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陆之远笑笑,江湖人士多少都会有一点怪癖,对此他表示理解。

  接下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陆之远没话说,江湖不想说,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共处了足足一刻钟。

  最后还是陆之远受不了这种相顾无言的氛围,硬着头皮主动打破沉默:“不知女侠尊姓大名?师承何方?陆某昨日观女侠武功甚是精妙。”

  “江湖,江河湖海的江湖。”江湖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忽略了陆之远关于师承何方的询问,只说了自己的姓名。

  “江姑娘与寻常江湖女子相比,倒是有些不太一样。”陆之远感慨,一般的江湖女子,不会有这般死气沉沉的冷,武功招式之间也不会带着刺客式的狠戾。

  是的,从见到江湖的第一眼到见证她与匪徒的交锋,都让陆之远有一种这个人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刺客的感觉。虽然她招式之行云流水与江湖侠客无甚差别,但她每次下意识见血封喉的细微动作却与她洒脱大气的剑招格格不入。一般人很难看出这样的差别,若非陆之远经常接触皇家培养的刺客,估计他也会把江湖当成普通的会点功夫的女子。

  “那你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呢?”江湖阴沉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之远,仿佛不给个满意的答案她就会把他人道毁灭了一样。

  顶着这样强的气势,一般人可能直接就崩溃了,但陆之远却不是一般人,他仿佛毫无所觉,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一般的姑娘,没有江姑娘这么冷淡。”

  “哼!”江湖冷哼一声,收回了对陆之远的死亡凝视,她轻蔑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刚才可能不知道,现在大概知道了。”陆之远眨眨眼,道,“你应该是讨厌我的。”

  “没错,我最讨厌的就是——”说着,江湖顿了顿,又道,“就是像你这样的,心眼比马蜂窝还多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太子殿下。”

  “耍阴谋诡计的人麻烦,既耍阴谋诡计又是天潢贵胄的人更麻烦。”

  “可你救了我。”陆之远静静看着江湖,“你知道我是谁,觉得我是个麻烦,可你还是救了我。”

  江湖被陆之远的话噎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呵呵……咳咳!”她一言难尽的古怪表情逗乐了陆之远,但陆之远明显忘了自己还是个伤患,以至于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

  江湖慌忙坐到陆之远身边将人抱进怀里,动作小心地拍抚着陆之远的背部,为陆之远顺气。

  “太子殿下笑话别人之前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吧。”江湖紧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我的死活,我考虑那么多干什么?”陆之远苦笑,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江湖身上,眼底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脆弱。

  “总会有关心你的人的。”江湖拍了拍陆之远,安慰道。

  “也就只有那一个罢了。”陆之远叹气,突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他把手探到腰间取下玉佩,眼神复杂地端详了片刻,声音虚弱地问道:“我能不能,请姑娘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昨夜另一波与匪徒起了争执,但姑娘十分肯定地说他们是我仇家,想来原先他们与匪徒必是一伙的。经过昨晚,匪徒必然已经被他们灭了口,那里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我想拜托姑娘帮我把这枚玉佩放到昨日我被关的地方。”说完,陆之远将玉佩递到了江湖面前。

  “你相信我?”江湖并没有立即接过玉佩,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之远,试图从陆之远脸上找出破绽,“你既然能猜出那些人和山匪的关系,那就应该也能猜到我昨晚是亲眼看着并放任你被抓的。”

  “你我非亲非故,姑娘愿意帮我那是姑娘心善,不想救我那也是姑娘的本分,之远并不觉得姑娘当时的袖手旁观是错的。姑娘若是真想害我,就不会到现在还留着我的命了。”陆之远回望着江湖,笃定地说道。

  看着陆之远那张比女人还妖孽的脸,江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另一个人,但那个人在对上自己时,从来不会露出这般信任的神情,因为自己和他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咳咳……”陆之远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唤回了江湖的神智,她凝神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陆之远的脸再度失去了血色。

  她忙接过玉佩,胡乱应道:“我等会儿就帮你放过去,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呀——”

  门口突然传来惊呼声,陆之远和江湖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正捂着脸,亮晶晶的眼睛透过指缝滴溜溜的看着他们,嘴上还不停地嘀咕:

  “哥哥姐姐大白天抱抱,羞羞~”

  江湖这才发现自己还把陆之远抱在怀里,一时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陆之远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也有些皲裂,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耳根在泛红。

  另一边,陆之煊听完从云砀山赶回的侍卫的报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说太子遇害了?”陆之煊咬着牙,揪着侍卫的衣领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侍卫哆哆嗦嗦地回答,脸上汗如雨下。

  陆之煊听到这个答案,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玉佩

  

  “王妃不必太过忧心,王爷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晕倒了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