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经常头疼吗?”司衍心口划过一抹刺痛。
刘管家不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头疼的厉害,少爷怎么可能去反反复复做那么多次检查。
司衍也在乎对方不想理会他,大致了解情况后,他又把那些CT结果反复看了几遍。
虽然结果都差不多相同,也没有什么区别,但要是联系到一起看,就可以发现那段时间,封戬脑部的细微变化。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许可以试一试。
刘管家听说他要在这个时候,再给少爷做一次手术,而且还是开颅手术,顿时觉得他疯了。
“你是嫌少爷命长,还没死吗?少爷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你还要在这个时候给他再做一次手术,还是开颅手术?你觉得少爷现在的情况,能撑过去吗?”
司衍不说话。
刘管家说的不错,以封戬的目前的情况的确很不适合再做一次手术,甚至可能上去就下不来了。
但是比起看着封戬这么半死不活一直躺下去,他宁愿再冒险一次……
“如果他死在手术台上,我就去陪他。”
刘管家还是不同意:“你就算赔了命给少爷又能怎么样?少爷能活过来吗?当初老爷和夫人把少爷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代替他们照顾少爷一辈子。总之,我不同意你动少爷!”
“你宁愿看他像现在这样躺个十年八载再死,也不愿意让他冒险一次有醒来的机会?”
刘管家一噎,但依旧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司衍便又道:“以你对你们家少爷的了解,你觉得他现在若是可以选择,他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活着?”
刘管家再次沉默。
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当然知道少爷要是醒着的会怎么选择。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你我都没有权利为他做选择,但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会怎么选择。你再怎么气我,也应该明白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放弃他,会竭尽全力救他!”
刘管家看着少爷沉睡消瘦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道:“既然你不想放弃,当初又何必对少爷那么绝情?现在少爷变成这个样子,你终于满意了吧!”
司衍沉默。
那件事他没什么好说的。
当时他有多气封戬,现在就有多后悔。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现在只能尽自己所能医治好封戬。
刘管家见此,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终于松口道:“随便你吧!”
司衍也就不再耽搁,立即让肖助理联系国内外最有实力的手术医生。
这么大的手术,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肖助理的工作效率很快,两天后就请来了四名国内外最有权威经验的开颅手术医生。
司衍废话不多说,把自己的想法和封戬目前的情况向四人大致介绍了一番。
四人听完司衍对封戬病情的大致介绍后,都觉得他的想法是在异想天开。
以封戬的目前的状况,做手术就相当于提前结束生命,但架不住钱的驱使,四人最终答应了一试。
反正对方答应了,人要是在手术过程中没了跟他们无关,钱还可以照拿。
五人当即在书房内召开紧急会议,商议手术过程和最保险的手术方式。
次日一早,五人就开始准备手术了。
别墅里有手术室,设备都是从国外调来的。
这场手术不但耗资巨大,而且至关重要,因为封戬可能没有下次机会了。
司衍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如果封戬这次不能活着下手术台,他也没打算再活下去了,这是他给刘管家的承诺,也是他对封戬的补偿。
主刀医生还是他。针对封戬的脑部情况,他这两天已经做过了很多分析和研究,也对比过网上的很多病例。
虽然他没有多少把握,但不管有多少,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封戬,不要让我失望!
你不是最心疼我了吗?
你不是说,以后什么都依着我吗?
你不是一向说到做到吗?
“病人心率正在快速下降,准备……”
“完了!”
“嘟-嘟-嘟……”
“慌什么?电除颤器360J,心肺复苏,继续!”司衍语气冷肃,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放弃!
封戬,你应该也不想看到我再死一次吧?
……
晨曦,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前的缝隙处折射进来。
司衍困倦的伸了一下懒腰,起身准备去拉开窗帘和窗户,让屋子里透透气。
一只手从身后攥住了他掌心。
司衍微怔。
他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反手握紧了对方。
“你回来了?”
“嗯。”病床上的人,声音十分虚弱,却仿佛在司衍心上打了一针安定剂。
他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开。
满室温馨。
……
半个月后。
4月8日。
天气,晴。
早上……
司衍端着一碗米粥上楼。
“今天感觉好点了没有?”他回过头,询问眸光一直追逐着他的封戬。
“嗯。”某人点了一下头,有些不耐烦的想要把脸上碍事的氧气罩摘掉。
司衍伸手制止他:“又不听话了?”
“我不需要这个了,戴着不舒服。”
“那我明天开始去上课了,你好好呆在家里养……”
“没有。”
“嗯?”司衍一下子没听明白他刚才的意思?
“没有好,我还难受。”
司衍当即紧张的凑过去:“哪里难受?头还痛吗?还是伤口痛?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封戬见他这么紧张自己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这顿皮肉之苦挨的值了。
“你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
“那你说。”
“阿衍不走,我头就不疼了。阿衍亲我一下,我伤口就不疼了。阿衍陪着我,我就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衍:“……”
他有些无语,端过盘子里的米粥:“先吃点东西吧!”
“又是这个?”封戬有点嫌弃。虽然他不挑食,但不管是谁天天逮着白米粥喝都受不了。
更何况他还在病中,胃口本来就不是很好,吃清淡的东西就更加没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