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二人就去了文府。
文老太爷一听是流华的修士赶忙出来迎接, 对他们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连连道:“两位宗师,里面请。”
姚靖驰和沈伊被一群人拥进正厅。
邵逸见有人来了便松开怀中少年, 上下打量着姚靖驰,心想:这人的容貌和昨日在大街上看见的那人好像, 昨天让那个跑了, 今天可不能让这个跑了, 长的可真带劲, 不知道床上是不是也带劲。
邵逸懒洋洋问了文老爷一句:“这两位是?”
文老爷生怕邵逸乱来,赶忙道:“这两位是流华的宗师。”
“流华的?”邵逸又看了姚靖驰一眼,继续对文老爷道:“你刚刚不说要去厨房看看宴备的怎么样了吗?快去。”
“……”文老爷为难的看了姚靖驰和沈伊一眼, 还是道:“宴什么时候看都行,我还是……”
“文老爷。”
“文老爷。”
邵逸和姚靖驰异口同声, 弄得文老爷一时不知该看谁。
还是姚靖驰道:“文老爷既然惦记就快去看看吧, 我们在这里等您传宴就好。”
“这……”文老爷实在是不放心,而且哪有主人家让客人应付这种事的?
“文老爷。”姚靖驰不想让文老爷吃罪邵逸这种小人, 又道:“快去吧,吃完还要去看看文老太爷。”
“那……”文老爷不是看不懂脸色的,姚靖驰几次三番的说他只好道:“那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后厨看看接风宴备的如何了。”
“好。”
文老爷走后邵逸一直盯着姚靖驰看, 想到他是流华弟子也没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一些有的没的。
姚靖驰默不作声的坐在椅子上, 心中十分些厌烦,因为邵逸看他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淫.欲。
沈伊也感受到这股视线,他思索片刻起身, 对邵逸行了个剑盟平辈礼, 道:“在下沈伊, 敢问尊姓大名?”
邵逸一听沈伊心中微微一惊,早知道沈伊可是玉清长老的大弟子,他忙收回目光起身,端端正正的回礼:“墨霜掌门独子,邵逸。”
沈伊和他寒暄几句便不在言语。
邵逸忍不住又看了姚靖驰一眼,这世间极品美人多的很,但像这种张扬孤傲的美人却不好遇,错过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邵逸觉着还是应当先问清楚,如果和沈伊一起来的这人不是萧泽流华大概不会问责于他。
他直接开口道:“沈兄,你身边这位是?”
沈伊先是回头看了姚靖驰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道:“他是我师弟。”
“师弟?”邵逸不死心道:“是萧师弟吗?”
沈伊摇头:“不是。”
邵逸微微松了一口气,世人皆知玉清长老只有两名亲传弟子,而文竹掌门没有弟子,既然他不是萧泽应当就是个流华普通的弟子。
他也不觉得尴尬,直接对着姚靖驰开口道:“这位师弟该如何称呼?”
姚靖驰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云亭。”
“云亭?是个好名字。”邵逸讨人嫌道:“云师弟可有同宗兄弟?”
“没有。”姚靖驰简直要翻白眼了,这个邵逸是怎么回事?盯上他了吗?
听见如此冷淡的话回答邵逸的公子病又犯了,但介于沈伊在场,和他垂涎美人这两点来说,他的语气还算是好,但嘴里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冒犯:“那云师弟可否婚配?”
他不与婚配过的人行那种事,床上不够带劲。
此话一出沈伊终于明白邵逸为什么一直盯着姚靖驰看了,他在震惊的之余也默默在心里给邵逸点了根蜡,他招谁不好敢招姚靖驰,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然,姚靖驰那对好看的眉毛微微簇了起来,他不耐烦道:“我修的是无情道。”
沈伊默默别过脸去,姚靖驰这空口说白话的能力还真是一绝,无情道,可不是不能婚配与破身么。
邵逸听的也是十分疑惑,什么叫修无情道?流华功法不是无情道,这个云亭是怎么回事?
他问道:“云师弟怎会修无情道?”
姚靖驰满脸无辜的看着邵逸,一脸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师尊说我爱修什么就修什么。”
沈伊和萧泽都是他的弟子,但承洲所修功法就和他这个师尊不大一样,如今自己扯一个无情道出来应该也不会太让人生疑。
可姚靖驰却忽略了一点,除了他,这天下还哪有徒弟不和师尊修行一路数的?
邵逸也这么觉着,上下打量着姚靖驰,道:“世人皆知玉清长老有两位弟子,何来第三位?”
沈伊默不作声的看着墙上画卷,姚靖驰则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茶碗里漂浮的茶叶,仿佛那颗茶叶价值万金般,二人默契的都没言语。
邵逸十分没眼力见的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话。
姚靖驰这才不耐烦道:“我是长老刚收的弟子,有什么问题吗。”
邵逸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是掌门独子,知道的自然是比别人多。父亲曾经郑重其事的对他说过,玉清长老只有两名弟子。而文竹掌门的孩子和夫人都夭折了,座下也没有没有弟子,将来流华的基业很有可能由玉清长老的大弟子继承。
若真有云亭这号人他的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告诉他。
经此推敲,邵逸笃定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假冒的,于是态度也变的恶劣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理所应当:“不知今晚可有机会与云师弟小酌一杯。”
姚靖驰:“……”我今日出门是不是忘了翻黄历了?
沈伊疑惑,沈伊不懂,但沈伊很震惊。
为救邵逸一条狗命,沈伊开口道:“邵公子,实在是不巧,今晚我同师弟还有些事。”
“你们两个有事?”邵逸挑眉,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语气带着一丝暧昧,道:“咱们三人谈谈也没什么吧?我与云师弟一见如故,与你也是。”
邵逸上下打量着沈伊,他觉着这个冒充沈伊的人长的虽没那么带劲,但也不错。
沈伊:“……”
“噗。”姚靖驰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斜斜的看着邵逸,那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沈伊也在震惊中回神,他艰难道:“邵公子请自重,不是同宗同门还是不要乱称呼了。”
怎料邵逸直接拍案而起,伸手直指姚靖驰:“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年岁不大,既然按你们说的同在剑盟,他喊我一句师兄又当如何?”
姚靖驰玩味的想:我年岁不大?他还真敢说,我比他那个掌门爹都大了十翻不止。
邵逸的行为看呆了沈伊,他从小到大也是第二次见有人对姚靖驰这么放肆,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手指当场就被斩了,还不是姚靖驰出手。
姚靖驰淡淡道:“如此说来做你的师兄弟还真是倒霉,不仅要被你侮辱,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这句话气的邵逸满脸通红拔剑直指姚靖驰面门:“你个冒牌货敢嘲笑我!”
后者则是漫不经心道:“笑你怎么了?我不光笑你,也笑邵掌门生了个不省心的东西,更是笑你们门派要亡。”
邵逸气的面红耳赤,手中剑也直直奔着姚靖驰刺去。
“铛”
还没等邵逸的剑碰到姚靖驰就被沈伊斩断了,他面色不善的看着邵逸和他身后那群已经跟着拔了剑的弟子:“请自重。”
自小娇生惯养的邵逸哪受的住这种委屈?
他看着断剑气的直发抖,这是他父亲寻了几十年才寻到的材料,如今却被轻易斩断了。
他又看看沈伊手中的剑心里更难受了,这么一把破剑怎么等如此轻易断了他的剑?明明沈伊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邵逸不懂,他的境界是靠着丹药堆起来的,而姚靖驰从来不让沈伊和萧泽那种丹药,他们两个的境界都是实打实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外物的堆砌怎么可能比得上姚靖驰数十年如一日的教导和自身的努力,更别提沈伊用的是宵练了,宵练虽看着古朴,但也实打实是把好剑。
姚靖驰微微调整一下姿势,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邵逸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们二人,倒不是怕的,而是气的:“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敢冒充剑盟中人,还冒充玉清长老的徒弟。”
闻言沈伊面上一片漆黑,显然也是被番反不过脑子的话气到了。
姚靖驰将一个令牌甩给邵逸:“邵掌门独子今日也算是让我长见识了。”
确实是让姚靖驰长见识了,他虽知道剑盟某些门派的德行,但没想过会这么恶劣。
邵逸看见那块令牌面色瞬间变了,令牌上流光四溢,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力量,且不说这令牌的材质难得,就单说这上面的力量也是旁人无法造假的。
没等姚靖驰在说些什么,邵逸就灰溜溜的跑了。
等邵逸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姚靖驰品了口茶,放下茶盏问了句:“承洲,墨霜派是什么来头?”
沈伊捡起令牌在想了好一会才道:“墨霜是近三百年创立的门派,现任掌门名叫邵衡,门派好像是月璃国的洛州。”
“洛州离这里不远,怪不得他的掌门爹舍得让他过来。”姚靖驰想起邵逸身后的那个少年淡淡道:“有这么个掌门算是独子苦了这里的百姓,回去别忘了和你掌门师伯说一下这事儿,刚刚站在邵逸身后的孩子不过十数年华。”
沈伊一怔,心中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情绪,他不确定道:“师尊的意思是?”
姚靖驰正好趁此机会给沈伊拨一拨:“断袖这种事在修士中很常见,因人间对男女的看法偏颇致使女修稀缺,而今之世修成大道的女修只有碧霞仙子一个。你想想,上修界只有一个碧霞仙子,那些活的长的又不甘寂寞的可不就得找男人?各地何况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都愿意找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做伴。”
沈伊:“……”就一个碧霞仙子您还不珍惜。
“邵逸身后的那位,他们若是两情相悦也无伤大雅,若是被强迫的就让你掌门师伯出面把他要回流华,也算是行善积德救他一命。那孩子的底子有些差,入不了内门,可若是他肯刻苦修炼,也能破格收为内门弟子。”
“知道了。”沈伊将擦干净的令牌递给姚靖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姚靖驰接过令牌喃喃道:“百年古树的消亡几乎都是从根开始烂的,声名显赫的门派往往都是在内部瓦解,剑盟这一步……师兄糊涂啊。”
沈伊缄默,他怎么可能不懂姚靖驰的意思,可如今世态不稳,人间妖邪四起,剑盟还得靠墨霜镇着月璃国的邪祟,楚言真的会对邵逸这个掌门独子下手吗?
显然不会,而且光看邵逸都能看出邵掌门是个心里没数的,不然也不会将儿子养成这样。
约莫过了一柱香,文老爷派人传唤他们用膳,到花厅的姚靖驰看见邵逸不在,又看那一桌子素斋心情莫名变好,他边吃边和文老爷聊着老太爷近况。
饭后,姚靖驰让文老爷准备一些东西又和他去了看了看老太爷。老太爷神志清晰,身体还算硬朗,甚至还能和姚靖驰说上一会话,姚靖驰隐隐在他身上看出一点福光,想来文老太爷生前乐善好施,走的时候应该不会太遭罪。
几日后夜半,子时整。
熟睡的姚靖驰突然睁开眼睛,微不可查的叹了声便闭上眼睛,心想:也算喜丧了。
次日清晨,一声尖叫打破宁静,婢女给文老太爷送药时发现老太爷的身子已经凉透了。这个老人硬生生用药吊了半年多时光,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文家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姚靖驰和沈伊站在远处穿沉默的看着众人为文老太爷净身穿衣,最后老太爷被端端正正的请进喜木。
在文家人准备丧仪时,姚靖驰和沈伊悄无声息的溜进文老太爷房间,姚靖驰细细审视一圈便吩咐沈伊盯好丧仪。
在请示文老爷后姚靖驰在榻上摆了一张小桌子,几个生鸡蛋,一杯白酒,又拿出香灰将地面洒满不留一点空隙。
做完这一切姚靖驰将房间落锁,并告知文老爷,三日内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叮嘱完一切后天色已然接近黄昏,文老太爷的喜木停到了灵堂,灵堂里的人哭的好不凄惨,虽不知是真是假。
姚靖驰简单的为逝者上了柱香便回了厢房,却不巧半路碰见邵逸,或者说是邵逸在特地等着他。
毕竟文老爷还是很会做人的,他的住处和邵逸的住处离得老远。
邵逸直接道:“云公子。”
姚靖驰无言的看着他,他今日有些累了,实在是不想和这人扯皮。
邵逸问道:“你当真是和玉清长老有关系?”
姚靖驰:“……”这话问的,我就是玉清长老本人啊。
他清清嗓子点头,问道:“邵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今日见你在文老太爷的房中布阵了。”邵逸想和姚靖驰找一个共同话题,可不学无术的他半天都没想出姚靖驰布阵的由头,只好硬着头皮道:“云师弟可是对文老太爷的死有疑议?”
姚靖驰:“……”死都死了他能有什么疑议?
见姚靖驰不说话,邵逸又道:“云师弟怎么不说话了?”
“今日有些乏了。”姚靖驰道:“若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邵逸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姚靖驰在邵逸身侧走过去,邵逸却伸手想拉住他,姚靖驰不着痕迹的避开。
邵逸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和姚靖驰道:“云公子,那日冒犯十分抱歉,今日特地来给你赔个罪。”说完便将侍从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姚靖驰有些意外的看着邵逸,他没想到这人竟也会道歉,他也没接食盒,只是十分有礼的谢了一下便转身回了屋子。
身旁的随从小声提醒道:“少爷,云公子好像不吃荤的,这几日文老爷给他们准备的都是素食。”
邵逸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随从小声道:“我在食肆的时候说了啊。”
文老太爷的死讯一夜间传遍整个汝南,有些人家早早落了锁,有些胆子大的挤在文府门口看戏。
大户人家讲究比较多,人死后要施粥、摆宴、搭戏台子、还要唱满整整七日,直到下葬为止。
戌时,房门被人敲响,姚靖驰开门一看是沈伊,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姚靖驰疑惑道:“承洲,你怎么来了?”
沈伊进屋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师尊,这边有风土习俗,丧仪第一日灵堂要闭门落锁,里面只留嫡亲,不能留外人。”
沈伊布好菜后姚靖驰才落座:“文老太爷是喜丧,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师尊。”沈伊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既然文老太爷是寿终正寝,那他还会闹吗?”
姚靖驰诚实道:“不清楚,还没亲眼见过汝南的情况不好下定论。”
沈伊又道:“今日邵公子想闯灵堂被我拦下来了,师尊,他毕竟是掌门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
姚靖驰想起邵逸也是一阵头疼:“他也是够麻烦的,你明天带着我的令牌去一趟墨霜,让他的掌门爹把他带回去。”
沈伊道:“我连夜去。”
姚靖驰反对道:“明日一早去,没得因为他策马疾行的道理。”
第二日一早沈伊便策马去了洛州,墨霜派掌门一听是玉清长老亲传弟子起初还有些不信,见到沈伊后才打消了疑虑。
他见过沈伊,那届仙门大会邵逸因病耽搁没有参加,加之邵逸没有资格进流华议事阁,不然也不可能认不出沈伊和姚靖驰。
邵掌门听沈伊说担心邵逸心中更是欣赏沈伊,想沈伊这样德才兼备的小辈没人会不喜欢。
他想为沈伊摆宴却被沈伊拒绝了,沈伊满口谦虚不合规矩,邵掌门只好派人护送沈伊回文府,到文府后沈伊和姚靖驰眼睁睁看着邵逸被墨霜派的长老带了回去。
送走邵逸后姚靖驰表示文府安宁多了。
文老太爷死后的两日都平安无事,安逸到连姚靖驰都以为汝南之事是有人在以讹传讹。
第三日,姚靖驰去了文老太爷卧房,刚开门迎面就冲来一股寒意。
冷的让姚靖驰身后的文家众人不约而同打起了寒颤,在看清屋内情况后他们被吓得面如菜色。
姚靖驰神色淡然,平静转头看着众人道:“诸位请回吧,此地不宜久留。”
那些人走后文老爷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询问姚靖驰:“宗师,这可如何是好?”
姚靖驰看着他憔悴的模样道:“文老爷先回去吧,您是老太爷的血肉至亲,在这里容易冲撞。”
文老爷欲言又止的不肯走。
姚靖驰开解道:“文老爷,千金散后还复来啊。”
这几日文府闹分家之事他有所耳闻,但他毕竟是外人,没法深说。
文老爷忍不住抹抹眼泪:“我不是心疼银子和家业,但那群不孝子几十年都没回来,父亲一去世就都蹦出来,宗师可有办法让父亲显灵?”
姚靖驰不语,办法他有,但他不想插手这种事。
文老爷也不在逼迫,兀自擦干泪水十分识趣的走了。
沈伊看着文老爷的背影也是一阵沉默。
“承洲,你在这里等我。”说完这话姚靖驰悬空走进卧房,房内一片狼藉,墙上,梁上到处都是香灰印子,像是有人在这屋里细细爬过。
屋里桌上的蜡烛灭了,酒杯空了,鸡蛋也碎了。
明明是青天白日,屋子里却冷的像冰窖,姚靖驰出来后吩咐沈伊:“承洲,你去告知文家人不要靠近这间屋子,然后回去睡会,晚上估计消停不了。”
沈伊应下后便去找文老爷。
姚靖驰挂好房门后回了屋子闭目养神,大约申时,睡醒的姚靖驰起身出门,坐在廊下看着池塘里的大胖锦鲤。
许久后身后传来声响,是沈伊睡醒了。
深秋的时节总是冷的,姚靖驰起身把准备好大氅递给沈伊,叮嘱道:“穿上,今晚会冷。”
沈伊伸手接过:“师尊不穿吗?”
姚靖驰摆摆手:“不冷,走吧,去正厅。”
二人到正厅时,文家众人正争论不休,见状姚靖驰默默退了出去。
怎料文老爷眼尖,看见他像看见救兵般直直向他冲来:“宗师你可算是来了,外面的戏台子要撤掉吗?父亲的房间要一直锁着吗?还有……”
文老爷求助般道:“灵堂留太多人会不会……不太好?”
姚靖驰严肃道:“文老爷,今天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戏台子最好撤了,以免牵连无辜。还有,文老太爷的房间绝对不能靠近。另外这灵堂……若是有人想要强留我们身为外人也无法阻止,不过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只有两个人。”
正厅内的人听了这话纷纷交头接耳,不一会诺大的正厅就只剩文老爷和文夫人还有那几个孩子。
文老太爷对姚靖驰施以一礼:“多谢宗师为我解围。”
姚靖驰伸手将他扶起来:“文老爷,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文老爷十分听劝,他吩咐家丁将戏台子连夜撤了,又让府里人闭门不出。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姚靖驰足间轻点找了个高处的屋檐坐下来,静静等着黑夜的到来。
远处的云烨看着屋檐上的姚靖驰心道:看来不得不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