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玖小说>古代言情>青衫梦仓中鼠>第29章 有辱斯文

  却说六人吃过饭,收拾妥当。白苒嚷着让叶舟帮她画几个好看的图样儿做香囊,张睿将要跟着去,就被白清玄给喊住了,“女儿家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说说话。我呀,教你扎花灯”

  张睿小时候可是喜欢极了那花灯的别致精巧。只可惜张俊辉实在是个俗人,按他的话说,‘再好看的灯也不过是用纸糊的,一不能吃,二不能喝,花花绿绿的屁用没有!’那时张睿还不知俊杰为何物,撒泼打滚地让自家老子给他买花灯,张俊辉哪能遂了他的意,见状大骂了声,“兔崽子!”一把掂起他,脱了鞋就往他屁股上操。到如今,张睿想起这事儿,都还觉得屁股疼

  张睿不自觉偷偷摸了摸屁股,忽的觉得好笑,嘴唇一抿笑开了,“都是小孩儿玩的了”

  “哪有什么是小孩儿玩的大孩儿的”,白清玄说着把张睿拉到身边坐下,“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老小孩儿不正经常了?”

  张睿见白清玄微仰着头,一脸不赞成,忍不住笑道,“白伯伯这是童心未泯,哪是什么不正经”

  “这就是了,人啊就是要让自己开心,管那么多干嘛。我给你说,这花灯的好处多着呢。你当只小孩儿喜欢,其实姑娘家家的最爱这些精巧好看的东西。你白伯母她就是被我扎的花灯勾来的,白珩他……”,白清玄说到着,似才发现白珩在屋中,顿时板起脸,横眉冷对

  白珩正斜靠在椅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折扇,忽觉自家爹瞧自己的眼神儿有些萧瑟,忙的咧开嘴朝白清玄嘿嘿一笑

  他这一笑不要紧,白清玄脸板的更厉害了,“坐没坐相!”

  “你要是不这样吊儿郎当的,指不定现在我和你娘都抱上孙子了!”

  白珩明显不服,摇着扇子道,“此言差矣,别说你儿子这样,就是不这样,人家也是万万看不上的”

  “你……兔崽子!”,白清玄气得手直抖,要不是张睿拦着,手里的茶盏都要飞到白珩脸上了

  “爹,命里有时终须有……”,白珩无辜摊手,“人家看不上孩儿,孩儿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学着山匪大王,把人抢来做压寨夫人。”

  “又不是人人都像我娘,能被一个花灯骗来……”

  看白珩素日风流,还以为他是情中圣手,哪想竟还有这段过往,张睿顿时两眼放光,笑得像按住老鼠尾巴的猫儿,“白伯伯,命里的东西,真说来也玄乎的很。不如伯伯跟小睿说说,让我帮着看看这事真是无缘,还是白珩负了人家姑娘”

  白珩自是知道张睿的小心思,浅浅一笑,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片吃了才好,“小睿这么想听,不如我亲自给你讲,你说怎样?”

  “还是不了”,张睿听了身子直往后缩。白珩平日对别人怎样,他不知道,可对自己那可是十足的小人,睚眦必报,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

  “嘿”,白清玄见了,玩笑的朝张睿挥了挥拳头,张睿立马会意,两只拳头撞在一起,“小睿真想听,伯伯这就给你讲,白珩他要敢欺负你,伯伯帮你揍他”

  “是啊,想听就听呗,我又不会吃了你”,白珩笑睨着他,不紧不慢道

  望着白珩是清蒸还是红烧的玩味儿眼神,张睿念了句来日方长,转而笑道,“白伯伯就知道打趣我,他的八卦我才懒得听呢!”

  白清玄活到四十多岁,口是心非的见得多了,两人的小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小睿,当真不想知道”,白清玄笑道,“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当真!”张睿笑答。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张睿暗忖,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大不了多问几个人就是了

  见张睿眼忽闪忽闪的,哪像不想知道的,白清玄叹了口气,“小睿既然没事要问,我倒有事想问小睿。我想着回江南和故友开书院,小睿觉得怎样?”

  “书院教书育人,夫子授业解惑,办的本就是好事。伯伯又和蔼博学,真是再好不过的”,张睿道

  这话正中白清玄的意,笑着点头,“既然是好事,我看你和白珩不如辞了官,随我去教书。你俩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官场,白珩他看着机灵,内里又倔又傲,不知不觉早把人得罪透了。你啊,太简单,把人都想得太好了,早晚要吃亏的。”

  张睿听了咯咯笑,指着白珩道,“就他天天笑得跟狐狸一样,谁敢得罪他?要我说白伯伯您看人不准,不过……”,张睿狡黠一笑,“您这循循善诱的本事,定可为良师”

  “我这一双眼就算魍魉也逃不过”,白清玄浅浅笑了笑,“你若哪日想通了,不想在那呆,就回来陪你伯伯教教书喝喝茶”

  “这是自然,呀外面下雪了”,张睿见窗外飘起了雪花,从凳子上跳起来就往外冲,“我要去堆雪人,哈哈以前总堆不好,这次我非得弄个好的……”

  “你呢?”白清玄板着脸看着仍玩着折扇的白珩,“要不要回去教书?”

  白珩起身,声线懒懒的,“我还没风流够,世间繁华都未看尽,才不要同老头子……闲看花开花落”

  丰年好大雪,雪一下好似停不下来,待到化尽了,已是正月里。白清玄本不是京城人士,只因盼着自家儿子能学有所成,一偿宿愿,不想……唉!每想到这儿,他就不由长叹,觉得手边的鸡毛掸子格外顺眼

  白家原不住在这,自是没什么亲戚可走。少了奔波忙碌,亲切的更显亲切,说来挺是和乐。

  初九这日,太阳暖洋洋的,蓝蓝的天,不是秋日却也气爽。张睿半躺在椅中,晒着晒着就起了玩笑的心思,半眯着眼,甜腻腻道,“宝贝儿~”

  白珩正翻看《法苑珠林卷第十》,勾起一边嘴角,没理他。张睿以为他没听见,闹得更起劲儿,探过半个身子抱住白珩,一脸凄楚,“君若流水,奴似落花,心心念念长相守,不想竟是个负心汉薄幸郎!”

  白珩本以为张睿顶多喊几声宝贝儿,或是念几句没头没脑的诗文完事儿,哪想他竟扮起怨妇来,嗤得笑出声,低语道,“别闹,在家呢”

  “此名菩萨阴马藏相,尔时复有诸□□等,皆言瞿昙是无根人。佛闻此语,如马王法渐渐出现。初出之时,犹如八岁童子,身根渐渐长大如少年形,诸女见已皆悉欢喜……”

  张睿指着白珩手中那卷书,逐字逐句念,眼中尽是兴味,“啧,腐败!真是腐败!堕落啊!当真堕落!”

  “这明明是佛经,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白珩道

  “想”,张睿拉长了声,慢悠悠地坐到他腿上,狡黠道,“当然是想怎么修至大乘,渡你成佛了”

  他本就生的艳,暖阳下玉面含春,不经意的打趣,听来比那戏文中的情话还要缠绵。

  白珩只觉心中悸动,呼吸不觉加重,声音喑哑道,“那你可想好怎么渡我了”。他说着,手已环上张睿的腰,往前一带,就势吻了上去

  “唔!”,张睿脑子顿时糊掉,似触电般猛的一颤,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溢出一丝□□。待反应过来,脸红耳热,扎挣着推白珩

  白珩见状轻勾起唇角,一手仍环着他的腰,一手坏心眼儿地轻抚张睿耳后。带有薄茧的手,似能燎原,张睿觉得耳后痒痒的,全身热的难受。“唔!”银丝从两人嘴角泻出,张睿心思乱如飞絮,全不知自己如何想的,一股怒气直冲上来,使劲推那作俑的人

  见他着了恼,白珩方结束了这个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笑得魅惑,“以后你要再敢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我就吃了你。当然……女人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三不四=柳安,望周知→_→