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晚餐吧,我上去冲个澡。」今天因为和小女孩混了一段时间,所以也沾上不少脏污,虞因拍了拍衣服上的污渍,决定先把自己搞干净。

  点点头,小聿转回了沙发上。

  甩着背包,才踏到楼梯中段时,虞因就注意到有股奇异的味道从上面飘下来。

  淡淡的、融合在空气中,某种含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越是向上走越是可以感觉到味道逐渐增浓,整条昏暗的二楼走廊都飘着这种气味。

  味道并不陌生。

  感觉到自己开始发毛僵硬,有那么几秒,虞因的理智都在强制他不要继续往上踏,彷佛上面的空间会将他带回民宿事件那时的景况,孤立无援,四周只有那种青色的目光。

  那是代表某种生命死亡的味道。

  按着单边手臂,虞因强迫自己慢慢地踏上二楼,然后打开了二楼走廊的小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什么也没有,屋主设置的暖黄灯光此刻太过黯淡,像是四周隐约有什么黑影潜伏着窥探。

  他知道接连几次的死亡经验可能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那种感觉让他这已经成年的大男人微微地颤抖着身体。

  「没事、没事。」按着方苡薰他们赠送的奇怪护身符,虞因安慰着自己,不想跑下去带给小聿不必要的惊扰,他打起精神慢慢走向味道的来源──他的房间。

  打开房间后,在灯亮光影交错那瞬间,他原本以为可能又会看到什么可东西,不过全部明亮之后,虞因反而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开来了。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窗户是被打开的。

  他从小到大都有个习惯,就是人不在房间时一定会把房间窗户关上,这个习惯是有次看到好兄弟在外面徘回时养成的。

  放下了背包,虞因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有几样东西似乎被人移动过,例如已经很久不看的设计期刊被抽出来扔在地上。

  很快地,他就发现桌面上有个不属于他的礼盒,约莫一个篮球大小的尺寸。

  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是好兄弟拿来的,快步上前打开了盒子,扑鼻的恶臭直接让虞因退开干呕了几声。

  盒子里面塞了一只死猫。

  猫尸上已经长蛆了,看起来是被放置一段时间才拿到这里来。

  几秋是在同时,虞因的手机响起。

  他捂着鼻子把盒子盖上,接着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完全陌生,「我是虞因。」

  手机那端传来某种冷冷的笑声,数秒之后才传来了人类的声音:「礼物你觉得如何?」

  「……我没有兴趣收男人的礼物,尤其是品味恶劣到水沟等级的那种。」慢慢地退开身体,虞因贴在窗边,轻轻地侧身往窗外看。

  在他们屋子外停子一辆黑色的轿车,不晓得已经停多久了,刚刚返家时他并没有注意到。

  「你到底想怎样?」好一阵子没有这家伙的消息,虞因原本还暗暗庆幸,以为对方可能多少还有忌惮到虞佟、虞夏,但是现在看来可能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今天只是告诉你,如果我想的话,随时可以在你睡觉的时候送你去隌我儿子,不过这样实在是太无聊了。」

  黑色轿车在夜中打开了车门,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下了车,准确无误地看向虞因房间的方位,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既然我儿子死得不算舒服,我又何必让你一次就咽气。」

  「你儿子根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上,说到底算起来也和我没关系,如果你要找我麻烦,我也不可能乖乖就范,王兆唐,王先生」看着那个男人,虞因也放冷了语气。

  在泼漆事件过后,虞夏重新调出了档案,他当然也知道对方的全名,包括对方在台湾从北到南都投资开设特种场所、主要的地盘是在南部的事。

  「……我们走着瞧吧。」

  手机那方断了讯,只劓下冰冷的电子声音。

  黑夜中的男人朝着这里扬了扬手,最后回到轿车中,色的车辆发动后滑进了夜里,就这様消失在街道的另外一端。

  盖上了手机,虞因忿忿地收回口袋里,一回过头就差点被吓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房门边的小聿紧握着拳头,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像是极力压下激烈起伏的情绪,紫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桌上的礼物盒。

  「是他……」从紧咬的牙关里迸出两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字,小聿的脸上有点茫然与空洞,「是他……」

  虽然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不过也看出他现在很激动的虞因连忙把人拉出房间,然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没事、没什么事情,那个人没办法做什么,这里也没有那种香,你先深呼吸然后冷静下来……对……乖小聿……」

  顺着他的动作做了几次呼吸,小聿的颤动慢慢地停了下来。

  「你放心,这里没事,那个盒子我会处理掉,不会再发生那么恐怖的事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安抚什么动物,虞因突然踏实了下来,刚刚的紧张感也随之降低,「我会告诉大爸、二爸,局里的其他人会帮我会处理。」

  糟糕,他该不会真的适合去考幼保科吧!

  李临再的话无预警地让他整个想偏过去,虞因在心里问候一下那个女人,才想着要先把小聿带出去时,原本拍着人的那只手突然被抓住,接着剧痛袭来。

  他愣了下,发现小聿在他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接着就逃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