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清枫到底去哪了，程锦年没有主动问。
因为顾清枫自己先招了。
“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脸还能不能恢复。”
对于顾清枫主动去看自己的脸，这点是程锦年没有想到的。
听到他这么说，程锦年突然就不生气他偷偷自己跑出去了抿唇笑着看他。
顾清枫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程锦年摇了摇头，说，“没事。”
顾清枫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再问，他抚摸了一下自己被饿了一天的肚子，道，“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吗？”
程锦年笑着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食盒，道，“程诺下午送过来的，我还没吃，一起吃吧。”
顾清枫也不跟他客气，把简易桌打开，从茶几上拿过食盒，把里面的饭菜摆好，递给程锦年一双筷子，自己拿了一个叉子，道，“就只有一双筷子，你用吧，我用这个。”
住院那么久了，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连程锦年不太好的胃口都好了许多。
吃过饭之后，程锦年把程诺请专家过来帮他看脸的事情说了一下，顾清枫跟他道了一声谢，说，“明天再看吧，我今天想休息了，行么？”
只要顾清枫不乱跑，程锦年可谓是对他有求必应，“行，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看。”
*
隔日，清晨。
顾清枫还没有醒过来，就被小薇给叫醒了。
“顾先生，程先生让你去他病房。”
顾清枫睡眼惺忪，突然想到答应了今天看脸的事情，他从床上快速的爬起来，简单的一洗漱就奔程锦年病房了。
医生是从韩国请来的，顾清枫听不懂他说的话，好在程锦年懂得韩语，在医生检查他的脸的时候，全程跟医生交流。
顾清枫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看程锦年一脸带笑的样子，他觉得情况应该不算是太坏。
等检查好，程诺送医生出去后，顾清枫趴在病床前，问他，“到底能不能行啊？”
程锦年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尖，道，“你猜。”
顾清枫轻轻笑了一声，道，“我不猜，你告诉我。”
“医生说可以修复好，不过要做手术，你怕不怕？”
顾清枫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可怕的。”
程锦年握住他的手，捏了捏，道，“清枫。”
“嗯？”
“手术可能要去国外做，一声刚刚说国内没有设备。”
顾清枫突然抓住他的手，问，“你陪我一块儿去吗？”
说完后，又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语气说，“你的腿还没好，应该不可以陪我吧。”
程锦年确实不能陪他一块儿去，他的腿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他要趁着顾清枫不在的日子里做一些事情。
“我让程诺陪你去好不好？有事就找他。”
对于程诺，顾清枫还对他存了一些上一世的偏见。
不过看在这一世他们早就认识了，程诺那天还去救他的份上，顾清枫点了点头。
事情决定下来之后，程锦年就安排的很快。
顾清枫还没有完全消化完自己要出国的事实，顾清枫就已经被程诺的保镖架上了程锦年的私人飞机。
*
顾清枫一走，程锦年就出院了。
他的腿还不能完全走动，但是他已经可以下床站了。
他倒不是真的要出院，毕竟还要继续在医院里复建的，只不过现在他要去见一个人。
顾清城的双腿自从被周谦给打断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如果不是想到他之前那副样子，倒真让人有些心疼。
顾清城看到程锦年的那一刻，眼神空洞，嘴上却一直挂着笑，也不知道他笑个什么。
医生进来跟程锦年说顾清城最近精神有些问题。
程锦年看了在傻笑的人，对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医生出去之后，整个病房内，就剩顾清城跟程锦年两个人。
“顾清城，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程锦年说完这话，坐在病床上的人果真不笑了。
“你来做什么？”
这是顾清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程锦年转动着轮椅走到病床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姓周的确实是心狠，你跟了他那么久，没想到还是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顾清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程先生如果是来看笑话的，我想救不必了吧，你现在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何必互相伤害。”
程锦年瞧见他这副态度，心里不怒反笑，“我可不是来伤害顾少爷的，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顾清城冷笑了一声，“你都自身难保了，你拿什么救我？”
程锦年觉得好笑，反问，“你从哪里得知我自身难保了？”
顾清城看着他，眼神还挺犀利，“听说你把周哲给弄伤了？周家不会放过你的。”
“就因为这个？”
“你……还害死了顾清枫，周谦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程锦年敛起脸上的笑容，道，“清枫他是你哥哥，他死了你就不难过？”
顾清城冷笑，“我难过？我提他难过谁替我难过？我他妈现在活着还他妈的不如死了，我的腿再也动不了了。”
说到这里，顾清城双眼变得凶狠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只猛兽。
“这都是你的咎由自取。”
程锦年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因果循环？”
“那你呢？”顾清城讽刺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顾清枫么？怎么还把他给害死了？”
“是谁跟你说你哥是我害死的？”
“周谦说的。”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敢相信周谦的话？”程锦年这一刻觉得顾清城大概是被周谦洗脑了，他都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来这一趟值不值了。
“我是不信，不过我觉得你们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不管是谁，顾清枫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程锦年不会告诉他顾清枫现在还活着的事实。
当然他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我是有事来找你合作，你要觉得你不甘现在这种生活，我倒是可以帮你。”
“怎么帮？”
“据我所知，周谦应该是把你监视起来了吧，难道你不想恢复到以前那种自由的生活。”
“我逃不掉的，周谦在我的身上按了定位器，不管我去哪里他都会知道。”
“什么？”
顾清城苦笑了一番，道，“我被打昏的时候，周谦让人把定位器安进了我的身体里。”
“不能做手术再拿出来吗？”
顾清城摇了摇头，说，“拿不出来了，靠近我心脏的位置，如果强制取出来，说不定我会死。”
程锦年愣愣的看着他，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的顾清城有多么的可恶，程锦年简直要开始同情他了。
“你走吧，周谦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让你的人把他的人控制了这么久，他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他出现了，受伤的还会是我。”
程锦年这一刻是真的从顾清城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他心里的那些话没有再说。
离开的时候，程锦年又跟他说了句，“万一你有事的话，可以打我电话，看在你哥的份上，我想我可能会救你。”
说完，程锦年离开了。
原本程锦年以为找到顾清城，如果他肯帮忙对付周谦的话，那么事情应该会容易一些。
只是没想到周谦这个人会这么的变态疯狂，居然会在顾清城的身上按定位追踪器。
程锦年刚回到自己的病房，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周谦。
周谦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冷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挺失望的吧，我的小助理，边溪。”
边溪猛地一把推开他，怒道，“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周谦嘴边扯着一抹笑，“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那个人了？我很想问你一句，我这副身体用的可还好？你上过顾清枫没有？你说你用我的身体上他的话，到底是算我的还是算你的？还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尝过他的美好？”
程锦年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尽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是属于你的，你现在再怎么像个疯狗一样乱咬，都不可能在回到这具身体里，虽然我很讨厌你这副皮囊，但他现在里面装着的是我的灵魂，他就是我，倒是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的累不累？”
大概是程锦年的话触及到了周谦的痛楚，只见周谦脸色突然一变，扬起手来就要打他。
程锦年拍了拍手，外面一下子涌进好几个保镖，把周谦团团的围住。
程锦年道，“我累了，送周先生出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闲杂人等出入这个楼层。”
他话刚落，保镖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周谦道，“周先生，请吧。”
周谦到底没忍住，冲着程锦年喊了一嗓子，“我告诉你，你不要得意，我早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让你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