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刚到校门口，还没看到程灼，倒是先碰上了喻嘉禾。
喻嘉禾见了她，想起曾祖母那个称呼，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你怎么来这里了？”
清语莞尔一笑：“听说你们学校有篮球比赛？”
喻嘉禾脸色臭臭的：“这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啊，我是不会认你的。”
他现在看着这女人就浑身别扭。
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什么曾祖母？
他曾祖母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喻嘉禾赶人：“你赶紧走。”
然而这话刚落，便见一人以雷霆之势迅速冲了过来。
少年额上的刘海被汗水浸湿，深邃的眉眼染着几分激动之色。
手里拿着手机，非常准确的在清语跟前停了下来，喘着气说：“你来得正好，比赛还没开始呢。”
喻嘉禾诧异道：“你叫她来的？”
程灼像是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样，转过头来拧着眉问：“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一起来的？”
喻嘉禾脑门缓缓打出一个“？”
——这是什么语气？
怎么像质问犯人一样的？
——他在这里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纪清语在这里才叫不正常吧？
清语摇头：“不是，刚好在门口碰到而已。”
“你们很熟吗？”程灼又问，语气有着越来越不爽的架势。
“不熟！”喻嘉禾脸色难看，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如果被兄弟知道自己要叫面前的这个女人为曾祖母。
程灼肯定要嘲笑他。
然而清语却看着他笑吟吟的反问道：“你确定我们不熟吗？”
喻嘉禾瞬间脸都黑了。
——这女人该不会想要当众说自己是她曾孙吧？
程灼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喻嘉禾急声道：“没什么意思。”
他这表情落在程灼眼里就是心虚。
他手肘一把勾住喻嘉禾的脖子，往旁边用力拖去：“你给老子过来！”
喻嘉禾怒骂：“程灼，你有病啊？”
程灼眼眸怀疑的眯起：“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喻嘉禾来了气：“我还说你呢？你把她叫过来干嘛？”
程灼不以为然扬着下巴：“有规定不是本校的就不能来吗？”
“是没规定，但你叫她做什么？你和她很熟吗？”
“比你熟！”
“比我熟？我他妈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喻嘉禾有些被气笑——这女人是妖精变的吗？
莫名其妙就和自己身边的人都扯上了关系。
先是爷爷，现在竟然连兄弟都和她这么熟了，竟然还特意将人叫来看球赛。
等等……
喻嘉禾眼神怀疑：“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才突然要打什么篮球比赛的吧？”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我他妈就说你这几天怎么像打了鸡血一样的。”
“谁，谁说我是因为她了？”少年眼神闪躲，耳根子都悄咪咪的染上了一层色彩。
声音理直气壮的：“我本来就是要参加。”
“放狗屁！之前明明说无聊。”喻嘉禾记得清楚得很，程灼那小子当时一脸的不屑。
他连程灼当时说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谁他妈要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这句话当初是谁说的？”喻嘉禾毫不留情的揭着兄弟的老底。
“要你管！”程灼脸色臭臭的，一副你再说老子弄死你的暴躁模样。
“程灼，比赛要开始了！”远远的，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清语远远的看着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说着悄悄话，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的。
她也没去打断，就在原地耐心的等着。
听到有人喊了，这才背着包上前，微笑道：“不走吗？”
程灼转过身来：“走吧，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前排的位置，我带你过去。”
喻嘉禾手指着自己：“那我呢？你给我留位置了没？”
程灼冷瞥了他一眼：“你随便找个位子坐着就好，还要老子给你安排？”
他转过脸，见清语正把包带子往肩膀上拉，伸过手去接：“我帮你拿吧。”
清语摇头拒绝：“不用，这个不重，我自己拿就好。”
喻嘉禾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什么时候对我这么贴心过？还帮忙拿包……”
等等……
程灼那小子，该不会对这女人有想法吧？
喻嘉禾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他就看到往常并不怎么看重这种比赛的程灼这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动作行云流水，行动间风驰电掣，仿佛千军万马来了都挡不住他投篮。
球场上的少年一个帅气的起跳。
哐当！
球进了……
全场热情的欢呼了起来，女生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纷纷叫嚷着好帅！
“呃……”喻嘉禾满头黑线。
竟然还他妈的炫技。
喻嘉禾朝着清语看去。
只见端庄娴雅的女人托着腮，目光盯着球场，但始终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
喻嘉禾撇了撇嘴，回过头来。
正好看到程灼在朝着清语招手，露出一口大白牙，完全没了以往气焰嚣张的冷酷模样，反而像是一个阳光大男孩一般。
惹得周围的女生疯狂尖叫起来。
喻嘉禾嗤笑——程灼就是个傻子吧？
像这种成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被他这种小伎俩给吸引到？
以为是这些小女生吗？
而且别人都有未婚夫了，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他爷爷要让他喊那女人为曾祖母。
要是程灼和那女人在一起，那他岂不是又要被逼着喊曾祖父？
喻嘉禾咬牙切齿。
要是程灼知道了，肯定要以曾祖父自居。
程灼那一方以完全碾压的方式赢下了比赛。
几乎是毫无悬念可言。
输了的那一方输得太过憋屈，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本校的学生都欢呼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有不少女生跑来给程灼送水送毛巾的，但他却一个都没有接，反而往观众席那边小跑了过去。
少年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湿糯的粘在额角上，深邃的眉眼噙着笑意，满脸都是胜利的喜悦。
显得阳光夺目。
在众人的视线下，程灼在清语跟前停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汗水。
眼睛在清语手上扫了一眼，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看她手里只拿着一个手机，顿时不悦道：“喂，我给你的水呢？”
“在这呢。”
清语从座位旁边将矿泉水瓶拿过，还没完全拿出来呢，就被一把给抢了过去。
“诶——”
清语都来不及叫住他，便听咕噜噜几声。
少年仰着头直接一口气全喝完了。
“怎么了？”程灼低下头疑惑问道。
清语摇头：“没什么。”
程灼后知后觉的瞄了一眼瓶口处，上面还沾着一个很浅的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