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看完了。”季清越又换了一张。
顾鸣和看着他没说什么, 只是在他看完后才熄灭了蜡烛。
季清越把纸放在自己枕头下面，一边闭着眼整理思路一边等着顾鸣和睡着。
半夜，季清越睁开眼, 轻轻地转身看了看，看见顾鸣和正在睡觉，于是唤出系统, 打算提交任务。
顾鸣和的话给了他很多提示, 这几张纸上也提示了很多线索, 足够完成一个任务了。
他选择了提交“了解恋人和自己”的任务。
他先选择了提交了解自己的任务, 这个相对简单些。顾鸣和基本提供了所有线索。之后就是了解顾鸣和了，顾鸣和也提供了不少线索，只是并不是很全面, 大概是因为不能崩人设的原因。
他先把能写的都写在了系统屏幕上, 然后先保存了任务，没有最终提交。
做完这一切, 季清越才翻了个身正对着顾鸣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顾鸣和不在他旁边, 不知道一大早去了哪里。季清越坐起身，看了眼窗外，推测目前大概不超过六七点钟, 看起来天气似乎不错。
他转身掀开枕头, 从枕头下拿出了昨晚放进去的几张纸，然后只穿着中衣下床，点燃了放着熏香的小炉子, 把纸上的内容又看了一遍, 之后把纸放进炉子里看着纸被火烧成灰。
接着他也没有把熏香熄灭, 转身回去穿衣服了。
穿好衣服，他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门外有些阳光，并不冷，他左右看了看，看见竹叶正好穿过抄手游廊走过来，看见他站在门外，竹叶加快了步子。
“小姐。”竹叶看着站在门边穿着一身裙装的季清越，行礼道。
季清越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屋内，竹叶紧随其后，进去后轻轻关上门。
“少爷，今日您该去敬茶了，奴婢给您上妆吧？”竹叶走到季清越身侧，轻声询问道。
季清越看了眼她，半晌应了一声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铜镜。
铜镜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脸。季清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坐着不动，任由竹叶给自己化妆。
在最后描眉的时候，门被轻轻推开，季清越听到了声音，但正在被描眉，也就没有转头去看。
倒是竹叶转了头，接着停下手里的动作，俯身行礼：“少家主好。”
“嗯，起来吧。”低沉的声音响起，季清越转头，看见了顾鸣和正走到他面前。
“在上妆？”顾鸣和看着他，明知故问道。
季清越点了点头，也没开口。竹叶站在一边偷偷观察着他们。
顾鸣和转头看过去，扫了一眼视线又回到季清越身上，目光一如往常的冷淡，似乎是想了想才开口：“还没完成吗，我帮你描眉？”
顾鸣和的语气正经又平和，仿佛帮他描眉只是一件普通又平常的事情。季清越在顾鸣和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暧昧不清，反而像是因为时间来不及又觉得催促不够才打算亲自动手帮他。
季清越看着他，他不是很相信顾鸣和的技术，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好。”他点头，声音清朗沉静。
竹叶抬了抬头看过去，见没有什么异样，又见顾鸣和拿着眉笔，一脸认真冷淡地贴近季清越，看着不像是不会的样子，也不像是打算欺负她家少爷，于是想了又想才退后几步，到了墙边，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待命。
顾鸣和余光扫向她，很快又若无其事转回来，拿着眉笔俯下.身贴近季清越。
他的手轻轻扶在季清越侧脸上，扶在下颌骨坚硬流畅的线条上，他拿着眉笔的手贴近季清越的眉，眼神专注，手很稳，动作开始时有些慢，但似乎转瞬就领悟了要领动作快了些。
放在脸上的手贴着脸侧的肌肤，传递着温度。那手的指腹上生着些微硬的薄茧，摩擦着皮肤时没有疼痛，却会有异样的轻微酥麻和痒，薄茧紧贴侧脸缓慢地磨着，慢慢在白皙的脸颊上擦出了一点诱人的粉。
季清越感觉有些不自在，放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忍不住躲了一下那摩挲在侧脸上的指腹。
“别动，要画歪了。”
顾鸣和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随着声音撒在季清越耳朵和侧颈上。
“等，等一下。”季清越抬起手抓在顾鸣和正给自己描眉的右手的小臂上。
摩擦随着他的制止停下，酥麻和痒意却没有跟着停止，反而更清晰了些。
“怎么了？”顾鸣和低着眼睑打量他，平淡的嗓音牵扯着疑惑的语气，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季清越沉默着向后躲了躲：“你，你的手离我的脸远一点，你把我的妆蹭花了。”
下一秒，他看到顾鸣和把手移到他眼前，跟他一起看着手上特别是指腹上沾着的东西。
“嗯，你说的对。”
季清越听到顾鸣和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但顾鸣和下一刻就把他这口气堵了回去。
“我一会儿重新帮你化一次。”
“……”
谢谢，没有必要。
季清越挣扎着想改变顾鸣和的想法：“不用了，敬茶要迟了。”
“不会迟的，不用担心。”顾鸣和说着抬起刚才随意垂在身侧的左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季清越又躲了躲，坚持：“真的要迟了，你爹娘会等急了的。”
“嗯，”顾鸣和略颔首，似乎是被他说服了，右手却又贴上了他侧脸的皮肤：“迟便迟了，让他们等着吧。”
“……”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季清越忍不住又向后仰着想躲，但他坐的是绣凳，没有椅背。向后仰时仰得太过有些失去了平衡，下巴又被顾鸣和捏着。
“疼。”他失去平衡下意识抓紧顾鸣和的小臂，忍不住开口。
顾鸣和松开捏在他下巴上的手，伸手到季清越后面揽住他的腰，把他扶正。
“你听话，不要乱动，就不会疼。”顾鸣和用指腹轻揉着被捏出红痕的下巴，自上而下俯视着季清越的目光暗了暗，嗓音低哑。
季清越不想听，一边紧抓着顾鸣和揉着自己下巴的右手的小臂，一边慢慢向后挪。没挪出多远就被顾鸣和扣住腰搂了回来。
他仰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顾鸣和，熟悉的木质香让他下意识放松神经，但顾鸣和眼里那如同看猎物的眼神还是让季清越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他终于后知后觉面前这个顾鸣和好像不太正常。他想起之前系统送给他的线索，难道不举真的会让人变态吗？
如果面前的顾鸣和真的是个隐藏疯批的人设，他真的……不太可以。
但他应该相信顾鸣和，顾鸣和应该有分寸，应该知道这是在演戏……
“竹叶。”季清越扭头看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顾鸣和跟着看过去，语气不紧不慢的下命令：“竹叶，先出去。”
季清越白了顾鸣和一眼。
这是我的丫鬟，又不是你的，怎么可能听你的命令。
他对竹叶很有信心，但竹叶打量了两人几眼，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就往房门口走过去了。
季清越：“？？？”
说好的忠心耿耿呢？
“竹，呜呜……”季清越张口就要把人叫回来，结果只说出了一个字嘴就被捂住了。
季清越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看着顾鸣和，又努力偏头去看竹叶。但已经走出门的竹叶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也没有看到他被顾鸣和捂住了嘴。
房门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季清越伸手扒着顾鸣和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抬脚就要踹，却被顾鸣和轻松压制住。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松。”顾鸣和缓和了语气，不太明显地哄着。
季清越没有听出顾鸣和在哄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了一口血在顾鸣和掌心里。
顾鸣和应该是感觉到了，松开了手。
季清越：让你松手你不松手，活该，恶心死你。
他又瞪了顾鸣和一眼，却见顾鸣和没有擦手心里的血，直接松开他，蹲下.身去仰头看着他：“哪里难受，我让画亭去叫……”
他话没说完，就被季清越捂住了嘴。
季清越知道顾鸣和要叫大夫，想到大夫过来他就又要卧床休息，就又没办法去见顾鸣和父母打探消息了，于是下意识去伸手捂了顾鸣和的嘴。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捂住嘴的顾鸣和，有点儿后悔了，这个有可能是个隐藏疯批的顾鸣和不会把他关在这里不让他出去了吧。
但顾鸣和没有反抗，只是很专注地看着他。
季清越慢慢松开手。
顾鸣和没有站起来，像是怕再次吓到季清越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声音放得很低，“我不叫大夫，你还难受吗？”
季清越低头看着他，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顾鸣和好像是被自己吓到了。
不对，这个副本里可能是个疯批的顾鸣和肯定不会被他吐一口血就吓到，会被他吓到的，是正在扮演这个疯批少家主角色的顾鸣和本人。
他想到顾鸣和应该只是在维持人设，不是故意在吓他。但他还是抬脚踢了顾鸣和小腿一脚。
顾鸣和被他踢也没有反应，仍是认真看着他。目光中没有看猎物一样的强烈压迫感，只有近乎于温柔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