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温泉, 季清越被顾鸣和推回卧室。
他裹好睡衣坐在床上歪着身子懒散地倚靠在顾鸣和腰腹处，有些困倦地半眯着眼，偷偷打了个哈欠。
头顶是顾鸣和脱/下手套带着热意的手, 正一点一点打理着他刚刚洗过还没干带着有点浓郁的洗发露味道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在不远不近十分合适的距离，开着暖风吹他的头发。
季清越感受着头顶上的触感, 又打了个哈欠。
他不由自主低下头, 视线自然跟着落下去, 看到了自己腿上那大片的鲜红色。被他捋到大腿上的睡裤十分宽松, 并不会被勒到。
他又把睡裤小心往上捋了捋，让更多红色露出来。
他其实还是没有确定这到底是什么，说是刺青, 其实并不太像, 但要说是胎记的话，他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胎记。
不过他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
“顾鸣和？”他仰了仰头, “我腿上这个……”
他故意没有把话说完，想等顾鸣和帮他补充。
顾鸣和正忙着, 就没有弯下腰跟他说话, 低缓嗓音混着暖风的风声从头顶传下来，仿佛透着股慵懒暖意。
“少爷您腿上的胎记是生下来就有的，您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个胎记吗？觉得很漂亮。”
季清越垂首看着, 赞同地点头：“确实很漂亮。”
“不过不要让人看到, 平日里不多注意没关系，老先生和我都见过这个胎记，别墅里的其他人知道也不会往外说。但明天您的堂伯父要来, 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他看到了。”
季清越伸手摸了摸腿上那片胎记：“长在这里, 一般不会被看到吧。”
现在是冬天, 本来就不会把腿露出来，他出门还会在腿上盖一条很厚的毯子，怎么可能随便就被人看到，他的那个堂伯父难道还会直接来拽他裤子吗？
而且一个胎记而已，被看到也没什么吧，但顾鸣和说别墅里的人知道也不会传出去，为什么不让传出去，他的这个胎记是有什么别的作用或者意义吗？
顾鸣和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一般是不会被看到，不过这次不一样，您的堂伯父应该是直接冲着您来的，他大概是对您产生了怀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您身上有没有胎记，所以肯定会想办法看到的，最好还是多防备一些。”
季清越看向他：“他为什么会怀疑我？”
顾鸣和关掉吹风机放到一边，俯身：“他怀疑的人很多，怀疑到您也不奇怪。传闻季家的祖先在百年前留下了一份庞大的遗产，遗产的钥匙就在身上有大片漂亮的红色胎记的季家人身上，因为那位祖先喜欢大片大片鲜红色又漂亮的胎记，所以钥匙往下传时，也会传给符合这样条件的季家人，如果暂时没有符合条件的，就隔几辈传下去，或者暂时先传给有红色胎记的季家人。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得到什么跟遗传有关的其他线索，但现在季家眼看着撑不下去，季家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坐不住在找身上有红色胎记的季家人了，您的堂伯父就是找得最疯的那个。”
“大片、鲜红色、漂亮胎记。”季清越听他说完，低下头。
顾鸣和的声音随后响起：“嗯，少爷很符合条件。”
季清越手指在胎记上摸着：“这个传闻是真的吗？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什么别的线索，就没有人怀疑过这个传闻可能是假的吗？遗产真的有吗？”
季清越心里不太相信这个传闻，毕竟副本名就是“遗产谎言”，副本名通常会透露一些真实的线索，既然副本名上有谎言两个字，那这个遗产就不一定是真的吧。
“并没有人怀疑过遗产的真假，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真的。”
季清越：“那钥匙……”
他应该没有什么钥匙吧？
顾鸣和：“少爷您没有钥匙。”
“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的人只有你跟我爷爷吗？是我爷爷把我有胎记的事瞒下来的？”
顾鸣和当时应该年纪还不大。
“还有少爷已逝的父母，和我已逝的父母，是他们一起瞒下来的。虽然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遗产的钥匙，但少爷有符合条件的胎记这种事传出去，就算少爷真的没有钥匙，想要遗产的那些人也不会相信，他们觉得最好不要让这件事被人知道，就瞒了下来。”
“哦。”季清越点头，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你别弯着腰了，不累吗？”
顾鸣和的回答跟他预料中的一样，“不累。”
季清越服气了，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几张纸，冲顾鸣和摆摆手：“好了你出去吧，一会儿记得回来陪我休息。”
顾鸣和笑着答应，直起身走出了卧室。
季清越把手里的纸看了几遍，正唤出系统屏幕要输入答案，就看见顾鸣和抱着睡衣回来了。他跟顾鸣和视线对上，接着转头在心里问系统，“你能把纸上的内容都扫描进屏幕里吗？”
【不能。】系统的回复干脆利落。
“真的不能吗？可这里有好多字，我一时半会儿打不完，你连个扫描功能都没有吗？”
【没有。】
“哦，”季清越摆弄着手里的纸，忽然又在心里问，“那我去问问顾鸣和？”
“顾鸣和？”他看向顾鸣和的方向，看到顾鸣和听到他的声音转回头来。
“怎么了？”顾鸣和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许疑问。
季清越刚要说话，就看到系统又冒出来，【扫，给你扫。】
屏幕冒出一点光亮，包裹着季清越手里的几张纸，很快就在屏幕写任务答案的框里一排排扫描出来。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季清越：……顾鸣和还有这个作用吗。
没等到季清越说下一句的顾鸣和：“少爷？”
季清越回过神，把手上没有用了的纸放回桌上，唇角带笑地去看顾鸣和：“没怎么，就是突然发现你特别有用。”
顾鸣和已经走到了近前，眼神中生出了些疑惑，见季清越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也没在意：“谢谢少爷。”
–
季清越见他又弯下腰来跟自己说话，感觉顾鸣和的腰有点可怜。
他想了想，拽了拽走到他旁边的顾鸣和的西装下摆，又一次问：“你的腰不觉得累吗？”
顾鸣和垂下视线看向放在自己西装下端的手，一如既往地回复：“不累。”
“哦，”季清越盯着他，“不累就好，你要是累了，我可以给你按摩一下。不过既然你说你不累……”
他拖长了尾调，省略了自己后面要说的，等着顾鸣和接他的话。
顾鸣和跟他对视了半晌，也等他沉默了半晌，正在季清越以为顾鸣和不上钩的时候，他看到顾鸣和脸上的笑意浓烈了些，温和的语调压不住细碎笑声：“我好像是有一点累。”
季清越：“你不是说你不累？”
顾鸣和又俯身凑近他，低声：“那我现在开始累了，还要帮我按摩吗？”
“要。”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副本的顾鸣和性格温柔的过分，季清越总想伸手去抱顾鸣和，他忍了一下，没有忍住，伸手抱住了俯身在他耳边说话的顾鸣和。
顾鸣和默不作声偏头看他，在他抱够了收回手时才不急不缓地问：“按摩前是需要先抱一下吗？”
“……对。”季清越没看出他是故意问的，心里不太自在地扯了个谎。
“哦，是这样啊。”顾鸣和表情认真，看着像是信了，但季清越注意到了他嘴角隐约勾起的弧度。
“……”确实不会有人相信这种按摩前需要拥抱的谎话，听着就很假。
–
季清越其实并没有学过按摩，不过他觉得随便按一按应该也不需要去学，信心满满地拽着顾鸣和在床边坐下，双手伸过去放到顾鸣和腰上。
顾鸣和见他低着头一直调整姿势半晌没有开始按，温声问：“少爷是不会按摩吗？”
“我会。”季清越没有抬头，手还像是找不到合适位置一样从顾鸣和腰侧移到腹部再移到另一边的腰侧，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语气却很肯定。
顾鸣和低低“嗯”了声，片刻又开口：“那是我的腰太粗，所以少爷找不到位置？”
“没有，很好找。”季清越下一秒回道。
他一直低着头，听到顾鸣和这话下意识盯住顾鸣和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腰，耳尖泛红。
顾鸣和视线定在那一小片浅淡的红上，声音低下去，牵扯出哑意：“所以，是在占我便宜吗？”
“……”
季清越乱摸的手倏地停住了，整个耳朵连带脸颊都红起来。
该说不说的，好像真的有点像，但他并没有想占顾鸣和的便宜，他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按，也不知道隔着衣服按摩会不会有效果。
“我没想占你便宜。”不知道顾鸣和会不会信。
顾鸣和头低了低，凑近他通红的耳朵，沙哑声音带着温和笑意：“嗯，我相信少爷。”
季清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连忙转移话题：“我只是在想从哪里开始按更好，还有隔着衣服按摩可能会没效果……”
他突然停住，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去看顾鸣和，看到顾鸣和仍旧带着温柔的笑，只是那笑里似乎带了点意味深长。
他看到顾鸣和带着笑点头，嗓音还是偏哑：“少爷想占我便宜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同意的。”
“……”
不要什么事情都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