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禁地动物们的天性, 魔王身上的气息，对它们来说是绝对王者的气息，魔王本人便是最高阶的王者霸主。
无论是野狼还是棕熊, 亦或凶猛的山狮，都会匍匐在魔王脚边，俯首称臣。
因而此刻蜷缩成一团的野狼，也像一只毛绒绒的大玩具, 尾巴缠着西撒，想要魔王撸撸自己。
西撒勾起笑意, 伸手揉了揉这家伙的大脑袋, 野狼露出心满意足的眼神, 嘴角还流下一串口水。
艾伦也伸手摸摸它的背, 光滑的皮毛不似看上去毛绒柔软, 反而还有些扎手。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魔王墓地里的野兽。
“世人皆道禁区里的飞禽走兽凶残无人性，和魔王以及手下军团一样, 都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可是......”
艾伦喜欢动物，见野狼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站起来蹲到它旁边去，两条胳膊环抱着撸，“如我所见，它在你面前这么乖。像个乖狗。”
西撒大概晓得艾伦要说什么了，“你也说了，是在我面前，有魔王的气息压着, 而几分钟前它差点咬断你的腿。”
正邪善恶一定程度上都会决定与特定环境, 于反派而言更是这样。
禁区里的物种对同为禁区里的物种, 当然友好了，但他们凶残无人性的特质也是客观存在的。
要对谁手下留情，往往只是站在谁立场上的问题。
“你对我心软了，是不是？开始不想与我为敌了。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之前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
人类青年的眼神变了，这叫魔王十分欣慰，不过，“不过我不会逼你做选择的。我和崔乃信一定会有最终一战，这件事情上，你可以没有立场。”
太阳落山落得很快，一眨眼天就暗淡了下来。
西撒觉得该回去了，“走吧，今天的散心绩效已经达成了。哦对，如果你很喜欢它的话，可以带回去养。”
魔王指了指还团在自己脚边蹭的狼。
艾伦摇头：“让它留在山林里吧。它喜欢你，你偶尔来看看它。我当不了它的主人。”
往回走的路上，艾伦主动要求再将眼睛蒙上，西撒问他为什么。
当然，原因之一肯定是视力不好，反正路上也看不清，尤其晚上，戴不戴眼罩都一样，那不如戴上，就当是为失明提前适应了。
这会是艾伦的逻辑。
但西撒知道，原因并不止于此，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
不过艾伦却直言：“不，我就是想着提前适应。眼睛看不见，是会打击人的，但我也想积极一点，先把别的感官练得敏锐起来。”
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不想说，一来是说不清，二来，有些难以启齿。
原本艾伦对于失明，多少也是有一点软弱的恐惧的，可是到这一刻为止，艾伦却莫名地感觉轻松。
当初正义联盟成立，他们每个人都发过誓，誓要斩杀魔王，万死不辞。
艾伦朝向西撒的方向偏了偏脸，仿佛可以看到那个人。他现在不敢说当初的誓言了，他知道自己对魔王动了心。
甚至......仔细比较之下，现在的艾伦，分明是站在西撒的立场比较多。
背弃信仰的人，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艾伦把这当做是自己的惩罚，所以反而轻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