持一定距离后停了下来,有人拿张椅子让那个靠近者可以舒服地坐着。

  「睁开眼睛。」

  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与他记忆中隔着门板时听见的一样,他缓缓睁开眼,看见在白光中坐着的人,挂着一抹恶意的笑看着他们。

  「王兆唐!」先叫出来的是方苡薰,「你这个浑蛋小人!」

  「好说,我还没找上你们,你们就自已送上来了,省掉我的时间。」好整以暇地摸着手上的戒指,王兆唐从身旁的手下那接来了包烟,然后取出一支放到唇边点燃,「我还以为少荻家的人全死光了,其实只要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回头对你怎样,那个叫作虞因的才是我这次特别回台中的目的,安排往大陆的船都已经准备好了,帮我儿子做点事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去避风头,不过你们两个小的还真是单纯啊……以为找到我的住所就能怎样吗?」

  「杀死你。」静静的,小聿直视着眼前的人,这样告诉他。

  王兆唐突然发声大笑,旁边站着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出来,「要死的可能是你们两个,等到那个虞因来了之后,就跟着他一起下去吧。」

  「为什么?」

  「什么东西为什么?」

  笑声停了下来,王兆唐看着眼前的男孩,觉得相当有趣。

  「为什么会是我家?」小聿看着几乎伸手能触碰到的男人,冷冷地问着:「为什么?」他一直都记得,这个人是突然进到他家的,带来了那些香气,让他的家步向了永远的毁灭。

  但是他不懂,为什么是他家?

  「喔、你说挑你家吗?」呼出了白烟,勾着笑意的王兆唐微微偏头看着他:「既然你们两个都去过,应该知道我前妻住在哪。那里本来是我的,我每天进出都看到你们家庭和乐美满的样子,而我前妻却天天找我吵架,动不动就说你们家有多好……真的有那么好吗?所以当我弄到香的原料之后,想到的就是你家,如何?有没有很感谢我?」

  他想,男孩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冲着他吼,如果还能活动,大概会扑上来吧。

  那个家庭太美好,父母孩子都有亮丽的外表与优秀的头脑,和乐得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一片阴影;回过头,只看见成天对他工作反感的前妻,以及冷漠叛逆的小孩,那种全家和乐融融的笑容太过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