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都市异能>风雪夜归人[强强]>第91章

  次日姚靖驰交代巫慈的事就办完了, 百里清煜背后之人也被巫慈抓了出来。

  令姚靖驰意外的是,这人竟是巫族的后人。

  巫慈但是不太意外,毕竟当初就是巫族后人通过本族秘术召唤他出来的, 他才能通过巫族后人和百里清煜勾结。

  “已经查完了。”姚靖驰将桌上的沙漏翻转,对着玉珏淡声道:“没有上修界修士参与的痕迹。”

  玉珏那头的杨邈乖乖应下, 没怀疑姚靖驰说的话有问题。

  很快剑盟就不在压着两国之事, 滇国大军又开始攻城, 一道道军令发往京城, 本就繁忙的百里清煜更是焦头烂额,没空顾及百里清川。

  ……

  大朝会,前方急报传来之时, 宣德帝和底下的诸位朝臣如遭当头一棒,彻底清醒, 也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

  见他醒了, 屋顶上为他们解蛊的巫慈悄然离去。

  百里清煜因为被蛊虫反噬五脏六腑都在绞痛,他抬头看向宣德帝, 知道宣德帝醒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此刻的他心中无比后悔,后悔自己手软,他就该杀了百里清川和百里清安让宣德帝无人可立。

  宣德帝也在盯着百里清煜, 他很给面子的没当庭发作,脑子里快速合计着所有的事情。

  最后起身说了句:“贤王。”

  “儿臣在。”百里清煜的掌心都攥出了汗, 他不知道宣德帝会如何对自己,毕竟宣德帝为了玉玺连兄弟都杀,一个有谋反之心的儿子又算得上什么?

  “如今东陵风雨飘摇, 传朕旨意, 明日就让那些被软禁的官员上朝。”宣德帝顿了顿, 又道:“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皇三子德行有失,软禁面壁,册贤王为太子。”

  此话一处百里清煜和那些没被蛊虫控制的朝臣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齐齐抬头看向宣德帝,似乎是很不理解他的做法。

  底下朝臣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谁先起头:“陛下英明。”

  身后一堆人跪下高呼:“陛下英明。”

  宣德帝目光扫向这群跪着的人,依次记下了他们的官职。

  “陛下万万不可。”也有站出阻止的:“太……皇三子忧国忧民,此次也是忧心陛下身体才会无诏回京,实乃至纯至孝,储君另立恐生……”

  “朕意已决。”宣德帝高声道:“太子当行储君之责,如今战事吃紧,皇三子难当大任。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太子当和朕一同御驾亲征。”

  一直在下面支着耳朵的百里清安心道:得,千躲万躲都躲不过父皇的算计。

  百里清煜:“……”不愧是父皇,三言两语就想好让我怎么死了。

  不得不说他父子这么多年,百里清煜还是很了解宣德帝的。

  如今蛊虫不管用,他若不顺着宣德帝一定会被扣上一个德不配位的名声,到时候别说做太子,就连贤王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保不齐就会被当庭诛杀。

  若是顺着就只能任由宣德帝磋磨,最后死在征讨滇国的路上,这可真是个无解的阳谋。

  朝中贤王一党还想垂死挣扎一下:“陛下万万不可,您和太子殿下都去前线谁来坐镇京师?皇三子乃是待罪之身,怎能监国?京城不可一日无主,望陛下三思。”

  所有朝臣都以为宣德帝此举是为了让百里清川拿回监国的权利,只有底下的百里清安明白宣德帝打的是什么算盘。

  果不其然,宣德帝在朝臣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中缓缓开口:“朕难道就两个儿子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朝臣齐齐看向一直当花瓶的百里清安。

  “……”百里清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双足落到地上,稳稳站起,又跪了下去:“儿臣愿效犬马之劳。”

  “这……”

  身后朝臣一阵议论,最终谁都没站出来置喙这个决定。

  他们心里清楚百里清安的能力,他虽双腿残疾,但从小功课也没落下过。

  后来宣德帝更是力排众议让他入朝听政,每每遇到难事这位端王都能四两拨千金的提出一些建议,监国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宣德帝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了,在瞎的人都能察觉到他和贤王之间的暗流滚动。

  这个节骨眼站出来置喙宣德帝的决定,不是拿自己的脑袋不当回事吗?

  ……

  大朝会结束,宣德帝谁也没看就回去了。

  出去后百里清煜阴鸷的盯着百里清安,他没想到坐了几十年轮椅的人还能站起来,甚至健步如飞。

  百里清安被百里清煜盯的一阵恶寒,推却身边对他贺喜的朝臣直奔天牢。

  宣德帝说软禁百里清川,却没说软禁在哪,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赶紧把百里清川在天牢中提出来。

  也不知道这两天百里清川在天牢中受了多少苦。

  百里清安到天牢后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残了几十年的人突然站起,对谁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或者说来的太是时候了。

  刑部尚书正捏着一根长针要刺百里清川指缝,听见一声‘端王殿下’才停下动作,他刚回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百里清安一刀砍下右手。

  剁完手的百里清安提刀,一脚将他踹翻,气的半死:“谁允许你对他用刑的?”

  百里清川的十根手指的指缝处都被扎上了长针。

  刑部尚书痛的满地打滚,百里清安看了他一眼就为百里清川割开绳索,问道:“你怎么样了?”

  “没事……”为了方便审讯百里清川又被灌了一杯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现在已经能说话了,就是声音虚弱不堪:“就是没想到二哥能健步如飞。”

  确实是没想到,他二哥一向温和,如此狠戾的模样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你还……”百里清安看着他脚下的石块道:“能走吗?”

  这种刑罚上过几次就很难恢复如初了,断骨也是常事。

  “二哥可抱得动我?”百里清川也不想勉强自己,现在的他已经痛的有些昏沉,走是不想走的。

  浑身都痛。

  百里清安:“……”倒是有点为难我。

  从小体弱多病的人即使好了也不会特别健壮,而且百里清川的身量在这块摆着,抱起他来说对百里清安确实是件难事。

  见自家主子为难,思净立马上前想要抱百里清川。

  “退下吧。”百里清安小心的将百里清川裹到怀里:“我来。”

  他知道百里清川不愿意让别人抱。

  “嘶……”

  听见这声抽气百里清安动作更加小心:“忍忍,马车在外面。”

  “嗯。”

  上马车后百里清安带他回了王府,顺便差人去请郎中为他看伤。

  郎中来了后看见百里清川指尖叹了又叹,说什么都不肯拔。

  直到最后一位郎中也推脱拒绝,百里清安才差人去请了他的夫人。

  端王妃没有一点王妃该有的矜贵,不光窄衣窄袖,额头上还有汗珠,脸上也有灰尘。

  最主要的是小腹有些隆起,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

  见自家夫人来了百里清安赶忙在怀中掏出帕子,将她的脸仔细擦净:“你啊你,这些事都说交给下人来做,你怎么又亲自动手。”

  “他们笨手笨脚的。”端王妃推开他的帕子,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手走向百里清川。

  百里清安将帕子小心叠好收进怀里,眼神一直追着自家夫人,一点都没分给躺在床上的弟弟。

  百里清川:“……”二哥这样,活像个妻奴。

  端王妃毫不客气的掀开百里清川身上锦被,坐在床边托起他的手,在看见他手的那一刻面色变了。

  这一看就是奔着毁手去的,以后这双手怕是再也不能舞刀弄枪了。

  “二嫂。”百里清川看着她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四个月,觉着说出来麻烦就没让你二哥往外说,省的父皇在大操大办。”端王妃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还有空关心这个,手能感觉到疼吗?”

  “能。”岂止是能,若不是怕二嫂觉着自己娇气,他怕是已经呼痛了。

  “那就好。”有知觉就是没扎进去多久,还有救。

  百里清川:“……”痛还好?

  端王妃没给百里清川拔针,而是小心的将他的手放了回去,然后卷起他的裤腿,伸手按着他腿上的肌肤。

  百里清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却被端王妃呵斥住了。

  “别动!在动给你腿打断。”

  百里清川:“……”

  他不住的对自家二哥使眼色,百里清安只当看不见的抬头望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百里清川丝毫没注意到他二嫂对他的腿做了什么。

  许是看够了,端王妃放下她的裤脚,百无禁忌的解开了百里清川的衣衫。

  “二嫂……”百里清川欲哭无泪:“还是……”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端王妃一寸一寸摸着百里清川胸口处的肌肤,目不斜视,似乎眼前这人不是他夫君的弟弟,而是个冰冷的物件。

  “二哥。”

  “三弟啊,听你嫂子的。”百里清安尴尬的摸摸鼻子,想起了自家夫人头一次给他看腿的时候。

  与之相较百里清川已经好很多了,毕竟那时她差点扒了自己裤子,闹的王府上下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还十分霸气的给他扔下一句:“你要是不想治就别浪费姑奶奶的精力。”

  想起那时候百里清安忍不住弯了唇角,不停的在心里默念:医者百无禁忌,医者百无禁忌。

  她夫人是医者,对他三弟没别的想法。

  虽说他一直这么催眠自己,可端王妃真将手伸向百里清川胯骨的时候,他怎么都忍不住了:“差不多得了,没看三弟羞愤的都要自尽了吗?”

  端王妃惋惜的叹了声:“头一次见这种走经络的刑讯手段,你就让我钻研个痛快能怎样?”

  百里清川:“……”二嫂这是把我当玩意儿了。

  “那是我弟弟。”百里清安简直要被气笑了,以他对自家夫人的了解,她所谓的钻研肯定得把百里清川扒光一寸一寸去看。

  “当王妃可真够麻烦的。”端王妃满眼责备的盯着百里清安:“不行咱们和离吧,两个孩子你带着,我继续去游历世间。”

  百里清川听的脑袋‘嗡’的一声,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为他二哥生了一双儿女,还怀着孩子的二嫂,要和他二哥和离?

  “离什么离,不离。”百里清安声音听起来凶巴巴的。

  “那就别管我。”端王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还是很老实的没动。

  “三弟。”端王妃又看向百里清川:“你身上的针我都能拔,但拔针过程中你不能动。”

  “那就劳烦二嫂了。”

  “嗯。”端王妃应了声起身出门。

  她走后百里清川终于痛的撑不住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粗气,打趣道:“二哥,你怎么这么惧内?”

  “随根。”百里清安瞅着百里清川问了句:“你不惧内还是父皇不惧内?”就连大哥都惧内。

  他们一族的男儿某些方面很像,都或多或少都有些惧内。

  “……惧。”百里清川心想:怎么不惧,他横一下眼睛我都怕。

  很快端王妃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大药箱,大到很难想象一个女子能拎着健步如飞。

  兑好药水后端王妃净手,拿出一把镊子备在一旁。

  她近乎将脸贴在了百里清川身上,两指掐着他胸口处的红痕,微微用力,一很银针缓缓露头。

  百里清安一脸不可置信,若是红痕有针,那百里清川身上岂不是扎满了针?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下人来报,国师来了。

  等他将姚靖驰带进屋子的时候,端王妃捏着镊子颤颤巍巍的向外拔着银针,期间不停旋转,神情专注。

  而百里清川疼的满头冷汗,还不敢动,动一下就被端王妃骂半天。

  眼瞅银针脱手,姚靖驰快步上前掐住了镊子的一头。

  “国师。”得到主子的端王妃甩了甩手又重新将手搭在镊子上:“让开。”

  姚靖驰听话退开。

  银针被拔出,血溅到了端王妃的面上,她用帕子擦了一下,随后看向被镊子钳着的银针,脸色变了又变。

  这银针竟是带着倒刺的!

  姚靖驰上手拨弄一下,银针上的倒刺打的很有技巧,柔软至极,向里扎的时候是顺着,一旦想将其拔出就会逆着劲里翘起来起来,死死地钉在血肉里。

  “王妃。”姚靖驰开口盯着银针:“交给我吧。”

  端王妃狐疑的看了姚靖驰一眼,似乎并不相信他能拔针。

  “这种活有损精力。”姚靖驰笑道:“您还怀着小世子呢。”

  “小世子?”端王妃摸摸自己小腹,她三个月的时候隐约诊出是个男胎,不过没说,怕百里清安知道后和头两次一样激动的晕过去:“国师倒是会说吉利话。”

  第一次诊出是男胎,百里清安晕过去之前念叨后继有人。

  第二次是女胎,他晕过去之前念叨来了个贴心小棉袄。

  “我从不说吉利话。”端王妃怀的是男胎,以她的医术不可能诊不出。

  端王妃听够起身打趣:“国师平日里都是算国运,今日为我推算腹中之子实为大材小用。”

  “皇子也关乎国运。”

  百里清安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家夫人,用眼神无声的询问着。

  端王妃没好气的拉着他的手走出去:“走吧,国师来了就用不上咱们了。”

  他们走后百里清川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景琛,我差点被二嫂看光。”

  “多少人想让王妃给瞧都没机会呢。”姚靖驰坐到他身侧,托起他的手,心中一股恨意不停翻涌:“谁给你上的刑?”

  “刑部侍郎。”百里清川盯着他的面具小声道:“不能看脸吗?我相思病都快犯了。”

  刑部侍郎,姚靖驰摘下面具放到一侧,心中已经给这位刑部侍郎宣判死刑了。

  “还有空贫嘴,看来你不是很痛。”姚靖驰将手虚悬在他的胸前,一根根银针被吸了出来,柔顺的没有炸刺。

  “嘶……”随着银针拔出百里清川半个身子都麻了:“二嫂拔的时候只觉着痛,你拔怎么觉着麻?”

  说话间姚靖驰又揪出一片,扎过针的地方争先恐后向外冒血,起初还是鲜红,最后竟越来越黑。

  姚靖驰愣了一下,指尖碾过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在兜里掏出一颗冰莲制成的丹药塞进百里清川嘴里,起身出门。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百里清川十分疑惑,等姚靖驰回来才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姚靖驰道:“王妃沾上你的血了,刚刚给她送去一颗。”

  针被萃了东西,虽不清楚是什么,但还是得小心些,毕竟贤王妃现在身怀六甲。

  闻言百里清川没有做声,说实话他都没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留了这么多针。

  刑部侍郎下针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感觉到有多疼,而且他亲眼看见针被拔出来了,现在想来,可能拔出来的的时候被拧断。

  随着银针拔出,床榻上的血越积越多,百里清川身上也越来越麻,不光麻,还冷,如坠冰窟的冷。

  “泽珩。”

  “……嗯?”

  姚靖驰收好那些银针,托起他的手问:“你我第一次欢愉是在什么时候?”

  百里清川下意识回答:“在我大婚之……”

  指尖长针拔出,痛的百里清川想骂娘,他喘着粗气缓了半晌蹦出一句:“你真会折磨人。”

  “是吗?”姚靖驰将脸贴到他耳边,惑人道:“殿下还记着自己用这双手干过什么吗?”

  没等百里清川回答,姚靖驰就含住他的耳垂,口齿不清道:“殿下曾用这双手拂过我全身,用手指为我开拓……”

  话音刚落百里清川就痛的偏过头去,又是半晌才缓过来。

  姚靖驰是真狠啊,一边说这种话勾他,一边将他手上的长针薅出去,这算什么?痛并欢愉着?

  “景琛……你差不多得了……别说了。”

  “是差不多了。”姚靖驰盯着他另一只手问道:“那殿下觉着两根手指够用么?我觉着不太够,殿下每次都弄到四根手指才肯放过我。”

  百里清川:“……”又是这招。

  在姚靖驰几番攻势下,百里清川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姚靖驰就这一招,偏偏这招对上他就是好使。

  长针尽数拔出,姚靖驰冷眼为他处理手上的口子,心中已经将百里清煜凌迟了千万次。

  若不是今日自己身体已经负荷到强弩之末,姚靖驰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替百里清川下针。

  在历书出来后,他损伤太过每日都昏昏沉沉,加之归墟消耗,所以每天能用的神力有限。

  百里清川盯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庞凑过去问:“国师可是嫌我了?”

  “嫌你什么?”

  “唔。”百里清川道:“嫌弃我每次都折腾到四根手指才进去。”

  姚靖驰:“……”我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下次不四根了好不好?”百里清川小声和他打着商量:“磨你又磨我。”

  “殿下若是想杀我就直说。”包好手指的姚靖驰抬眼看着百里清川:“以殿下的……啧。”

  这声‘啧’用的可谓有灵性,也‘啧’的百里清川哭笑不得,他明明就是想逗逗姚靖驰。

  百里清川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却动弹不得,这一刻他才觉察出一丝异样:“景琛?我怎么了?”

  “穴位被封太久,一时半会动不了。”

  百里清川蔫蔫的应了声,他现在的模样委实不好看,不光浑身上下都是血,神情还萎靡不振。

  可姚靖驰一点都没嫌弃,将他在塌上捞起来,一寸寸擦干身上的血迹,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衫。

  百里清川忽然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在想,等我老了。”百里清川将头垫在他的肩上问:“成了一个死老头,你是不是也得这么伺候我?”

  “是啊。”姚靖驰将他抱起放到一旁椅子上麻利的收拾床铺:“等你老了我就这么伺候你。”

  “娘子过来。”

  姚靖驰依旧收拾着手上的活计。

  百里清川又唤一声:“相公过来。”

  姚靖驰抱着染血的被褥走到他面前:“干什么?”

  “亲我一口,想你想的不行。”

  姚靖驰弯腰轻点他的唇瓣,稍稍浅尝辄止后退开身子,将沾了他血的被褥塞进乾坤袋,又带上面具一把抱起百里清川向外走。

  “去哪?”百里清川微微迟疑,是要带他回国师府吗?

  “送你回宫。”姚靖驰道:“今日朝堂上陛下说要软禁皇三子,按规矩来说,皇三子就算软禁也应该软禁在宫中。”

  姚靖驰觉着应该将他送到宫中,毕竟宣德帝和皇后都在宫里眼巴巴盼着呢。

  “没封王的皇子当然要住在宫中。”百里清川说的不咸不淡,心中却有些接受不了皇三子这个称呼。

  他从记事起别人就唤他太子殿下,唤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有人唤他皇三子,仿佛在高台一瞬间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