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刻人[水仙]>第19章

  春风终于越过一个冬天赶来,院子里的绿植也抽出了绿叶。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许之归的腿终于重获自由,那个机械蝴蝶也在两人的努力下成功拼出,大概一个巴掌那么大。

  “走,出门。”吃完午饭的许之归收拾好自身的一身行头,把项链塞进领口,一身春装看起来像是男大学生。

  “得令!”许之来拿起那个机械蝴蝶紧随其后。

  先前养病的时候祝柯铭来看他说找到了陈朔信息保存的地方,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去不了,想着让他俩去试一试。

  许之来开着车,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场景,穿过闹市,车停在了一栋荒废了很久的楼前,剥落的墙皮露出灰沉的水泥,铁柱的大门上面红锈斑斑,还挂着一把不知道年岁的大锁。越过与膝盖齐平的枯草,许之归戴着胶皮手套擦拭着门口的牌子——

  刻人研究所。

  三两下把锁打开,握着门把手推门而入,许之归皱着眉看了一眼手心,许之来则是紧跟其后,手里拎着从车上拿下来的银箱四处看着。楼共有五层,每层上面各有八个研究室,俩人分头查看,除了废旧无法带走的器材之外,跟普通的废弃大楼没什么两样,并无什么资料。

  “会不会被人拿走了?”

  俩人来到一楼会合,许之归把手套从手腕处一扯,像是扒树皮般摘了下来扔进垃圾桶:“这里除了我们还来过其他人。”

  许之来点点头,因为太干净了。

  但他轻语:“不会,”说着他掉了一个方向,“资料还在呢——跟我来。”

  许之来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放下箱子,开始在墙上摩挲着什么。

  突然!

  咔——

  只见在两人脚边缓缓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黑得吓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俩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下去,而在两人走下楼梯后,“轰隆隆”,头顶的入口又自动合上了。

  画面中的人成功进入地下,两人的身影被缩小,没人发现隐秘的角落里,有个闪动的小红点传达着他们的行踪。

  “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一个布满显示屏的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显示器发出的白光。

  屏幕前的人的脸被光映着苍白,他放下手里的遥控,盯着刚刚合上的那块地面,出神地问着旁边一位略显稚嫩的虚像,几串发着苍蓝的代码环绕在她周围,从头到脚循环跑着,眸子清澈的看上去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阿天!你来啦!”虚像发出娇俏的声音,听得惹人欢喜,她歪着头沉思着,嘴角的笑却从未消失,“不知道哎,但是一想就要跟他们见面了,想想还挺激动的!”

  看着容颜依旧的人,许天沧桑的脸闪过一丝柔情,他抬起手触碰着摸不到的脸颊,手掌穿过虚影,叹息着:“陈朔啊,时间太快了,我都要老了。”

  “不是的,”虚像笑着,用手虚虚微掩上他的,“阿天,能老去也是一种幸福。”

  许天疲惫的眼里像是泛起了点光:“就快结束了,陈朔,十四年了!就要结束了。”

  “阿天别怕,”陈朔飘到他身边,光亮罩在男人身上,她用额头抵着他的,眉眼弯弯微微闭上眼,轻柔道:“别怕,阿天,我永远陪着你。”

  -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手摸着墙壁,俩人慢慢地向下走着。借着手机的光,许之归发现这里空旷得很,虽然空旷,但跟楼上摆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不一样,这里很整洁。

  许之归走到桌子前,上面摞着一堆资料,像是先前有什么人在这工作一样。

  拍拍上面的灰尘,许之归翻开一本笔记本,书页带着时间的味道传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娟秀的字迹,粗略看了一遍,上面大概是一些研究进展,可翻到最后并没有什么连贯的信息——

  因为中间缺了很多页。

  这残页看起来不像是最近才被撕掉的,那就是当年那人自己撕的,可是为什么?

  无一例外,许之归把剩余的几本都翻了个遍,笔记都一样被撕的杂七杂八,每本都是残卷。

  咦——

  挪开最后一本笔记,只见有张被折叠成正方型的报纸放在那里,许之归把它抖落开来,只一眼许之归便瞳孔骤缩。他微惊。

  “许之来!”

  “怎么?发现什么了?”

  许之来接过报纸。

  新闻的大标题是当年的一则娱乐新闻,而在右下角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张陈朔的彩色照片,旁边的文字甚至没有题目只有一行字——

  “陈朔副教授于昨日病逝于中心医院,享年36。”

  许之来将报纸铺开,手指轻点着陈朔的照片。

  “这里不对。”

  是的,许之归也察觉到,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陈朔和陈天穆有关系,可只是一个副教授,怎么会在报纸上放讣告。

  而且用的彩照?连八岁小孩都知道这有多么的可笑。

  荒唐。

  许之来喃喃道:“可这份十四年前的报纸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医院里还藏着什么关于她的信息,太奇怪了,我怎么印象中没有这个人?”

  “不怨你——”许之来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腔调,“我也没印象。”

  环视一周,除了架子上有两把废弃的手术刀,其余实在是干净得可以,不如说——

  许之归的视线越过面前人的脸落在墙体上。

  “走吧许之来,感觉也没什么东西了。”

  “哎呦——别急。”

  扔下这句话许之来便神叨叨地跑入黑影中,远方传来自言自语。

  “唔——在哪儿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嘿咻。”

  ......

  片刻后他又重新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一副得意的模样。

  “走吧,回家。”

  许之归狐疑地看着他:“拿得什么东西?”

  只见面前的人目视前方,饶有趣味地坏笑着:“秘密,是好东西。”

  许之归:“......”

  倒是没再有其他的机关,俩人一前一后成功地回到了地面,出门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冲着夕阳伸了个懒腰,许之来懒懒地走向早在车旁等好的许之归。他打开车门,把银箱放在后座,朝着许之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陈朔的死因肯定不仅仅是病逝这么简单。”许之归目视前方说着,头微微后仰躲着替他绑安全带的许之来。

  咔——

  “陈朔啊,”许之来正好自己身子,手调着按钮找着电台漫不经心地说着,“陈老爷子的小闺女,成年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后来不知怎么就回来了。”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印象?”

  终于在这荒郊野岭有个能接收到的电台,放着悦耳的音乐,许之来一踩油门窜了出去。

  “这个目前我不清楚,大概是工作性质需要保密?或者是——”

  “紧急插播一则新闻——”

  话被打断,许之来却很自然的把声音稍稍调大,听着广播不断播报。

  “居住在芙甿街的居民们注意!!!三分钟前出现一手握尖刀神志不清的人,系精神病患者柳齐,已造成多人受伤,请各位不要出门!执法队和医疗人员马上就到!”

  柳齐?

  听到名字俩人均一怔——

  这不是那个他父母救活的那个患者吗?!

  地下室。

  “啊~果然,事情变成这样了,还想早点回家吃饭呢。”陆安又而后目光一凛,手上青筋暴起猛地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现在因为你,晚饭泡汤了。嗯?把人放走了?”

  “咳咳!不......是......他自己……”

  脚底微微离地,那人指甲嵌入他的皮肤,陆安垂眸看着挣扎的人,他用另一只手从那人怀里把一微型的机器拿出,指尖猛地用力,那机器便碎裂开。

  “咳咳咳!咳咳!”陆安松了手,那人像是重生般喘着,“你们的计划简直是痴心妄想!”

  本来转身要走的陆安闻言扭头,蹲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们忘了十四年前的悲剧吗?哈哈哈哈!!咳咳咳……”

  激动让他本就红得脸更加的充血,但他不停止,“当年的陈朔是!现在的许铭和关娟娟也是!还有你——陆安,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安点点头,像是觉得没劲站起了身:“啊~下场啊,谁的下场不是死呢?殊途同归罢了。”

  那人一愣,像是不甘心:“你们——”

  “你走吧。”

  陆安打断他的咆哮,“走吧,趁我反悔之前,以全新的身份,病人没了,你也没价值。”

  “不!”那人魔怔般轻摇着头,“不!我还能!”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他!您找到他了?”表情近乎扭曲,“他在哪儿?”

  “黑街。”

  陆安再也没有一点耐心,无视身后不知是笑还是哭的人,抬步从这阴暗的地牢出去。

  外面的天气不错,是个适合踏青的好日子,陆安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一叼着棒棒糖靠在车旁的某人在发呆,微风吹着他的头发,夕阳给他添了一圈儿光晕,可他却一点也不察觉。

  像是被太阳眷恋的小猫。

  “怎么?等无聊了?”陆安走过去手自然地搭上祝柯铭的腰,手臂一用力把人揽进怀里。

  “滚。”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陆安笑着说:“有进步,这次没推开我。”

  “别废话,我饿了。”

  祝柯铭怨气满满,本来说是要去吃饭,结果半路拐到不知名的犄角旮旯,还被迫等了某些人好久。

  看着满脸戾气的眼前人陆安竟心情大好。

  “走,作为补偿,带你去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