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别钓了,顶不住>第60章

  宋雪檐:我罪过!

  瞿城台当时的处境十分尴尬, 后来就连公司也出面和他商谈,委婉地提醒他劝劝自己的妻子。瞿城台尽力周折,一时间是心力交瘁, 直到后来, 两人因为这件事爆发了第一次的争吵。

  瞿城台劝告妻子不要再疑神疑鬼, 可是这样的言论在妻子听来就是烦她、恼她,或许还有点心虚的意思。两人驴头不对马嘴的吵了半天, 最后都口不择言, 瞿城台终于表达了对妻子父母的不满, 而她也在口头上给瞿城台定了罪责, 认为他就是在外面和旁人有了勾当。

  “我好累。”燕栖代入感十分强, 往后瘫倒在椅背上, 双目失神,“毁灭吧。”

  宋雪檐俯身趴在床边,替他捶了捶腿, 又捏了几下, 趁机卖了个乖。燕栖瞥他一眼, 他又继续说:“之后是冷战, 直到瞿城台杀青, 过年回家。他们就是在那段时间怀了孩子,后来我问过爸爸,既然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他还记得瞿城台的神情,那样的悲伤歉疚, 嘴唇嗫嚅, 说不出话来。那时候他就明白了, 她的确不是真心想要个孩子, 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他的出生不过是一场庸俗的预谋和计划。

  宋雪檐出生在第二年的雪天,并不受任何人的期待。

  “报告宋老师,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燕栖举手,等宋雪檐抬起下颔,才说,“既然瞿叔叔当时不想要孩子,她为什么会……呃,怀上你呢?”

  好家伙,这称呼变得够快的。

  宋雪檐好笑地看着他,语气有点轻浮,“宝贝,如果你想内/射,而我不允许,你可以事先扎破嗝屁套。”

  “漏!漏!绝对漏!”燕栖并不因为宋雪檐的惊天之语而生出丝毫旖旎的情思,反而吓得抱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他在原地跺脚表示对肮脏手段的愤懑,随后反应过来,双手一拍床面,吓得宋雪檐一抖。

  “我警告你,宋雪檐,你不许学这些坏招!”燕栖盯死宋雪檐,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惹得更气,“听见没?!”

  宋雪檐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几声,等燕栖过来揉他的脑袋,他才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逗逗你。”

  “逗什么逗?不许逗!”燕栖重新坐回去,满脸严肃,“略过这个话题,继续。”

  宋雪檐清了清嗓子,敛起笑意,“说来好笑,爸爸还是在我要出生的前两个月才知道他要当爹的事情,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木已成舟。总之后来我出生啦,爸爸的工作依旧很忙,他现在不仅要当提款机冤大头,还要养儿子,回家的时间依旧很少。”

  “其实瞿叔叔对这件事情不可能毫无芥蒂吧?”燕栖说。

  “是啊。她本以为有了孩子,能和丈夫和好如初,还能死死绑住丈夫的心,但她不会明白,就是因为她自以为聪明的做法,才让他们这段感情真正破裂。”宋雪檐垂头,语气低了下去,“我的出生并没有帮助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本来就不爱我,后来也只会更讨厌我,是我没用。”

  “才不是这样。”燕栖伸手抱住宋雪檐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去置喙已死之人,但这绝对不是你的错,宋雪檐。”

  “其实我不知道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她对我是怎么样的态度,或许也曾经疼我爱我,但是自从我记事以来,我就只记得她不好的一面。她打我骂我,又经常抱着我哭,我真是不懂,觉得她好奇怪,又很可怜,刚开始我会安慰她,说不哭呀不哭呀,渐渐的,我就一个字也不说了。”

  宋雪檐不太想去回忆她的脸,“说来可笑,她让我出生是为了利用我捆住爸爸,可是后来她却不让我和爸爸联系,或许是怕我和爸爸告状吧。爸爸太忙了,我有时候会在学校里用公用座机给他打电话,但是他很少能接听到。”

  他还记得和瞿城台的第一通电话,瞿城台客气疏离地说:“你好,哪位?”

  他就说:“你好,我是宋雪檐。”

  宋雪檐不禁笑了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爸爸声音很温柔,他会问我像吃饭睡觉的生活琐事,也会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想不想去学什么玩什么,会问很多很多,但从不提及她。我每次和他通话,都能听见很嘈杂的背景音,那是剧组工作人员的说话声。在家里的时候,她不让电视里出现爸爸的作品,所以我只能在学校的门卫室,小卖部,时不时地瞅一眼。”

  燕栖说:“为什么不告诉瞿叔叔呢?”

  “我也不知道。”宋雪檐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每次哭得都很伤心吧。”

  他小时候过得很单调,在学校争着做第一,拿奖状,轮轴转上补习班,时不时被她痛骂一顿,打一顿,再抱着哭一顿。就这么一天一天的长大。

  “你外婆在公园捡到我的那天,是我的生日。当时我发着烧,她带我去了医院打吊瓶,那时候我就不太爱说话了。”宋雪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其实虽然我的家庭环境不太正常,但我也是受过小学生品德教育的,知道受了恩惠要说谢谢,不能随意接受他人的礼物。但是或许是那只手串太好看了,又或许外婆真的很温柔,所以我腆然受之。”

  “现在想来真是自有天注定。”燕栖趁机哄他开心,“那可是杜叔叔做给我未来媳妇儿的!”

  宋雪檐不反驳,牵了牵唇角,说:“后来我去公园的登记册找到了外婆的号码,给她发短信,没想到收到的是你。你起初只是礼貌回复,直到我告诉你,她死了,你才多说了几句。”

  燕栖简直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小时候我就不做小酷哥了!”

  “什么呀,都说你是小憨包,别给自己艹不符合的人设了。”宋雪檐将下巴搁在燕栖的掌心,像靠着枕头,“那天是我的生日啊。爸爸赶了回来,他应该也吓坏了吧,他抱得我好疼,后来还把眼泪糊到我后脖子上了,我记得我吐了他一身。”

  燕栖用拇指蹭着宋雪檐的脸颊,听他回忆道:“后来我们搬家了。都说我和爸爸眉眼间有点相似,其实我更像她,爸爸每次看着我的脸,总会发呆,等到回神,又会下意识地避开。”

  瞿城台有些害怕宋雪檐的存在,对这个孩子的愧疚和亏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张和亡妻相似的脸更是让他打心底里抵触。

  “我知道爸爸一直想补偿我,但是他越是这样想,就显得越笨拙越无力,他越来越瘦了,瘦到媒体当时还传了他吸/粉的瓜。过了两年,我上初中了,我是住校生,晚上不回家,周假我也不回家,寒暑假时,我会报各种夏令营冬令营,或者培训班,总之我也在尽量减少和他相处的机会。”

  宋雪檐不知怎么就沉默了,直到脖子僵硬,他才扭了扭,又活动肩膀,说:“因为我察觉他对我愈发的小心翼翼,这种包袱让我们都很不自然舒服,我就想既然如此,不如少见,还是和以前一样,电话联系,或许会更好。”

  燕栖目光沉沉,“你生病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吗?”

  “没有。”宋雪檐抿嘴,露出可爱的笑容,“他救不了我,如果我告诉他,可能还会让他更难过,何必呢?她是我的噩梦,也是他的噩梦,或许这些年他过得不比我舒坦,但我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陈年旧伤,一揭开就要流血,宋雪檐只想维护表面的完好,至于里头烂了几层,他不在乎。

  可是燕栖在乎,他俯身和宋雪檐凑在一起,难过地说:“剜除旧伤的过程肯定分外难熬,但是你不可以永远留着它,那是个隐患,它会一直让你难过害怕。”

  宋雪檐借机提出要求,“可是没人能帮我,医生也做不到。”

  燕栖向来自信,此时却说不出什么笃定的保证,只能低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努力让你开心。你不吃饭,我就做好吃的诱/惑你;你不舒服,我就伺候你好好睡一觉;你害怕了,我就抱着你,和你贴贴。只要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啊。”宋雪檐伸手挠燕栖的下巴,又摸他的头发,“你知道我的秘密,因为我最信你了。”

  燕栖伸手将他拉起来,抱到腿上,抱大型玩偶似的紧紧抱住,闷声说:“好烦。”

  “贴贴就不烦啦。”宋雪檐用脑袋蹭着他,小猫似的乱拱一通,趁机说,“可不可以不要和我算账啦?”

  “不可以。”燕栖立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瞅着他,“不要趁机想着脱罪。”

  宋雪檐蹙眉,小声说:“刚还说要哄我呢,现在就不疼我啦?”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燕栖伸手握住宋雪檐的脸,又捏又掐,玩雪泥似的揉捏了好一通,才恨声道,“你骗了我十多年,姓宋的,我跟你没完。”

  宋雪檐任凭他捉弄自己的脸蛋,附耳说:“那你操/我吧。”

  “呵。”燕栖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暂时无能为力。”

  宋雪檐一脸懵逼,往下看了几眼,很久才憋出个字:“啊?”

  燕栖伸手捂住脑门,泄气地说:“我已经心痛得萎/了。”

  这怎么可以?

  宋雪檐沉痛不已,作势要从燕栖腿上下来,说:“我不能接受,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宋雪檐: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