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古代言情>妻主请下榻(女尊)>第100章 许攸衣此时耐心极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晋拉着半夏走到无人注意的石阶旁,小声质问,“你家主子难道没有吩咐你一步也不许离开吗?”

  “主子是有吩咐, 可是容郎君生了恼,非要属下走, 属下也是看着他熄烛安寝了,才依命离开的。”

  半夏丧气的叹口气, 捶捶脑袋, “早知道就应该死守在外头。”

  “怎么回事”, 僧人吩咐小沙弥煮些补血的药膳送到斋舍, 回身看见两人嘀嘀咕咕, 有些神秘的模样,不禁走上前问道, “是又发生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不是的,老太爷, 是牧将军想要问问容郎君事发前的经过,免得遗漏了什么要紧的, 这才查问的属下。”

  半夏挠挠头, 为着自己失职,有些底气不足起来,“老太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僧人看眼她, 垂眸思附了会, “这些时日, 攸衣要办一些事,牧将军留在寺庙,想来也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你回许府安排人将日常要用的都带来, 顺道替牧将军也置办些过来。”

  “诺”,半夏听到能回许府,有些激动起来。

  牧晋拦住她,却是道,“我与你一同去。”

  两人都会功夫,置办东西也能快些,僧人转了转佛珠,没有阻拦。

  不远处,渗墨探身窥视,等到牧晋与半夏走远了,才上前向僧人见礼,“大师,不知许府女君在何处安置?”

  僧人顿住脚步,回头打量,觉出了几分熟悉,“你是渗墨?”

  “大师认得奴?”

  渗墨讶异的抬眸,看着面容慈祥,却隐透锋利气势的僧人,下意识拘谨起来,“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善度”,僧人收回目光,侧过身,恢复疏离姿态。

  渗墨心头疑虑聚集,却不敢怎么造次,只能赔笑道,“不知善度大师可否为小奴指路?”

  善度不动声色的瞥他一眼,对渗墨的印象,尚停留在儿子遗留之际,对他只言片语的嘱托之言里。

  总归未曾照过几面,但听儿子的意思,这仆役曾在攸衣落水时,舍命救过,是个老实孩子。

  望他闲暇之余,莫忘照拂一二,也算全了他与他的主仆之谊。

  “你往斋舍去,自有人会为你引路。”

  善度思绪回转,转转佛珠,心底却不怎么喜欢这个渗墨,他冷淡的丢下话,自顾自的走开。

  渗墨见状,微拧了眉心,觉出几分古怪。

  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他无暇思虑这些,想着江秋烟的吩咐,他步子一转,有些急切的踏上台阶。

  若是情报不假,许攸衣举事怕是就在这几日。

  主子说了,要他万万跟紧人,不可离开半步,若有异动,可随时飞信于她。

  渗墨挽着长衣下摆,拾级而上,还好巧在昨夜宫廷御医死在许府,有了这个由头,他来寻许攸衣,也算师出有名,应是不会让她起疑。

  若是设法得当,想来凭着伤脸的契机,未必不会令她高看几分。

  到时,她若再委以一二重任,以示安抚看重,自是再好不过。

  渗墨这般想着,不禁有些志得意满起来,主子属意皇位已久,他若能就此助她一臂之力,将来后宫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往后江家后祠香火,自是少不得有他的一份功劳。

  ...

  牧晋与半夏在南市分道扬镳,掉头便进了客栈,冷不丁的撞上了张不久前才见的熟面孔。

  “牧晋?”

  宋罗春红着两坨脸,意外的揉揉眼,迷蒙道,“我……这是眼花了?”

  醉气熏天的架势,厚脸皮的直直贴近。

  牧晋退后半步,抵住她,嫌弃的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嘿嘿,我高兴!”

  宋罗春撒着酒疯,不依不饶的圈住了他的腰。

  浓眉俊眼顿时微微瞪大,有些愣住。

  客栈人来人往,见两个女人大庭广众的拥在一处,耳鬓厮磨。

  当即指点起来,句句有伤风化,败坏风俗。

  听的牧晋心头火起,可宋罗春却觉得这梦做的真实,一脸痴迷的贴着牧晋颈窝,来回亲昵,咿咿呀呀的唱起勾栏瓦舍的小曲儿来。

  这下别说客栈,连路人都被惊怔住了,驻足张大下巴。

  牧晋气恼的瞪眼胸前人,没法子,只得架着人,生拉硬拽,挤开人群,往厢房走。

  奈何宋罗春闹腾,进了厢房也不老实,嚷着热,却不扒自己衣裳,逮着牧晋的腰带,要上手。

  挣扎间,衣襟大开,牧晋气的不行,挥手将装着梳洗剩下的隔夜水的铜盆,扣在了她脸上。

  冰凉的冰水,一股脑的冲的宋罗春清醒过来,眨巴眨巴眼,看了眼脸气得通红的某人,神色讪讪的挠挠下巴,“牧将军怎么在我的卧房,宽起衣裳来了。”

  “呸”,牧晋卷起袖子,拧干被连累粘上的水,半句话都懒的多说,负气走出了厢房。

  宋罗春抹了一头凉水,大松口气,正打算离开,却莫名踩到了两张泛黄的牛皮纸。

  指尖捏着,微微展开,连眼神都惊悚了。

  她捡起剩下的一副,连忙也拿来细看,顿时吓的半天说不出话。

  ...

  “你说有人要造反?”

  李尚书戴着一品大员官帽,放下奏疏,看向书房中央微微躬身的宋罗春,脸色凝重道,“这可不是儿戏,你是怎么知道的?”

  “学生也是意外得知,这才急着赶来。”

  宋罗春一反往日吊儿郎当,此时气势锋锐,犹如宝剑出鞘,赫然有了大理寺提刑官该有的凛然煞气。

  “不知老师有何良策,可要呈报陛下?”

  “既是造反,朝中怕是免不得也有内应,此时呈报,无疑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李尚书摇头否决,思附片刻道,“不如按捺不动,见机行事,以策万全。”

  ...

  “你如何寻来了”,许攸衣负手站在栏杆一侧,望着山涧淙淙急流的泉水,抿唇不赞同道,“我不是吩咐你好好养伤,不必操心这些琐事了吗?”

  “奴只是放心不下主子”,渗墨揖手低腰,很是坚决道,“请主子留下奴在身边照料,不然奴无颜再活在世上,只能下去陪郡君了。”

  “你在威胁我”,许攸衣转身,对于渗墨此般固执,却并不想再由着他自作主张,“渗墨,以往你在翠微轩,一应事务,全权交在你手,我从不过问,便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倚重,如今你想抽身出来,是觉得你已经无能负担这些了是吗?还是说,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纵容姑息,已经令你习以为常,让你觉得已经可以骑在我头上了吗?”

  渗墨惊了一跳,许攸衣的冷脸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扑通一声跪下,眼底焦急,忙迭声道,“主子,奴不敢,奴只是想对得起已故郡君的交代,并不曾有过此妄念,还请主子明鉴。”

  “既然没有,那翠微轩事宜,便还是该由你来料理,兰若寺的事,无须你再插手,也不要再出现在容色眼前,闹得外人笑话。”

  瑞凤眼露出丝决绝,许攸衣看着跪在地上的渗墨,想到二人间的龃龉,念及容色如今的身子状况,第一回 拒绝了他的请求。

  “天色还早,不必逗留,回去吧。”

  “主子!”

  渗墨抬起头,想要再次请求,可看着许攸衣明显已经有些不悦的神情,到底按捺住不甘,低下头,磕在地上,忍了下来。

  艰难应诺。

  ...

  “他走了?”

  容色拥着被子,紧盯撩起帷幕,迈进来的许攸衣,“是走了吗?”

  他有些防备的看眼她身后,弱弱哼气,不忿道,“不会是跟来寺庙,也想长住吧。”

  “色色口是心非不是,既然不愿,何必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让为妻为你做主。”

  许攸衣叹息一瞬,揽住人,将被子拉上他肩掖实,“方才怎么不见你这般堵他,如今倒满肚子气,白白撑着自己。”

  “哼,还不是阿姒护着,不然为何非得出去说,不能在容色跟前讲”,桃花眼略略一嗔,容色仗着许攸衣现下万事依他,有些小脾气便掩不住了。

  当即又道,“明明是阿姒护着,不许容色多言半句。”

  “是是是,是为妻的不是。”

  许攸衣此时耐心极了,哄着人躺好,又将人按回了被子。

  悬在他上方,亲昵的抵了抵他的额,笑意宠溺道,“小受气包满意了吗。”

  “哼,勉勉强强……吧”,容色扭头,滚进床榻里侧,空出一大半位置,神色娇气道,“那就赏阿姒一半床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