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穿越重生>错认反派师尊的下场>第146章 可他却始终没有姓名

  “下午两堂物理课, 晚自习也是物理,肯定要讲上次的理综试卷。”

  “物理占一百一十分,你猜我考几分?”

  “我才考六十五!”

  “早知道我物理差成这个批样, 当初听我哥的, 学文该多好。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要是连二本都摸不上, 我就死定了啊。”

  “我真不想复读!”

  ……

  牧白清醒时,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男音, 很像他那个碎嘴子的同桌。

  他缓缓抬起头来,一脸迷茫。

  头顶的电风扇呼呼呼地吹, 将他桌面很厚的一叠试卷,掀得哗啦啦作响。

  “牧白, 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怎么我跟你说着话呢,你就趴桌上睡了?”

  刚才说话的男生,身上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 正弯腰从书桌里拿钥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牧白瞬间清醒,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下意识左右环顾一圈。

  没错!

  是教室!

  透过窗户, 外面乌泱泱的,一群正值青春的学生, 潮水一般,往校门口蔓延。

  “牧白, 快醒醒, 别睡了, 一会儿回家吃完饭, 你赶紧睡会儿,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下午可千万别犯困……”

  “今天是几号?”牧白突然扑了过去,抓着对方的手臂,大声道,“你疼不疼?”

  “哎哎,疼!轻点,五月九号啊!”对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黑板最右下角的几个大字上,“你睡迷了啊?你自己看,距离高考还剩二十八天……”

  五月九号,距离高考还剩二十八天。

  中午放学!

  时间对上了!

  牧白面色发白,迅速往黑板上方的时钟看去,就看见分针正好指向了五十五分。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十五分钟之后,他会经过离家只剩不到三百米的街道。

  然后,被从高楼上坠落的妹妹,砸个正着。

  二人双双当场惨死街头!

  “遥遥!”

  牧白面色一白,立马松手,撒腿就冲出了教室。

  凭借着记忆中非常熟悉的路线,飞也般地跑出校门。

  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放学回家吃饭的学生,沿街的小餐馆也挤满了人。

  牧白好不容易跑到事发地点,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此刻街边的高楼,在不久之后,即将有个女孩子从上坠落。

  他连口气都来不及喘,满脸大汗地一头扎进楼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栋楼也就七层,是栋老式办公楼,现在正值饭点,人来人往坐电梯的人多。

  牧白一刻都不能再等,直接冲上了楼梯,好不容易冲上了最顶层,就看见那扇连通楼顶天台的破铁门,已经被打开了。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腿也软得厉害,强撑着一口气,踉踉跄跄地扑上天台。

  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穿蓝白色校服裙,披肩发的女孩子,正背对着他。

  而一只脚,已经凌空了。只要身子再稍微一倾,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是说,是遥遥自己跳的楼!

  “遥遥……遥遥!”

  牧白腿软得一塌糊涂,甚至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坏妹妹,再直接失足坠楼。

  “妹妹,是我,是哥哥!”

  牧白小心翼翼地往前逼近,声音颤得非常厉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乖,先把脚收回来,有什么事,你告诉哥哥,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帮你的,妹妹……好妹妹……哥哥求求你……”

  那背影微微一颤,并没有把脚缩回来,只是缓缓地转过头来。

  正是牧白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想救回的妹妹!

  “遥遥,你最乖了,先把脚缩回来……”

  牧白温声细语地道,一边安抚她,一边向她靠近。

  哪知遥遥面无表情的,在盯着牧白看了几眼之后,才突然梦醒一般,喃喃唤了声∶“哥哥…?”

  “是哥哥!哥哥来救你了,你先把脚收回来,小心点……”牧白已经距离她只有几步之远。

  因为是老式办公楼,天台上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遥遥小小的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那么高的围栏,又是怎么在只有一只脚面宽的围栏上,单腿站稳的。

  那围栏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灰扑扑的砖块都有些裂开。

  那么瘦小的女孩子站在上面,风吹得她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你先把脚收回来,然后慢慢蹲下……哥哥过去抱你下来……你乖,你最乖了……”

  牧白大气都不敢喘,下意识屏息凝气,生怕自己喘口气,就会把妹妹吹下去。

  明明只有几步之远,却似乎隔着天涯海角。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妹妹的手腕时,遥遥突然面色痛苦,明明都已经收回了脚,却又硬生生地伸了出去。

  身子也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牧白大惊失色,一个飞扑就想抓住妹妹的手臂,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瞬间在地上翻滚几圈。

  没有衣物遮挡的胳膊肘,被粗粝的水泥地磨破了皮,丝丝鲜血涌了出来。

  他都顾不得自己的伤,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满脸痛苦地扬着头,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拍打。

  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那踩在围栏边缘的脚,竟也诡异地垫了起来。

  到了最后,两脚都不连地了!

  遥遥像个悬挂在房檐上的晴天娃娃,在半空中荡啊荡的,楼顶的风,吹得校服裙摆飞扬起来。

  这绝不是错觉!

  牧白的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倘若这不是在做梦,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到底哪里来的这般鬼神之力?

  “不要!”

  牧白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飞快冲了过去。

  可再次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狠狠推了出去。

  饶是他这次早有准备,还是被推倒在地。这里不是修真界,而是现实世界。

  牧白根本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御剑和施展法术,甚至连黄符都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掐得面色通红,再这么下去,即便不被丢下楼摔死,也会被活活掐死!

  恍惚间,他似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牧白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不可能!”

  “我……会疼,就说明这是现实世界……这里不是修真界……不可能,不可能……”

  可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

  下一刻,牧白就看见一道虚影,缓缓浮现在了眼前。

  此人是奚华,但又不太像奚华。

  因为在牧白的记忆里,奚华一向只穿素白色的衣衫,打扮得仙风道骨,不染纤尘,偶尔会穿些浅色系的衣服,唯一一次盛装,就是二人成亲当夜的婚服。

  而眼前的奚华,一身玄衣,通身被诡异的黑气萦绕,整个人踏在虚空之中,面部的轮廓并不算清晰。

  但足以看清他此刻脸上面无表情,眼底甚至波澜不惊,如死水一般,没有半丝情绪。

  像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杀戮机器,轻而易举就单手将遥遥掐在了半空中。

  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甚至,没有丝毫的人性。

  倘若不是牧白亲眼所见,他是万万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脸色更白了,知晓自己绝对不是奚华的对手,竟当场跪了下来,满脸哀求地道∶“师……师尊,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放过遥遥罢,她是无辜的,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你唤本座……什么?师尊?”

  面前的奚华微微蹙眉,似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一丝陌生。他看了看手里,奄奄一息的女孩子,又看了一眼跪在他面前的少年。

  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不是她,而是你!”

  奚华缓缓放下了手里的遥遥,等人落地后,就单手将人禁锢在怀,冷笑道∶“想不到,本座费尽心思,苦修无情道,可到头来还是步了母亲的后尘,成了个断袖!”

  牧白一脸迷茫,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奚华,并不是他记忆里的奚华,也就是说,这个奚华并不认识他!

  难道说,这个奚华就是牧白此前潜回上个时空,看见过的灭世大魔头?

  可到底是为什么……这个魔头居然可以来到现实世界,还把他家遥遥推下楼,活活摔死?

  而且,统子之前不是说,任务完成后,就可以见到世界之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眼神……”奚华凝视着牧白的脸,沉思片刻,才冷冷道,“我认得你的眼神,你我曾经见过……”

  “那是在大殿中,本座亲手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弟……那时,你也在场,对么?”

  牧白心惊肉跳,是,他当时确实在场,还是统子带他过去的。

  也确实和那个时空的奚华,在阴差阳错间,四目相对过。

  可是,按理说,那个时空的奚华,根本无法看见统子和牧白才对!

  又怎么会记得他的眼神?

  “……原来,你生得这般模样。”奚华突然低声一笑,“本座一直以为,你是个女孩子。”

  “这……这就是你找上遥遥的原因吗?”牧白大着胆子,撑着地站了起来,捂着左胳膊肘上的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兄妹二人,就只是普通的学生,平生没做过什么坏事!”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牧白的情绪有些崩溃,“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家人?你心里若是还有恨,你要索命,就来索我的命!你伤害我的家人,算什么本事!”

  他用肩膀抹了一把眼泪,毫无畏惧地上前一步,又道,“奚华!你这样做,我看不起你!”

  奚华道∶“你既认识本座,还敢如此同本座说话,可见,另一个时空的本座,当真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可你却——”他话锋一转,不知是嗤笑,嘲讽,还是惋惜地冷笑,“你却抛弃了他,对么?”

  牧白冷汗潸然,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就想起自己临死前,奚华的样子。

  一身血衣,狼狈不堪。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尊严和体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满地乱爬。

  抱着牧白的残骸,又哭又笑,状若疯魔。

  同眼前的奚华,截然不同。

  明明生得一模一样,却又如同是两个人。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奚华讥讽道,“但另一个时空的奚华,也当真是愚蠢至极,竟会被你迷惑,丧失了心智。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牧白攥紧拳头,大声道,“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

  奚华摇了摇头,竟直接把遥遥丢还给了他,牧白赶紧冲上前,将人接了个满怀。

  正疑惑不解时,就听奚华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的身体越发透明,天台上的风,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将他身上的玄衣吹得飞扬起来,像极了城门上的旗帜。

  好像随时都会彻底消失。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个骗我穿书的世界之主?”牧白搂住妹妹,又问。

  “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结束了。”奚华长长叹了口气,似乎对人世间,再无任何牵挂,释然一般地笑了笑,“人间或许有爱……但爱从未属于过本座……哪怕只有一刻也好……本座也想尝一尝,被人真心爱着的滋味……”

  牧白油然而生一种难过,下意识喃喃唤了声∶“师尊……”

  可眼前的人影,已经消散殆尽。

  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直到冲上天台的保安们,七手八脚地将他和妹妹搀扶起来,牧白才堪堪回过神来。

  将妹妹抬上救护车,就一同赶往医院,一直检查完毕后,医生说只是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牧白才放下心来。

  护士喊他去结账,牧白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手机,也没有钱,就借用别人的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等牧母赶来时,牧白胳膊上的伤,也已经消毒包扎过了,遥遥也醒了。

  醒来后就说头还有点晕,问她什么,她也都不记得了。医生说,不放心的话,可以留医院观察一晚。

  牧白没什么事,被赶回去上课,毕竟快高考了,时间紧迫。

  “我守着遥遥就行了,你打车回学校,记得买点饭吃,别饿着。”

  牧母道,还掏出几张钞票,塞给了牧白,看见他胳膊上包的纱布时,又心疼地抓过去看了看,不停地掉眼泪。

  “妈,我没事。”牧白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就张开双臂,抱了过去,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只能故作镇定地说,“一点小伤而已……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

  他比任何人都委屈,也比任何人都想掉眼泪。

  对于妈妈和妹妹来说,他们可能只是一上午没见面,可对牧白来说,却足足过了半年之久。

  差点……就差一点,遥遥就……

  牧白十分愧疚,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妹妹差点出了意外,坚持要留在医院陪着,但到底还是被赶来的牧父开车送回了学校。

  还一直安慰他,让他别太担心,专心学习就好了。

  马上就快高考了,家里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有,百日宣誓大会上,就连校长都说,哪怕父母再想离婚,硬憋也得憋到孩子高考结束。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

  骤然回归课堂,牧白依旧觉得此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做的一场噩梦,梦一醒,距离高考还剩短短二十八天了。

  再度提起笔时,他甚至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一次穿书之旅,一段奇妙又狗血,还缠绵悱恻的爱情,就只是一场梦。

  一场梦。

  可这场梦带给牧白的影响,远远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他先是在学业上一落千丈,精神时常恍惚不定,上课总是走神,屡次错把老师喊成“师尊”,惹得哄堂大笑,幸好几个任课老师都知道他一向品性很好,不是那种喜欢哗众取宠的学生,只当他是学习压力太大,并没有责怪什么。

  可五月的天气,时常伴随雷雨。

  牧白只要一听见打雷就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

  每次都会被吓得面色惨白,抱头蜷缩在桌子底下。其他同学关心他,主动过去搀扶他。

  他却如避蛇蝎。

  一来二去,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班主任只能打电话通知家长,让家长好好开导开导牧白。

  可牧白这是“心病”,不是几句开导,就能解的。他只是道歉,跟班主任道歉,跟父母道歉。

  说自己最近没休息好,夜里总是做噩梦,加上快高考了,压力有点大,所以才会这样。

  他保证自己很快就会调节好,不会影响同学们。

  即便牧白再怎么难以回归正常生活,也强逼着自己适应。

  遥遥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上学下学,回来做完作业,就出去遛狗,对那天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可牧白记忆犹新,想忘都忘不了。

  他开始噩梦连连,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奚华入魔了,过来杀遥遥,还杀他父母。

  有时候,又会梦见另一个奚华,看着奚华面色憔悴,形同枯木一般,远远站在雾气里,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衣衫上也满是血迹。

  无论牧白怎么喊他,师尊就是不理他,只是远远看着他,一旦牧白想冲过去,师尊就会瞬间消失。

  久而久之,牧白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学习也越来越差。

  眼看着还差半个月,就要高考了,班主任急得不行,毕竟牧白在班级里成绩算优异的,就算冲不了清北,考个好大学不成问题。

  现在成绩一落千丈,回头都没法跟他父母交代。

  牧白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调节好,请求班主任暂时不要告诉他的父母。

  私底下偷偷拿着钱,跑去挂了精神科。

  同心理医生畅谈了一个多小时,确诊牧白是抑郁双相情感障碍。

  医生说∶“我看你还穿着校服,打个电话,跟父母说一下,让他们来医院吧,你这个病已经很严重了,不能耽搁。”

  牧白不敢把这事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搪塞过医生之后,就去拿了药。回家的路上,他又止不住地哭。

  一时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

  一时又会想起奚华。

  他好想奚华。

  越是强迫自己忘记,越是难以忘记。

  走在半路,也没喝水,干嚼着把药片吃了。生怕会被父母和妹妹发现他生病了,还特意把药片都抠了出来,装在了糖盒子里。

  然后抹抹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到放学点了,才回到家里。妈妈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热牛奶,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嘱咐他吃完就早点睡,最近都放松点,别太紧张。

  牧白点头,吃完后,回到房里洗漱,没一会儿又把吃的全吐了出来。

  他发誓!

  他真的没有因为奚华而绝食,而闹脾气,而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学习!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一想到,在天台时,奚华用那种语气说,哪怕一刻也好,想尝一尝被人真心爱着的滋味,心脏就疼得难以忍受。

  牧白为了好好高考,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只要他成绩进步,就允许自己好好想奚华一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药有效,还是法子有效,总而言之,牧白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又找回了最初的状态。

  除了还偷偷吃药,偷偷想着奚华之外,从外表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就连吃饭的时候,牧白也会想,多吃点,多吃点,瘦了的话,就不是师尊的小圆圆了。

  他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即便没有奚华了,他依旧是好好活着的牧白。

  牧白就这么一直骗,一直给自己心理暗示。

  只要自己越来越好,早晚有一天,会和奚华再相逢。

  终于迎来高考。

  高考之后,牧白就陷入了一种无事可做的状态,为了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每时每刻都想着奚华。

  他索性就把时间安排得很满,每天做了什么,遇见什么事,都记录在本子里。

  最末尾,会问候奚华,师尊还活着么?

  牧白觉得,奚华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想过,要不去寺庙里,为师尊超度,再烧点纸钱什么的。

  可又觉得,只要自己一日不承认,奚华就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

  高考分数下来的那天,全家人紧张得不行,牧白倒是挺淡定的。

  672分。

  省内的好学校,基本上可以随便他挑了。

  三个数字,给他的高中三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一个名字,却成为了牧白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他特别想忘记奚华,可又特别害怕自己会彻底遗忘奚华,在某一天特别普通的早上,牧白醒来时,屋里昏昏沉沉的。

  打开手机一看,早上五点多,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他觉得胸口不舒服,伸手揉了揉。却突然之间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奚华的真名是什么。

  奚华只是师尊的道号。

  苍玄风是师尊卑劣窃取来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奚华真君”这个道号,原本该属于苍玄风的。

  师尊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有。

  即便死了,应该也无人替他收敛尸骸。

  谁让他是大反派,他那么坏,那么坏,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害死所有人。

  他怎么能那么坏。

  可一个人,总该是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可牧白一直到死,都没有亲口问问师尊,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就在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清晨,牧白的眼泪瞬间决堤了。

  他也突然发现,即便自己给师尊立碑,也是一块无字碑。

  无名氏。

  明明是围绕着奚华开展的故事,可他却始终没有姓名。

  作者有话说:

  师尊∶我有名字啊,谁说我没名字,小白不问,我就傲娇地不说,他问我,我才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