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你问过了我，就会知道我其实是愿意的。”
清语绕到他跟前，抓着他的手，仰着头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你到底要不要问我一次？”
楚谦眸光微动，就在清语以为他终于要开口问自己的时候，他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状的东西出来。
朝她递了过去：“这是我们的婚书，不管问不问都一样的。”
清语诧异的将东西接过：“这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时代的婚书和现代的奖状看上去有些像，只是一张大纸，上面写着父母的祝词。
还有证婚人之类的。
上面最明显的几个大字写着——楚谦和林清语自愿结为夫妻。
……根本没问过她的意见，到底哪来的自愿？
楚谦道：“早就写好了，但怕你生气给撕掉了，所以没拿出来给你。”
清语仔细的打量着上面的祝词，抬着眸问：“那你现在就不怕我把它给撕了吗？”
楚谦看着她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担心了，还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撕。
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清语继续问：“你难道不觉得我亲口答应的，和你自己私自决定的事情，那感觉不太一样吗？”
她看着他，语气忽然有些无奈：“我都告诉你我会愿意了，你就问我一句怎么了？”
楚谦扯开唇轻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要我像洋人一样向你求婚吗？我现在没有准备花和戒指，没法问你。”
清语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迸发着惊喜的光芒：“这么说你愿意了？”
他之前明明是拒绝了的，说不想学习洋人。
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
哪想到他竟然突然就愿意了。
“我又何曾拒绝过你的要求？”看她这么开心，楚谦笑着反问。
他低下头抚摸着她滑嫩的面颊，嗓音低柔：“除了离开我，别的任何事情都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现在不谈离不离开的问题。
这种事情得一步一步来。
“那你等我一下。”清语笑眼弯弯的转过身，往花丛里走去。
楚谦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却又收了回来。
他眼睛紧盯着她所在的方向，只见她在花丛里不断地穿梭着，手里采撷着花朵。
楚谦不曾将双眼错开一瞬，眸光时刻紧跟着她的步伐。
仿佛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过了好半会儿，见她终于朝着自己小跑了过来，他挺直的背脊这才得到了片刻的松缓。
不知何时，清语头上带着一个紫色的花环，她扬唇笑了起来，似乎比那漫天的花海还要更加娇艳动人。
清语将自己摘的一捧粉色的花递了过去：“喏，给你。”
楚谦紧抿着唇，接了过来。
“还有这个。”清语伸出自己的右手，里面躺着一个用花朵做成的戒指。
她抓过男人的大手，将其放到他的手掌心里：“这个就是戒指，现在有你娘做见证，你可以求婚了。”
楚谦紧紧凝视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于他而言，这些东西太过寒酸了，根本配不上清语。
清语是从小在蜜罐里的长大的娇小姐，哪怕是给她再好的，他都担心不够。
又何况是这些东西。
但她此刻却丝毫不嫌弃的要求自己用这个求婚。
见他没有动作，清语就像是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一般。
握着他的手开口说道：“你不用觉得这个太寒酸了，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些东西在我眼里反而没有那么珍贵，如果你实在觉得太委屈我了，那你下次再重新给我补一次就是了，你觉得呢？”
大概是她平时任性发脾气的时候太多，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柔美的嗓音。
此刻那轻轻柔柔的语调，就如同那涓涓流水一般，温暖人心。
少女握着他的手，就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的一般。
楚谦心口微烫，抿了抿唇终于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了下去。
他将捧花递了过去，向来波澜不惊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忐忑不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清语接过花朵，笑容灿烂的点头：“我愿意。”
楚谦拿出了那枚用野花做成的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娇嫩的花朵非但没有将她的手压制得黯然失色，反而将她的手指显得越发白皙软嫩。
楚谦看着这只戴上戒指的手，也跟着笑弯了唇。
和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来自内心的愉悦，
楚谦眼眸微闭，带着几分虔诚的，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他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只希望这不是一场梦。
清语拉他起来，又将那张婚书给拿了出来，说道：“这个不算数，我都不在场，我们回去后重新写，好吗？”
楚谦唇角的笑仿佛在转瞬间凝固了一般。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黑眸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清语抿唇：“你又不相信我了？”
她立刻急了：“我们刚刚都在咱们娘面前做了见证了，你要是还不信，那我……”
楚谦抢先打断她：“我相信你。”
话虽如此，但他这表情就不像是相信的意思。
或许嘴上是信了，但心里依然有些存疑。
不过不相信不要紧，等她回去就拉着他办证去。
到时候他肯定就信了。
清语想法还算乐观，在他说了相信之后立刻便笑了起来。
随后在墓碑跟前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将自己头上的花环给挂在了墓碑上：“娘，感谢您为我和大哥做见证，很抱歉我没带礼物过来，只能从这里采了几朵花做成了这个花环，希望您能够喜欢。”
见她那么虔诚的跪下磕头，楚谦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在听到她喊了那声娘之后，楚谦眼眸微撑，向来波澜不惊的黑眸里更是荡起阵阵波纹。
清语回过头，看他站着盯着自己看，拉了他一把。
示意他跪下：“你光看着我做什么？你要来祭拜母亲，你都不知道带点东西过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