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幸会>7、太累了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夏怿前去辞行。城主有事外出,上官云在院子里练刀。让夏怿没想到的是,周明愉居然也在。他看了周明愉一会儿,走过去道,“愉哥你也在!我来向上官大人辞行,去其他的魔城走一走。”

  周明愉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不在讲话。

  夏怿见他一直盯着上官云看,心中微醋,正想找话题。院中的上官云收了势,脚尖一点人落在他面前,“夏公子可是来辞行?”

  “正是,向你辞行完就走。”

  上官云摸出块帕子擦汗道,“别急,我还有件事想让夏公子帮忙!”

  夏怿,“请说?”

  上官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向他介绍道,“这位周公子,夏公子认识吧?”

  夏怿讶异,难道要他帮忙的事与他有关,“认识,见过几次。这事难道与周公子有关?”

  “正是,我想让周公子与你同行一段时间,不知夏公子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只是为何要让他跟自己一段时间,管他,求之不得,不过还是得问一句,“周公子,为何要与在下同行?”这句话是朝周明愉问的。

  “不为什么。”周明愉转身离去。

  上官云微笑道,“夏公子,一路顺风。”

  “上官大人不忙,我也有件事想麻烦你。”

  ……

  夏怿带几件换洗的衣物,朝大门走去,梅姐留在城主府。

  本来梅姐是要与他一起同行的,夏怿告诉她,有一位魔族朋友和他一起去,这位朋友曾救过他,让她放心在城主府等他回来,到时候一起回去。

  他控制不住的在想,他为什么要与他同行,是不是……那个啥,想到这心里一阵烫热,随即又否认自己的想法,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想干啥呢?

  周明愉还是那一身黑色的衣袍,夏怿远远的就看见。在后面打量一番,真是养眼。

  夏怿走近轻咳一声,“愉哥,可以走了!”

  周明愉朝他微微挑一下眉毛,“你刚才不是叫周公子吗?”

  夏怿挠头道,“在他们面前当然要叫周公子了,只有你和我的时候,我叫你愉哥。”

  这当然是他的一点点私心。

  周明愉把右手负在背后,左手自然垂落,往前走去,“去传送阵。”

  夏怿不想这么快离开,他是打算明日离开天罗城的。快走几步伸手拦住周明愉,抬头望着他道,“周公子既然要与我同行,那接下来的路程就要听我的。”

  周明愉微微低头,与夏怿视线相接。夏怿明亮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好。”

  俩人并肩同行,往大街走去,“愉哥,你是天罗城的人吗?”

  “不是。”

  “经常来天罗城吗?”

  “偶尔。”

  “去过人族吗?”

  “去过。”

  一问一答,夏怿觉自己是出问题的老师,周明愉是回答问题学生。

  夏怿见到商铺就进去逛一圈,周明愉有时随他一起进去,有时就站在门外等他。

  二人出了商铺的大门,站在路边。夏怿双手抱胸,心中暗道,这一条街逛下来,十个商铺,有七八家是卖法器的和兽类身上的零件,剩下的一两家不是酒肆,就是打尖住店的。

  夏怿心里有了计较,对周明愉道,“愉哥,天色不早了,去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吧。”

  周明愉微微颔首。

  逛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一家客栈不错,就那家了。

  “风雨客栈”这老板经历了很多啊,夏怿暗暗的想。

  进了客栈,大堂宽敞明亮,零零散散的有几人在打尖。

  小二见来人,小跑几步,点头哈腰喊道,“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说着把人引进去。

  掌柜的见来人气宇非凡,让小二退下去,对周明愉道,“客官,无论是打尖还是住店都包您满意。”

  夏怿在边上打量下客栈对掌柜说道,“都要,二间上房。”每去一个店铺,都是这样的情况,人家把他当跟班。

  这么明显的吗?

  掌柜的有点吃惊,但反应也快,“好嘞。”回头朝小二喊道,“小火,送客官去一号房和二号房。”

  “俩位客官楼上请,这两个房间是本店最好的房间,而且正好门对门。”

  小二领人上二楼,打开房门给了钥匙,最后道,“二位客官还有事要吩咐吗?”

  夏怿想往钱袋掏些银子给赏钱,这才发现是人族的银子,城主给的魔族银票还没去兑换。

  刚想对边上的周明愉先借点,就见周明愉不知从那儿摸出个钱袋,丢给他,转身进房间关上门。

  夏怿拿起丢在他怀里的钱袋,摸出银子,赏给小二,小二连连道谢,下楼。

  夏怿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钱袋,和他主人一样,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纹图案装饰。

  摸着下巴,夏怿心道,嗯,得想个办法把它昧下来。

  夏怿下楼,不一会儿又上来,敲周明愉的房门,“愉哥,我叫了饭菜端上来,放我那,还是放你那儿?”

  周明愉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刚要开口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转身去开房门,反手把门关上。

  夏怿明白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请他愉哥进去,小二紧随其后的把饭菜端进去摆好,道声,“客官慢用,有事随时吩咐。”就退下去。

  夏怿给他点了壶酒,拿两个小杯子。他那杯就做做样子。抬手给他倒杯酒,“愉哥,我有事想请教你?”

  心中小小的纠结下问道,“愉哥,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你的跟班?”这事让他有点小挫败。

  周明愉拿起酒杯转了转,一会儿才道,“因为你随身带的小包袱。”

  “和这有什么关系,我那里面也就几件换洗的衣服,难道就因为我背着,你没背,所以就是跟班?”夏怿有点不能接受。

  周明愉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放下空酒杯,看着对面的青年道,“不是因为这个,有很多世家的子弟,外出历练,身边都会带一两个长相不错的男女,他们都是普通的魔族,没有修为,而大部分子弟带他们出来。”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继续道,“是为了出火。”

  夏怿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道,“出什么火?”刚问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耳朵瞬间就滚烫起来,有没有红他不知道,反正他也看不到。

  夏怿为掩饰尴尬给自己倒杯酒,在喝的时候,偷偷看了周明愉一眼。

  “咳,咳,咳……”夏怿捂嘴咳的眼泪都流出来,这魔族的酒好辣,吐了吐舌头,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发现周明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夏怿不敢看他,拿起筷子,扒拉碗里的饭,连菜都没夹。

  这误会有点深啊!魔族的人真是,看个公子哥带个普通人就是为了出火,这都什么事啊。夏怿默默的腹诽。

  周明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耳朵像是熟透了的,脸因为剧烈咳嗽,而绯红,眼睛湿漉漉的,有点可怜。

  突然觉得口有点干,想给自己倒杯酒,在碰到酒壶时,一阵凉意透过指尖,刺了他一下,他微微皱了皱眉,发现指尖滚烫。

  夏怿感觉这气氛不太对,想转移话题。突然想起普通魔族,上次他也听上官云提过,“愉哥,你刚说普通魔族又是怎么回事?”

  “普通魔族和你们人族一样不能修炼。”

  夏怿讶异,他以为魔族个个都能修炼,“愉哥,方便说说吗?”

  “魔族自上古和人族通婚后,血脉越来越稀薄,刚开始是几个人不能修炼,后来越来越多,当时的魔帝下令为了保持血脉,魔族不能在与人族通婚。”

  周明愉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继续道,“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将魔族迁移到魔族圣山下,慢慢的形成魔族四十九城。”

  夏怿听的入神,他查过文献,但没这么详细,思量了下,“普通的魔族,日子没那么好过吧?”

  周明愉转过身来,天色渐暗,夏怿发现看不清他的脸,起身点了蜡烛。

  “是不好,城内住着强者,城外住着弱者。”周明愉,“想不想去城外看看。”

  夏怿沉吟了下道,“好。”

  二人用完饭,其实都是他在吃,周明愉没动,小二上来收拾碗筷。

  周明愉回自己的房间,夏怿喝了一杯酒,有点晕乎乎的。上次他和上官云他们吃饭,酒也没这么烈。

  草草的洗漱下,就爬上床,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

  本来是打算第二日离开天罗城,现在要多待几日。他原先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是要去别的大城。

  城外的小道上,阳光明媚,路上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夏怿挎着他的小包袱,周明愉负着手。

  夏怿很想问问他,能不能帮他把小包袱收了,但没好意思。

  走了大半天,夏怿忍不住问道,“愉哥,远吗?”

  “不远。”

  夏怿伸出手指挠了挠被虫子咬一口的脸颊问道,“愉哥,我们要走多久。”

  “三四天的路程。”

  “啊,三四天,我们不租辆马车吗?”

  三四天还不远,也对,他忘了他愉哥不是个凡人。夏怿在他背后翻个白眼。

  “不租。”

  夏怿无力的道,“我是个普通人,让我走一天可以,三四天,我感觉会要了我的命。”

  “那就在路上多休息几次。”

  走走停停,在一处小石堆边上。夏怿找块平整点的石头坐下来,翻了翻身上,只剩下半块饼。

  他都没准备,连水都没有,幽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愉哥,我连吃的都快没了,水也没准备。”

  平常出个门,有梅姨在,会帮他准备好这些东西,他来这世上二十来年,基本上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现在想来,自己都被养废了……

  周明愉看了一眼夏怿幽怨的眼睛,默默的拿出一壶水递给他,而后慢悠悠的道,“吃的我来想办法。”

  夏怿拿着半块饼就着水,勉强吃个小半饱。

  休息一会儿,又开始继续上路。太阳已经西落。

  想起前世军训的那段时光,在看看如今的这副身板,自己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没事时,好像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虽说身体不是很好,不让习武,但是跑步还是可以有的。不行,这次回去要多锻炼身体。

  还是愉哥好啊,会法术不说,走了快一天了,连呼吸都没变过。

  对啊,他愉哥不是会法术吗,他们干嘛还要走路……

  “愉哥,愉哥。”夏怿喘着气叫道。

  周明愉停下脚步回头望他。

  夏怿调节呼吸道,“愉哥,你不是会法术吗,你就不能用法术把我们俩送过去。”

  “不能。”

  夏怿不可思议道,“为什么?”

  周明愉看着夏怿的鼻尖上冒出来的汗珠道,“前面是一片树林,今晚就在那儿休息吧!”

  不是,为什么啊?他想不通。他不死心,待要在问,发现人走远了……

  终于在太阳落下去时赶到树林,周明愉不知道去那儿。夏怿捡着树枝,准备生火,他身上粘乎乎的,都是汗水。把火生起来。上次在海岛回去后就找来点火石,放在身上,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拍打酸痛腿脚,估计明天起来,全身会痛。他虽然很想和他愉哥待在一起,可不是这个方式。

  正想着他和周明愉应该是待在马车上,品着茶的。前方传来声响,夏怿紧张起来,待声响近了,原来是周明愉。

  周明愉手里提着一只小野兽,已经处理好。伸手递给夏怿,示意让他自己烤。

  夏怿伸手接过,摆弄半天,都没把树枝叉好。

  周明愉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接过,架好树枝,烤起来。

  油滴进火里,发出嗞嗞声,肉香阵阵传来,夏怿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也阵阵袭击着他的眼皮。

  似睡非睡间,感觉有人在叫他,“夏泽,夏泽……”

  夏怿撑起眼皮,周明愉蹲在身前,见他嘴唇上下磕碰了几下。晃了晃脑袋,人渐渐清醒过来。

  “吃吧。”

  “谢谢。”

  夏怿刚要张口咬下去,突然想起周明愉还没吃。扯下只兽腿,把剩下的递给他道,“愉哥,给。”

  周明愉坐在树下,摇了摇头,闭目养神。

  夏怿吃着兽肉,偶尔看下周明愉,没想到,烤的还不错。

  ……

  “嘶”,果然第二天醒来全身酸痛,夏怿稍微活动下手脚。

  周明愉呢?夏怿扫上一圈,没发现人。

  等了一会儿,见周明愉从一棵树后绕出来,手里拿着几颗野果。

  夏怿来回转着手里的野果,尝上一口,酸中带甜,还不错。

  树林很大,树木最小也要两人合抱,零零碎碎的阳光随着头顶的叶子被风吹的时隐时现。

  路不好走,夏怿走上一段,身上活动开,好受了不少,不在那么酸痛。

  “啊!”

  周明愉听到声音回头看,见夏怿没踩稳,往前扑去。人影一闪,稳稳的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扶正。

  夏怿喘着气,靠在树前。树根有点滑,加上体力有点透支,一时没踩稳。平复气息,对周明愉说道,“谢谢愉哥,休息一会儿吧。”

  这路太难走了,夏怿喝口水道,“愉哥,没别的路吗?”

  周明愉站的地方正好比夏怿站的地方矮一截,俩人平视,“这是近路,明天就能到。”

  夏怿看着周明愉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可是他知道不对,虽然不知道他有多强,但御剑飞行总会吧!抄近路,你逗我,天空无障碍飞行,不是更快。

  夏怿移开视线,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他利用的?

  “走吧,愉哥,我休息好了。”夏怿找根木棍,充当拐杖。

  树林越走越难走,夏怿浑身难受,好想洗个澡,要疯了……

  他好想把周愉愉按在地上揍一顿,奈何打不过……

  “嗯 !”好像有声音,夏怿停下脚步认真听了听,好像真有,“愉哥,前面好像有人。”

  周明愉点了点头,“去看看。”

  俩人加快脚步。前面一棵大树挡住视线,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小应,小应,你醒醒,你醒醒,不要吓我!”

  夏怿心中一紧,越过大树,看到面前是俩个少年,一跪一躺。那少年的心思全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没发现夏怿靠近他们。

  “让我看看!”

  那少年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拔出匕首,就要刺下去。

  夏怿感觉眼前银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的手就被人抓住。少年吃痛,闷哼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夏怿看着地上的匕首一时说不出话,这孩子这么凶残……

  周明愉放开少年的手,站直身体道,“他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那少年看看夏怿,又看看周明愉,结结巴巴道,“我,我,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怿对少年道,“没关系,在这种地方,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 确认地上的少年身上没有伤口继续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看了眼周明愉,这个男人气场压抑,让人不敢直视。蹲在他面前的大哥哥,看起来亲切的多,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弟弟,他真的没事吗?”

  夏怿看了眼周明愉,点了点头说,“他说你弟弟是晕到了,就一定是晕倒了。”

  说完又朝周明愉看去,刚想问他要怎么做?周明愉淡淡的说道,“给他喂点水。”

  “咳,咳”躺在地上的少年轻咳两声,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的喊了声,“哥。”

  夏怿让他靠在树上别乱动,等缓过来在说话,又喂他喝水。

  站着的少年,突然朝他们跪下,哭着道,“谢谢,谢谢,谢谢,谢谢恩人。”

  周明愉无动于衷,夏怿赶忙将人拉起来,掏出块帕子帮他擦眼泪,“别哭,你弟弟只是晕过去,就算没有我们,他到时间也会醒的。”

  少年摇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吸了吸鼻子。

  “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夏怿将人拉向树边,让他坐下,打量下他们的穿着,粗布衣,布裤,穿着草鞋,衣服裤子还打了好几个补丁。人很瘦,眼睛却很明亮,看的夏怿一阵心疼,递了水壶给他,让他喝口水在说。

  少年喝过水,看着靠在树上的少年说道,“我叫凌夏,他是我弟弟,叫凌应,我今年十四岁,我弟比我小两岁,我们家在谷村,我爹在我九岁的时候去世了。我娘前几天生病,我和弟弟进山来找草药,药采到了。弟弟高兴,就去爬树玩,不小心摔下来,磕到头。我以为,吓死我了。”凌夏捏紧手里的水壶,手关节泛着白。

  夏怿心道,这孩子真实诚,把家门交代的一清二楚。

  夏怿拍了拍他,“没事了,都过去了,弟弟年纪小,爱闹,这次也让他长了个教训。”

  凌应感觉全身的力气回来了点,低着头道,“哥,对不起。”

  凌夏摸了摸他的头,“快谢谢恩人。”

  “谢谢,谢谢恩人。”凌应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就是太瘦了。

  夏怿摇了摇头朝凌应笑了笑,不在解释,恩人是真算不上,迟早是会醒的。

  快入夜了,走夜路不安全,凌夏对这里熟悉,他告诉夏怿,他经常来这森林里打小野兽,偶尔弟弟也会跟着来。

  他看了看夏怿的穿着,羡慕不已,“恩人是住城里的吧,真好!”说着话,把他们领到了一条小溪边上。小溪很浅,最深的地方也就到成人的膝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