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异能>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第15章 晏时清

  祁九如此和晏时清平平淡淡过去两天后,第一个提出不满的是周青先。

  “你都多少天没和我一块儿吃饭了。” 周大少爷拉着他直翻白眼,“你干嘛一直跟着晏时清追啊?”

  他堵着出口不让祁九动,眼见着晏时清不等自己又要走远了,祁九急急忙忙地开口:

  “...... 你要不和我一起?”

  周大少爷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纡尊降贵地同意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迎面一位埋头走路的学生撞在祁九身上。

  对方连连后退几步,黑框眼镜被撞落在地。

  祁九替他把眼镜捡起来:“抱歉。”

  对方并不领情,脸拉得马一样长,夺过眼镜飞快地绕到正门走了。

  周青先看着这人的背影无奈道:“他还和你闹矛盾呢?”

  祁九晃晃脑袋,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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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柳河在打开门,门口又多了一位不爱好好穿校服的学生。

  “你好。” 周青先风骚无比地撩了下头发,“听说你这儿二十块包三菜一汤。”

  柳河绷着脸生无可恋:“你听谁说的。”

  祁九从周青先后面探出头比了个耶。

  周贵公子打开微信,转了两千过去,豪气地包了自己和祁九这一个月的午饭。

  他晃着手机冲晏时清臭嘚瑟:“不像某些人,以为卖点体力就能混到饭吃了。”

  晏时清二话不说跑到里屋去电闸关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网管。”

  柳河在一片昏暗中捏着锅直抖,还没来得及说话,祁九已经把两个人赶出网吧。

  “不许吵架!出去吵完了才能进来!” 他嚷嚷完,还要回头朝柳河眨眨眼,“柳河哥,你看我做得对吗。”

  柳河想秉持自己老大哥庄严的形象,但一看晏时清翘着下巴的狂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在拽个啥?你关我电闸干嘛!我重金聘你做网管就是干这个的?”

  最后四人围在小方桌,晏时清和周青先既不想挨着,也不愿对桌一抬头就是那张讨人嫌的脸。

  柳河总算忍不住发脾气了,给他俩一人头上糊了一下:“我辛辛苦苦做饭出来不是给你们摆臭脸看的,不想吃饭就赶紧滚蛋。”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服软,瘪着嘴各自捧着饭碗头也不抬专心干饭。

  祁九左看右看,主动提起个话题让气氛不太僵硬。

  他拍拍周青先问:“你和那位威猛先生怎么样了?”

  这指的是之前假扮老陈救晏时清的那位猛男 alpha,周青先闻言勾起唇:“挺憨的。”

  他顿了下,又补充:“也挺好的。”

  周青先身为一个 beta,进能帮 omega 打架,退能牵 alpha 看花,小小年纪便将沾花捻草的渣男本质学到个精髓。

  他语气毫不在意,但是祁九看他表情便知道他对这个新男友很满意,倒是柳河听了直咳嗽。

  “...... 你们都不搞学习的吗。”

  祁九捏着筷子,老老实实地回应:“周周老爸是云昭娱乐董事,他毕业是直接去继承家产的。”

  周青先还很配合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柳河听得心惊肉跳,没想自己离资本这么近。

  他抽搐着嘴角,把周青先面前那盘肉端远了一点:“资本家休想再吃我血肉。”

  周青先又挪回来,语气十分猖狂:“今天的午饭钱我给你双倍。”

  晏时清冷冷地抬手打断他的动作,碗碟恰好落在祁九面前。

  眼见着他俩又要打起来,祁九赶紧把两人推开,奶凶奶凶地警告:“真不许闹了!不然周周明天不许来了!晏晏……”

  他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补充:“晏晏明天早餐没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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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第二个提出不满的,是祁燕。

  她在周四晚上疲惫而归,对着祁九欲言又止。

  “我知道晏时清是怎么回事了。” 她缓慢地开口。

  她对着自己天真的儿子,闭上眼狠心道:“我认为你不能再和他继续接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滴滴答答,每一下都像砸在祁九心上。

  始终对晏时清这个名字耿耿于怀的祁燕,最终还是托人去查了晏时清的档案。

  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多,在看到晏时清四次被未成年保护协会机构收留的记录后,祁燕再次确认了这一念头。

  最近两次的收养记录都在燕城南区,一次为三天,另一次为半年,晏时清因涉嫌暴力而被协会取消收留资格。

  祁燕大致扫了眼资料,直接当面拜访了燕城南区的协会会长。

  会长是个胖乎乎的小老头,信息素是软绵绵的甜香,请了祁燕坐下便忙不送跌地讲当年的事。

  “当时那孩子好像就十四五岁,性格很孤僻,不怎么说话。” 会长局促地搓着手,“他那天甚至是自己来联系的协会,说自己受到了监护人家暴。”

  听到家暴二字,祁燕眼皮一跳。

  会长现在都还在记得晏时清当年的样子。

  燕城的冬天湿冷,晏时清只套了几件卫衣,嘴唇发紫,鼻尖耳垂冻得通红。

  空气中有散不去的霉味,晏时清呼吸带出一小团白雾,在氤氲中指着黑亮端正的协会招牌,指尖正对 “保护” 二字正中。

  他说:“我需要帮助。”

  他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吓人,会长赶紧将他带进房间,查实其身份与情况属实后将其安定下来。

  但问题是,三天过后,他的监护人找上门了。

  “他监护人叫王流蔺,应该是和他关系很远的亲戚。” 会长想到这里时眉头紧锁,谨慎地选择言辞来形容,“是一个...... 有点难对付的 beta。”

  会长在办理入住前有查过晏时清的资料,在其 6 岁双亲去世后暂时被机构收留待过一年,后被王流蔺收养。

  16岁时,王流蔺因没有经济能力抚养晏时清,主动将其送回收留所,但在半年后又带着存折上前,坚持要带走晏时清。

  会长当初不理解,为什么协会放心把晏时清再次交给一个有隐患的成年人,直到他见到了王流蔺本人。

  王流蔺是个个子矮小的 beta,说话时喜欢阿谀地笑,先是带了很多食物烟酒向会长赔罪。

  他想待会晏时清,但被会长拒绝了。

  在吃了闭门羹之后,王流蔺便在协会门口跪下,连哭带喊求着会长让他见见晏时清,一跪就是一整天。

  “他从寒冬腊月清早开始来,一直跪倒晚上十二点还不肯放弃。” 会长直唏嘘。

  “外面哇哇刮着大风,他在门口哭着喊着道歉,一边说自己没有对晏时清做过什么坏事,只是关心少了点,一边磕头说自己再也不会了。”

  “那门口都是他磕的血,我隔着铁门都能听到他肚子叫的咕咕声。”

  “你该看看那时候的晏时清。” 会长咽下唾沫,“他就坐在门口,听着他舅舅哭得嗓子都哑了,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就像第一天看见晏时清一样,他的眼里波澜不惊,所有的情绪好像都冻在了这个漫长的冬季。

  会长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两叔侄的表现让他自然更偏向王流蔺,加之担心对方在外跪一晚会出问题,于是把晏时清送了回去。

  晏时清似乎能猜到这样的结果,走得干净利落,背着小书包头也不回。

  本以为到此便告一段落,但晏时清两天后又回来了。

  他依然在深冬凌晨赶来,只是这次状态很不好,眼底乌青,手腕全是淤青,胳膊还流着血。

  他说,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的舅舅就在后面追着要来打他。

  声音平平淡淡,像在念台词的机器。

  会长即使觉得诡异,也连忙放他进来,同时报了警。

  警方在晏时清报出的地址中没有搜寻到人,判断晏时清处于无人看管的情况后,强制性将其由保护协会收留。

  这一次算是风平浪静,晏时清按部就班地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始终孤身一人。

  直到收留他的半年后,晏时清拎着带血的啤酒瓶走出了自己房间。

  “他和我们这儿另一个看管儿童发生了冲突,在那个孩子脸上留了很长一条疤。”

  会长解释道:“我们不能收留有暴力倾向的孩子,于是送他去了少管所,之后他就再没出现在我们这里。”

  “我现在再想想看,仍然觉得晏时清和王流蔺都很不对劲。” 会长眼里闪过一丝不愉快,“像合伙来骗物资的一样。”

  祁燕正在翻看资料,一边做记录,听到这句话时笔尖一顿,晕出黑色的一团墨迹。

  会长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啐了一口茶,评价道:

  “难管。”

  祁燕听到此便打道回府,临走前表示自己可以联系高层往南区协会再拨点款。

  会长诚惶诚恐地奉承:“真、真的?那这些孩子们总算能享福了...... 真是谢谢、谢谢副席!”

  祁燕望着会长夸张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她回到家中后不断疏离这庞大的信息量,将内容挑挑拣拣告诉祁九,看着自家儿子愣愣的表情叹气。

  “当初我和你的父亲就是因为家暴才离婚的。” 她说,“如果这类事件真是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我肯定不能忍受。”

  “但是如果晏时清真的像会长猜测的一样,在制造假象来骗取物资的话......” 她吐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原则问题了。”

  “况且如果他真的有暴力倾向,作为一位母亲,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和他有更多的接触的。”

  祁九彼时手里还端着才洗的果盘,闻言手腕一抖,苹果咕噜咕噜转到沙发深处。

  他嗫嚅着嘴唇,却只觉如鲠在喉。

  祁九想,晏时清或许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张开口,又发现自己对晏时清实在是一无所知。

  他很想解释,但是对着严肃的祁燕,什么话都说不出。

  “...... 您再给我一天时间吧。” 最终祁九只是耷拉着头,沮丧地开口。

  他蹲下. 身,手指往狭隘肮脏的沙发底部探去:“我决定以后还要不要和他接触。”

  祁燕没再说话,将资料留在桌上,给祁九留下独立思考的空间。

  夜风裹着春雨吹进客厅,资料被吹得哗啦啦响,最后一页圈起一个名字——

  杨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