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情锁深宫—绝代郡主>第221章 花无百日红

  花无百日红

  “我知道上回的事情皇后起了疑,她是想要拖我一同下水。舒悫鹉琻我自然不从,但皇后却卑鄙地拿奴婢宫外唯一的弟弟性命相要,我无计可施,只有假意妥协。”

  “之后一段时间,奴婢一直和皇后周.旋,迟迟没有行动。直到前几天,皇后再次来找奴婢,威胁奴婢说,如果再不行动,让善妃的孩子出生,她不但不会放过我,还要马上杀了奴婢的弟弟。并且这次行动,她要一箭双雕,把下毒一事嫁祸给皇贵妃。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些阴暗见不得光的丑事,雪枫将它大白于天下,众人不由一阵唏嘘。连步云、霍青都是微微皱眉。

  高释玄依旧波澜不惊,好似早就知道这事情内幕。只是冷冽的眸光此刻犀利无比。

  当然,最激动不过的莫属皇后了。方才雪枫在说时,她已经按耐不住,几次欲想开口阻止。不是高释玄横扫过去的尖锐目光,怕是当场就要上前去撕裂雪枫的嘴畛。

  我虽脱离了嫌疑,然心底却依然紧绷。现在才明白过来,今日之事怕是高释玄与雪枫早已安排好的计中计。瞧着皇后此刻扭曲的脸,这到底是谁算计谁,是谁在嫁祸谁呢?

  转而去看高释玄,他冷冷注视皇后的样子,隐约中透着恨意。之前还在想,他剿灭了天鹰教,却迟迟没动吕大夫和皇后,原来就是在找个借口和时机。毕竟吕燕晴还是皇后,吕大夫还是当朝宰相,即便没了天鹰教,朝中自然不乏势力。不怕硬来,只怕众人不服,动荡朝纲。

  他无疑是选择了最为聪明的方法,不费一兵一卒,就除去心头大患,而且他还为他母妃及外公报了仇。怕是他筹划已久了吧钫!

  只是这份心机,深沉得可怕。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他丝毫没有表露出半分。而且连我也被算计在内。想到今晚他形同陌路的眼神,我的心里酸涩得厉害,难受得紧。

  心思几经浮沉,再次抬头则对上雪枫歉疚的眼神。我略略颔首,我是怪不了她的,这整件事中,她应该是最难的一个。

  皇后冷冷大笑,不死心地朝雪枫吼道:“你这个贱人,满口胡言。不过本宫提醒你,给善妃下毒的人是你,你害了皇上的龙脉,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你。”

  雪枫同样冷目相对,眸中似有发泄不完的刻骨仇恨,冷言相讥道:“我不是皇后你,为一己私欲就能伤天害理。”说罢,转而朝高释玄又是磕了个响头,“皇上,奴婢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奴婢别无他求,只求皇上能依言救出奴婢的弟弟。”

  闻言,我悍然,虽说事情的矛头已经转到皇后身上,然雪枫给善妃下毒,就足够她死一百次了。

  高释玄暗叹一声,沉声道:“朕答应你的事必定做到。你告诉朕,你给善妃的鸡汤里是否下过毒?”

  雪枫从衣袖中取出两包药,呈到高释玄面前,如实说道:“这红色锦帕中的,是皇后交给奴婢的毒药。这黄色锦帕中的,是奴婢偷偷托人带入宫的泻药。奴婢怕皇后起疑,便在善妃的鸡汤里下了泻药。所以善妃娘娘喝了汤后,便腹痛不已。”

  闻言,我这才心头一松,若不是场面太过严肃,我真想拍手叫绝了。泻药虽会导致腹痛不已,却无性命之忧,也威胁不到胎儿的危险。

  高释玄则剑眉一挑,将两包药交给身后的霍青,吩咐道:“去传公孙。”

  霍青即刻领命退下。

  皇后知道大势已去,面色煞白,全无先前的雍容华贵。冬莲跪趴在地,瑟瑟发抖。我瞧这二人,已无先前般讨厌。其实像皇后这样的人,后宫中不乏只有她一个。只是早知如此,还会当初吗?

  虽说真相大白,我却半点高兴不起来。生存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地方,难不保哪日真被算计了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堪堪收回眼神,不期然却对上高释玄的目光。这回我不躲不避,定定望着他。他面色清冷,半响,投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暗自发笑,他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会秋后算账吗?其实不然,我谁都不会怪罪,换位思考,许是我也会如此。就如同雪枫,若不是皇后以她弟弟相要,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然,我感叹的并非谁对谁错,而是这个无奈的环境,正因为无奈才会被逼,只因为无奈才会违心。那么有遭一日,他也会因为无奈而放弃我吗?思及此,我突然胸口一滞,一阵难言的心酸。不由低头喝茶,借故来掩下心中悲凉。

  思忖间,只见公孙测随霍青步入正殿。两人行完礼后,公孙测取过霍青手中的黄色药包道:“皇上,这药粉确实是泻药,善妃也是腹泻的症状,服了老臣开的止泻药,现在已无恙,腹中胎儿也安好。”

  高释玄微微颔首,示意公孙测说下去。

  只见公孙测续而取过红色药包,继续道:“这药粉一旦放入水中,当下无色无味,极其难以发现。一旦饮下,毒性却足以穿肠。”

  高释玄眉头一拧,转而望向皇后,厉色问道:“皇后,你久居深宫,此等烈性毒药,你从何而来?”

  皇后仿似没听到般,不发一言。唯有哆嗦的嘴角,显示她此刻的惴惴不安。

  高释玄瞥她一眼,不以为然,转而朝公孙测道:“公孙,你来说。”

  公孙测躬身应下,缓缓道:“老臣所料不差,这毒药就是百冰散,也是天鹰教惯用的毒药。”

  高释玄眸中寒光一闪,沉声质问,“皇后,是你与天鹰教有联系,还是吕大夫?”

  闻言,皇后犹如拆了线的布偶,一下子瘫软在地,口中呢喃,“胡说,胡说,与我爹爹无关……”

  高释玄居高临下,犀利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冷冷丢下一句,“与你有关也是一样。”

  我愣愣望着这一幕,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被谁下了套。

  心忖间,殿外疾步而来一阵脚步声。只见范德朋领着严洛维前来禀报。

  两人行礼后,范德朋退行下去。严洛维躬身作揖道:“果真如皇上所料,末将在吕大夫的相府里收出了大量兵器和百冰散。”

  高释玄轻哼一声,讥笑道:“他这是想造反了。”修长的手指轻敲椅扶手,好一番计较后问道:“人呢?”

  严洛维愤然,却垂首惭愧道:“末将无能,让那老狐狸趁乱逃了。不过两位王爷当下就率人追了上去,那老贼又受了伤,怕是跑不了的。末将这才赶来复命。”

  高释玄颔首,冷冷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严洛维肃然,“末将得令。”旋即领命退下。

  彼时,瘫软在地又眼神空洞的皇后,在听闻高释玄的命令后,却突然起身奔到高释玄身前跪下,激动道:“皇上,一定是弄错了,我爹爹不会谋反的,这一定是弄错了。”人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高释玄不为所动,甚至嫌弃地不置一眼。径自朝一旁禁军下命令,“皇后心思歹毒,作乱后宫,企图谋害善妃,诛害其腹中胎儿,即日削去皇后称号,贬为庶民,赐酒一杯。宫女冬莲,作为其帮凶,为非作歹,即刻拉出去乱棍打死。”

  冬莲原本就颤颤巍巍,此刻听到乱棍打死四字,当即朝着高释玄连滚带爬,声泪俱下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没有害人,都是皇后逼奴婢干得……”

  然在场众人,均是冷眼旁观,还未待冬莲靠近高释玄,即被两名禁军一左一右拖了出去,冬莲发狂般的尖叫声也随之走远,渐渐模糊。

  冬莲的叫喊声还余音未了,皇后当即仰天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多了丝凄楚的味道。她转而望向高释玄,眸中带恨,毫无方才的惧意,嚷道:“皇上,其实你筹谋已久了是不是?”

  相对于皇后的激动,高释玄眸光淡淡,语气却不乏讥讽,“皇后不是也谋划良久了吗?”

  皇后自嘲大笑一阵,而后定定望着高释玄,眸光甚是痴迷,“皇上,我曾是真心待你,你为何就是看不到我的好。你宠善妃,你宠贤妃,现在竟然宠个我最讨厌的卑贱奴婢。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有哪里比不上她们了。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得,你若回头看我一眼,你若对我不是做得如此绝,我也不会想到去害善妃的孩子。”说罢,泪如雨下,悲切大哭。

  高释玄不为所动,冷眼相待,清冷的声音难辨喜怒,“不要怨天尤人,你是咎由自取。”

  皇后闻言,又是一阵狂笑,又哭又笑,模样甚是疯癫。突然间她静了下来,冷冷望着高释玄,眸光满是恨意,厉声道:“我是咎由自取?那我来问你,高释玄,你一直以来给我吃的那是真的补药吗?”

  许是皇后出言不敬,而高释玄也耐心耗尽,他不耐地皱眉。一个眼神投向一旁的禁军将军,那将军即刻会意,上前便来拉人。

  就像拖着冬莲一样,两名禁军一左一右将皇后扣下。许是皇后也知道大势已去,不作无畏挣扎,只是经过我身旁时,突然朝我诡异笑道:“季雪,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花无百日红,不要以为你现在得宠,就企图妄想一辈子,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的明日。”说罢,好似得到一丝报复的快感,癫狂地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