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风听着里面一阵阵嗷呜啾-嗷呜啾-倒不是担心浮玉会把啾啾怎样, 好像浮玉嘴里每次都叫着要收拾赛啾啾,但结果最后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别听着赛啾啾在里面的嚎得那般凄惨, 仔细听的话便会发现那干嚎中气十足,掺杂着巨大的水分在里面, 估计浮玉还没怎地,赛啾啾都已经嚎声震天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已经经历过好几回这样的场景,东临风只听了一会便收敛心神,淡定驾他的马车,浮玉让赛啾啾做啾啾蹲和啾啾跳,这是好事, 多动动有利于减肥。

  马车一路赶回乾正宫,回廊下宫灯都已经一盏盏亮了起来。

  曹德荣守在殿外,眼见两位主子回来了, 立马端茶递水伺候着,然后从左边袖口中抽了一封信恭敬呈上:“陛下, 这是风姑娘留给你的信。”

  “她下去了?”还留了信给他, 酒应该是醒了,东临风将信拆开,里面只反复交代了他们不要下去, 不要跟着下去,十天半个月之内她会给她亲娘带回来。

  曹德荣回道:“风姑娘下去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东临风将信递过去时问了一句:“浮玉,你觉着风三娘会给她带回来吗?我总有些不大放心,半个月时间长了些, 恐会生变故。”

  慕浮玉瞄了几眼信, 阿临的担忧他知道, 自从阿临亲娘在护国寺死遁后离开, 无论派出多少暗卫都找不到人,可见阿临亲娘隐匿藏身的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再说——

  “我们并不了解那条地下河流到底通向何处,也不清楚那条河流的面积到底有多大,又或者为什么会在皇宫之中的冷宫里面有一条密道通向长春宫的地底下。”

  对于这条突然出现的地下河流,慕浮玉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是不太好感觉,风三娘也再三叮嘱他们不要下去,肯定地下面不仅仅只是一条地下河流那么简单。

  重新将信收好,慕浮玉轻轻摇头,他能看出来阿临有想派人跟下去看看的想法,但他不看好。

  “你的那些暗卫只是在地下河流的外面都已经找不着出口甚至是迷路回不来……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冒险。”

  慕浮玉停顿了几秒,又说:“我隐隐有一种直觉,下面应当……非常凶险。风三娘她不希望你下去冒险。”比起阿临亲娘的冷心冷血,风三娘还尚有几分做人的良善,从她暗地里偷偷给小十五救下送到护国寺就能看出来。

  东临风沉默,眸色微闪:“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到底是一个姑娘家,我不应该让她下去的。”

  慕浮玉安慰拍了拍:“别担心她了,她肯定不是第一次下去,路比你熟。多派人守着冷宫和长春宫,不要让有心之人趁水摸鱼下去。”

  “唉……瞧奴才这记性,该打!王爷,这是风姑娘留给你的信。”

  慕浮玉看着曹德荣从怀里又摸出一封信出来,有点愣住:“给、我的?”

  风三娘竟然还给他留了一封信,嗯……好厚的一封信,这是都写了什么?

  慕浮玉将信封拆开,里面厚厚的一叠,粗粗过目能有十几页的,东临风扫了一眼,两只眼睛都瞪大了,一刹那的错愕,表情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为何她给我只有一张,给你……写十几张?”

  “你看吧,念给我听。”慕浮玉连忙将拆开的信塞到某个醋坛子手上,表示他清清白白,除了在客栈住的那几天他为了套风三娘的话,附庸风雅陪着聊了几天,其他时候可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交汇过。

  回护国寺的路上他因为在心里嘲笑阿临已经踩雷了一次,再踩一次,未来几天这缸醋坛子肯定都是他走到哪里醋味就飘到哪里。

  东临风拿起那封厚厚一叠的信,同样是叮嘱让浮玉不要下去,重点写了让浮玉多看着他,不要让他下去。

  这是有多不信任他,还特意又让浮玉看着他,他……也是担心下面有危险,才会想着派人下去看看。

  除了最开头一张叮嘱外,剩下的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从其他地方誉抄下来的一些解毒的药方子。

  “她留这些解毒的药方做甚?”着实有点想不通,他一开始还以为风三娘在信里给浮玉写了……没想到只是药方子而已。

  慕浮玉摊开意思是不要问他,他也不知道,谁知道风三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话不会一次说清楚,非要说一半藏一半。

  正吐槽风三娘的恶趣味,眼神瞥到一个小内侍小步进来凑到曹德荣耳边说了什么。

  “陛下,无垢首领求见。”

  东临风微微颔首,随后一个黑衣人悄声无息走了进来。

  依旧是一身常年不变的麒麟纹样黑衣,无垢在行礼过后便低声禀告说:“启禀陛下,王爷。昨晚下去长春宫地底下的那些暗卫,今儿中午的时候身上不约而同都水肿了一圈,之后一个时辰之内相继有上吐下泻的症状,吐过之后还会引发高热不退的并发症,已经让暗医诊断过,初步断定是中毒。”

  东临风微怔:“水肿,上吐下泻,高热不退……中毒?”

  “是。应该是中了毒,暗卫那些……呕吐出来的晦物中有轻微的毒素,只要皮肤上沾染到一点,便也会同样中那种毒,致他人传染性非常强。”

  东临风将方才那写药方子迅速翻至其中一张,好像明白风三娘给留下这些药方是何意了,还有一再叮嘱不让他们下去……十几张解毒的药方子,也就说明那下面不止这一种毒。

  “那条地下河流……”

  “有剧毒。”慕浮玉对上阿临看过来的目光,面色凝重,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说的通,为何那条地下河在宫内多年,但宫中却无一人知晓。

  那些暗卫不过只是进了最外围都一个个中毒水肿上吐下泻高热不退,还有昨晚上那个冒充小十五的孩子,尸身也是浮肿了一圈。

  要是再进去一点里面,保不准死状更加凄惨,从风三娘留下的那一叠解毒药方就可以看不出,下面到处都是毒。

  东临风沉吟了一会,开口:“去御书房,哪里会有答案。”

  慕浮玉拍手赞同:“对啊,你家祖宗肯定有记载。”不可能家里住八百年,地下连条河流都不知道,还是有剧毒的那种。

  事不宜迟,两人立即去了御书房,找到存放历代先祖卷宗的那间密室,然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找答案。

  结果——祖宗是留了,但架不住被有心人提前撕毁了,但凡里面有提到地下河流的只字片语,不是被涂改掉就是直接被撕掉。

  险恶用心,明明白白。

  “你娘做事情,那真是滴水不漏。”这是生怕别人知道那条地下毒河,直接给所有有关于那条毒河的消息都毁了,这样即使有一天事情败露,也没有人能找到她。

  “要是换个身份性别,估计她可以直接取而代之。”不知为何,慕浮玉突然就心生感慨,就阿临亲娘这手腕和魄力,换成男儿身,东家的八百年基业说不定——

  “风家几代从善,出了你娘一个奇葩,一个人能干翻一群……阿临你就别再翻了,她没有那么好心,不会给你留下什么的。”

  “还是回去安心等风三娘的好消息吧,风三娘是你娘的软肋,我相信她可以治住你娘。”要说这其中还有谁能阻止阿临亲娘,非风三娘莫属,这两姐妹之间的姐妹情也是让人唏嘘。

  “但愿如此吧!”东临风将密室都箱子一一合上,找了半天都没有线索,依着他娘那个做事情狠绝不留后患的性子,便是有留下线索给他,估计都是心怀不轨的那种。

  “冷宫和长春宫都有精兵看守,她也不傻,不会出来送死,只要她一日不从地下出来,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她也施展不开,对不对?”

  慕浮玉见阿临终于死了心不再翻,舒展了手臂:“回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该搞钱了。”地下毒河什么的,多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掺和了。

  做人,还是不要好奇心过重为好。

  东临风闻言,望着转身先一步走出密室的身影,微不可见挑了一下眉,随后快步追上。

  ——

  雾气氤氲的汤池,水温刚刚好,慕浮玉泡在里面正享受着,冷不防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胸膛,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摸进来的是谁。

  “你属猫的么,进来都悄声无息?”

  “除了我,还有谁会进来,又有谁……敢进来。”

  慕浮玉听着耳畔微微暗哑的嗓音,直觉不太妙:“我泡好了,你慢慢洗……”

  “你跑什么,”东临风伸手一带,直接给想跑路的人重新捞回怀中,附耳低声,“今天你嘲笑我的那笔帐,该算算了。”

  刚跨一步就被拽回去了不说,还被迫翻了个面,一番动作让汤池里面飞溅起水声哗哗响,袅袅氤氲的雾气更加飘渺,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一对人影紧密贴在一起,凭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都说了没有,你别死纠着不放,好阿临……真的没有说你是小孩子……”

  慕浮玉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毕竟此时的两人面对面,又是那种跨着坐的姿势,腰身也被一条长臂紧紧环住,他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怎么看,怎么瞅,都是一不小心就会擦出火花、呃……已经不用擦了,火烧得正旺。

  “要不……去床上算吧。”真要在泡澡的汤池里,他怕越算越火上浇油。

  “先收点利息,回头床榻上慢慢清算。”

  “浮玉,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待会儿用吧。”

  慕浮玉:“……”能跑吗?现在。

  一声阿临刚喊出,以吻封缄。

  这下别说跑了,连说话也不能。

  真是漫长的一夜,慕浮玉从来没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同时也是心有余悸,阿临在那方面的精力简直就不是人,尤其是今天晚上,真就像磕了那啥一样。

  嗯……比上次他给喂下的那半壶加了料的□□都要兴奋,持久。

  被翻来覆去拉着进行一整夜的生命大和谐,慕浮玉心想以后嘲什么也不能嘲阿临是小孩子,这种床上暗戳戳的报复谁能忍得住。

  要不是他灵机一动想起阿临还要上早朝,估计还有的算。

  “要一起吗?去上早朝。”

  慕浮玉将毯子一卷,背过身,拒绝的明明白白,折腾了半夜他现在只想两只眼睛一闭,睡觉。

  上什么早朝,早朝能有窝在被窝里,睡一觉香。

  东临风见状,摇摇头,一声轻笑,这样又懒又咸鱼的浮玉,也不知他上一世是如何眼睛蒙了心,只一心认定浮玉野心勃勃,意图谋反。

  真想不明白?

  慕浮玉突然回头:“你突然想不明白在感概什么呢?”

  刚好奇问了一嘴,就感觉眼前一张方法版的五官俊颜,随后下嘴唇好像被轻轻咬了一口。

  像是有点恼怒,在撒气一样。

  “你这张嘴,贯会欺骗人。”给上一世的他欺骗的团团转,三天两头嘴里嚷着要造反,事事都要和他反着来,对着干……让他不相信都不行。

  结果最后倒好,他亲娘端来一杯鸩酒,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反一下,对一下……干净利落一饮而尽。

  纵然那个时候,那杯鸩酒,从头到尾才是浮玉真正期望的。

  但……骗人,是不对的。

  东临风想着,气不过,又给咬了一口,力道比方才要重一些。

  又咬?慕浮玉这回也没客气,伸手掐了一把作为回礼,也不知道知道脑补了什么,又是突然感慨,又是突然说他贯会骗人,他骗谁了?

  “我骗谁了?我骗……你不会指你自己吧?”慕浮玉一下反应过来,手下用劲给他推选了一点,“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上一世,你天天喊着要造反,要给我从龙椅上拽下去,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南宫晚晴。那不都是骗人的么?”

  慕浮玉就:“??”一连三问,搞半天,原来是这个骗?

  脑子搭错弦了吧,突然想这个,慕浮玉直接给一个超大白眼甩过去:“谁骗你你找谁去……别拉扯我。”

  慕浮玉表示:前世的锅,不背。

  “我是心甘情愿被你骗的。”东临风只说了一句肺腑之言,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不是还要搞钱么?真的不一起去早朝。”

  慕浮玉:“本王身体不适,告假。”

  东临风坐直了身体,定神看了一会,丢下一句:“朕准了。”

  “慕卿好生休息,养足了精神。朕下了早朝再过来同慕卿……继续。”

  慕浮玉:“……”我续你大爷!要不是看你挪的快,肯定一脚给你踹床底下。

  披上龙袍,倒是人模人样,裤子一脱,那就是狼,都喂不饱。还想下朝回来再继续,怕不是想的美,躺一会儿,可以闪人。

  慕浮玉阖上双眸,想眯一会儿,到底折腾了半夜,身体还行,但精神上着实有点吃不消,需要缓一缓。

  刚阖眸没多久,就听到两声很轻的爪子打磨床柱的声音,一秒睁开眼,一只圆滚滚的蓝团子正悄悄贴着他身下的龙床蹑爪往外溜。

  那模样,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赛啾啾,你给我站住!】慕浮玉勾了勾手指,“再敢往前溜一步,一千个青蛙跳起步。”

  赛啾啾一秒立正站稳。

  【头转过来,过来!】

  哦……唧-赛啾啾愤愤跺爪,就差一点它就溜了,嘤……被逮到了,肯定会没有好果子吃。

  赛啾啾挪着小碎步子,给自己慢慢挪了过去。

  【说吧?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要不是听到那两声磨床柱的爪子,他还……等等,磨床柱?

  慕浮玉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捞起床底下的赛啾啾,给捆起来倒挂在挂床帘的银色弯勾上,眼眸微眯:“赛啾啾,你能啊……都学会听墙角了,啊!”

  「我……没有,」赛啾啾快速否认,不过在宿主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中也没坚持个几秒下来,“好嘛好嘛……有。不过!我就只听到了一点,你和东大大在池子里那……什么?后来我好困好困,就睡着了,后面什么都没有听见了。”

  【真的!昨天减肥好累,我一下撑不住,就睡床底下了,刚刚才醒来。】

  【玉玉-你能不能给我先解下来,这样吊着好难受,头重爪轻,晕乎乎……啾恐高啊,唧——】

  慕浮玉扶着额头,重重一声冷哼:“你还想下来,吊着吧!学什么不好学听墙角,我看你就是欠修理。”

  【我冤呐!我是想听来着……可不是什么也没听到嘛,我都睡过去了,嘤嘤嘤……我是真的没听到。】

  【那要是没睡过去,你是听呢还是不听呢?】

  赛啾啾:“……”它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嘤嘤嘤——要是早知道会被发现,会被收拾,它肯定再熬一熬,偷听一段也是好的,最起码现在被吊着还不亏。

  什么都没有听到,还要被吊着,想想都亏死了。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就给我吊着,没有吊够三天三夜不准下来。】

  慕浮玉没给这只啾好脸色,就不相信给这只啾吊上三天还不长记性,同时心里告诫自己这一次坚决不能心软,要是轻轻又揭过去,回头赛啾啾指不定胆大包天能给他和阿临的床照弄出来。

  一听要吊上三天三夜,赛啾啾立马萎了,哭诉道:“宿主大大,我知错,下次不敢了。宿主大大!求放过!求给改过的机会,争取改过自新,重新做啾。”

  【我就好奇,好奇啊……好奇心害死啾,下次再也不好奇了。】

  宿主说的没错,好奇心会害死啾,它就真的真是好奇了一下下。

  结果啥也没听到,还要被吊着。

  【再也不敢了,宿主大大……求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绝对不会再偷听了,我赛啾啾以至高无上的统格发誓!要是再听,就让我一辈子完不成任务,永远被关小黑屋。】

  连这种毒誓都发了,看来是真的有心悔改。

  慕浮玉故作思考了一会,不过还是觉得要小惩大诫一下,双手一摊,微微一笑:“你呢,乖乖的就先在这里吊着,回头等阿临下朝回来你自个儿跟他坦白,看他给不给你解下来。”

  啊……唧……-赛啾啾傻眼,为什么还要和东大大坦白啊,这是要夫夫混合双打的节奏?

  【玉玉,玉玉……你要去哪儿?你真的不给我解下来啊?】

  【我当然是回我的肃王府,吊一吊,多少可以长点记性。】慕浮玉摸了一把毛茸茸,又拍了拍,“就不耽误你和你的新任监护人,友好互动,父子情深。”

  慕浮玉穿好衣服,潇洒走人。

  徒留一只赛啾啾,被倒挂在弯勾上风中含泪,哭声唧唧。

  这边,东临风刚下朝,便收到曹德荣表情怪异的禀报,说是他的寝宫里面走水了。

  是走、水。字面意思上的那个走水,他的寝卧里面进水了。

  曹德荣点点头,紧接着又说:“王爷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说是不管听到里面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

  所以,即便是在收到陛下的寝卧里面有水蔓延了出来的消息,他也是没有让人进去查看,而是在陛下下朝的第一时间禀报。

  东临风大步赶回寝居,一只脚刚踏进正殿前堂便听到一阵哭声震天,瞬间明白过来这动静是谁闹出来的。

  赛啾啾这是又做什么了,惹到浮玉了……又被罚了?

  脚步又快了几分,刚踏进内殿的寝卧只看到地下蔓延着水,估摸着都能有三寸深。

  赛啾啾……这是用眼泪水漫了他的寝卧,淌着眼泪流成的小河,东临风深深呼了一口气,无奈走进去。

  随后,表情一愣。

  东临风是万万没想到,他回来后,会看到赛啾啾被绑了两只爪子倒吊在他的床榻下面,其中一根银勾上。

  一晃一悠的荡着,两股水流从豆豆眼中喷洒而出。

  作者有话说:

  哈哈,水漫金山的低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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