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顾枫的江湖>第46章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对她,一时不被,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显得十分狼狈。不过以她的武功倒也不至于跌伤 ,那一刻,我做了自己一生中最值得称道的事情:我跨前一步,一把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夜半三更,我一人纵马回到客栈。

李少冲望见我一人回来,就把头直摇,连连叹息道:“顾兄啊,顾兄,要我说你什么好?去了这么久,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笑道:“她不好意思回来见你,要我代她谢你。记住,明年春末来天山山喝我们的喜酒!”

我和东方无瑕的婚礼定在五月十八日,天山的春天来的格外晚,即使是五月,积雪也只刚刚开始融化。李少冲来了,带来了一个女人。以他的风流性格,身边怎可没有女人,不过这个女人不是柳絮儿,也不是我送给他的其他什么宫女。

她叫金菱儿,一个美丽、善良、智慧的女人,李少冲对她呵护有加,她对李少冲也十分依赖,但我不看好他们所谓的恩爱。这个女人太有主见,李少冲也太有主见,两个太有主见的人在一起绝对不会长久的。如得长久,一方必须放弃或至少是收敛自己的主见,这是我一年来跟无瑕相处得来的经验。

除了李少冲和金菱儿,还有一个外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钟白山,钟纯子的独生子。孤隐峰的人已经有太多年不曾踏足天山了,钟白山是第一个,地位又有如此之高,这本该是件好事,至少余姥姥、介未休会这样认为。但我倒是宁可他不来,我不是不喜欢他这个人,而是因为金菱儿,从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我就隐约觉察出两个人将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故事,他们看对方的眼神是那么暧昧,似乎是上辈子结来的情缘。

我们的婚礼在冷冷清清中开始,在冷冷清清中结束,在天山待了这么久,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冷清,他们都是看破红尘的人,红尘中的一切热闹在他们眼里都显得肤浅和可笑。人总是要死的,死去万事皆空,又何须贪恋中途的热闹呢。

我想既然活着无聊,不如一生下来就死吧?何必苦呵呵又要保养肌肤,又要延年益寿?

无瑕说:“他们不是不想热闹,是他们没有热闹的本事。”我想这真是高见。余姥姥,毕竟老了;李少冲,在江湖混迹太久怕也忘了怎么去玩乐。唯一有可能玩起来的是金菱儿和唐菲,但那晚唐菲是伴娘,她要操持许多事,根本分不出心来。金菱儿真是有心无力,孤掌难鸣啊。

李少冲陪金菱儿在天山住了一个月,他当然不是为了和我叙旧,也不是为了跟天山诸侠切磋武功,他此时武功绝对不在天山诸人之下。他之所以要留下来,是为了迁就金菱儿,为一个女人肯迁就这么多,在我和他的十几年交往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少冲对金菱儿浓情厚意,金菱儿呢却早已移情别恋了,那时她常常跟唐菲搅在一起。唐菲呢又和钟白山形影不离,论辈分唐菲和钟白山应该以祖孙相称。余姥姥是余牙子的婢女,后来又做了余的干女儿,论辈分余姥姥和钟白山是一样的,唐菲是余姥姥的孙儿,那自然应该是钟白山的好孙儿了。

可西隐一脉本来对这些就看的极淡,两个年岁相仿的人撞到一块,早忘了长幼尊卑之分,一个“白山哥哥”,一个“菲儿妹妹”,就叫开了。又因为金菱儿和唐菲一向以姐妹相称,钟白山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金菱儿的“白山哥哥”了。

一天白山哥哥带着菱儿妹妹坐着唐菲的兰舟去小孤岛上看她养的“布吉”,船行中间不知因为谁的玩笑,金菱儿和白山打闹起来,兰舟倾覆,三人一齐落水。

时值六月,但天目湖的水依然冰寒刺骨,唐菲是从小在水里耍惯了的,自然无事,钟白山内力深厚,虽冻的上下牙齿直打架,但终究无甚大碍。有大碍的是金菱儿,她在水里直接冻的不省人事了。

这可真是急坏了钟白山,按理说有松古连清和介未休在,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绝无死的可能,但俗话说关心则乱,钟白山见到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顿时就慌了手脚。他不顾一切地把人抱进常温泉里治疗,常温泉在山庄后园依石壁修筑的一座精巧的阁楼前,阁楼门户洞开,不时有热烘烘、云雾一样的蒸汽散出。阁楼里有一眼热泉,泉水常年温热,常泡其中可活血润肤,对修炼内功亦有助益。

这是钟白山犯的第二个大错,寒气攻心时,陡然把人置于温热的环境中,不仅不能治病,反而适得其反。金菱儿奄奄一息,钟白山慌了,像,,,,好在天不绝人,有松古连清道长的灵丹妙药和介未休的金针银线,金菱儿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还是平安地回来了。

李少冲那时正在睡午觉,他本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一点在落髻山时我是知道的,那时他几乎一天八个时辰都泡在书房里处理文牍。那天据说他因为和金菱儿行房疲惫才睡午觉的,金菱儿趁这个机会和情郎出去幽会,却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种事让他怎么忍受,但他还是忍受了,他向精疲力竭救人的钟白山千恩万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那情形让局外人看了一定感动,而让局内人看了真是五味杂陈。

从那一刻起,我认识到我所认识的李少冲已经不在了,面前的这个人是个一定能成大事的人,但却不是我所能认识的了。

一个月后,金菱儿离开天山,离开前她拜钟白山为义兄。钟白山第二天也下山去了。他走那天我和无瑕一起送他,从曲池山庄到这,我和钟白山有说有笑,她却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就是这样一个冷清的人,一天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及晚饭时我和唐菲说的话的一半多。

钟白山只剩一个背影了,我望着他的马走远,说:“但愿他能把持的住。”我这句话是说给无瑕听的,

她听了我的话,却冷笑了一声,说:“先把持好你自己吧。”她说过这话就和我擦肩而过,独自下山去了。我呆呆地站在那,心里一阵紧张,一阵慌乱。唉,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些天也够她受的了,自从上了天山,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一直闷闷不乐,加之她天生的冷清,我和她的话一直很少,后来有叶秀和姥姥的规劝,她的心结似乎解开了一点,但对我总还是封闭的保留的。

倒是我和唐菲的话越来越多,走的越来越近。唐菲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出落的楚楚动人。自黄山论剑时分别至今,我起初觉得跟她有好陌生,她也算是个有气性的人,恨我当年不辞而别,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呢,满腹的难言之隐不能诉说,虽然我已经退出江湖,但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不说为好。我不能跟她解释,不解释又觉得对她不起,于是只好绕着弯儿说,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在她面前我从不感到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渐渐不再恨我,重新和我说话,重新亲近我,终于有一天她邀请我和她同船去看她的布吉,布吉,当年我和她多少次一起泛舟去看过它的。我知道我这样悄悄滴和她一起去,无瑕知道一定会不痛快,尽管她不会发一言。于是我说:“不如把你无瑕姐姐一起叫上吧,你看她好孤单。”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一时有些诧异,也有十分的不乐意,但终于她还是同意了。

她挽着我的手来请无瑕,走到小院门口,我甩开她的手,她不让,说你怕什么?我是你晚辈呀,你怕什么?是呀,我怕什么,可我就是怕,我怕见到无瑕那双失望的眼,但我也怕伤了她的心,于是我们就这么手拉着手进了屋子,谢天谢地,无瑕不在屋里。

她说:“找不到,也没办法啦。天意如此。”

49.解 [本章字数:325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 20:5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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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如此,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们就手拉手去了小孤岛,一路平安,我们回忆旧日的好时光,真是有说有笑,有说不完的话,下船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颤巍巍的地先站到船头,故意摇晃着小船,她小时候就喜欢这样胡闹,那时候我会直接抱起她,一步跳到栈桥上去,但现在她长大了,我哪能还抱着她呢,我抓紧她的手,防治她掉下去,一面用身体挤她让她先下船去,我全神贯注在她身上,没留神她会突然贴上来,她伸手抱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她飞快地亲过我,迅疾跳上了栈桥,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招呼我上岸。是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那也只是像,我的心里怎么能没有变化呢。

我们的日渐亲密渐渐遇到了阻碍,婉转的,隐晦的,没有一个人公然说点什么。直到有一天,早起时,无瑕对我说:“我有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许久才反应过来,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真的,我简直高兴的疯了。我想每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听到自己初为人父时都会有这种感受吧。

山上的人都为我高兴,松古连清甚至为我专门填了首曲子,叶秀来演奏,可是高兴劲没过几天,山上就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唐菲说她要去大理休养几天,原因是几天前她的布吉病死了,布吉太老了,我甚至怀疑这些年若不是她的悉心照顾,它根本活不到今天,布吉的死无意对她打击很大,但这是她要离开的全部吗?我深刻怀疑,布吉是在无瑕告诉我怀疑消息的前一天死的,唐菲的确很伤心,她在小孤岛上一个人呆了一下午和一夜,但第二天,余姥姥帮她安葬了布吉,接她回山庄时,她的精深还很好。甚至当我安慰她的时候,她还轻声说了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当她终究还是走了,走的那天甚至连我都没有通知。

无瑕怀孕了,我必须留下来照料她,这让我放弃了下山送她一程,或送她下山的念头,其实有介未休护送她,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余牙子终于答应收介未休为弟子了,介未休准了许多珍奇玩物,带着朝圣的心情去的孤隐峰,我想这个时候谁要提出代替他护送唐菲去,他一定会当即翻脸,把他收集的各种毒药一股脑地丢过来。

无瑕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孩大男孩小,女孩取名顾湘南,以纪念我们在君山相会,其实洞庭湖在湘水之北,应该取名湘北才对,但无瑕坚持要叫湘南,说湘北不如湘南好听,她是把南北方向搞错了,怀胎十月太辛苦,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当得知自己生的是龙凤胎一时又大喜过望,脑子还能清清楚楚吗?

男孩取名东方欲白,介未休曾劝我让女孩跟她母亲姓,男孩随我姓,我说再说再说吧,心里却想怪不得余牙子不肯收他为徒,看来也不光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因为他曾经偷看过章夫人洗澡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